义。
“也就是说,你之所以会去买那所老宅,是因为原先的沈童记得那里有财宝,你成为她之后,也知道了这件事。所以说,原先的沈童和我一样重生了?”
沈童略一迟疑后点了点头,她没有提到穿书,是因为那恐怕要颠覆他至今为止的认知与整个世界观。
而且从她内心来讲,她也不愿意将他以及她自己看作仅仅是存在书中的人物。她和他,都是有血有肉有着自己灵魂的活生生的人。
沈童忽然有点不寒而栗,她若是成了书中人,那么此时此刻,会有人在看她的故事吗?
“瞳瞳?”萧旷见她突然出神不语的样子,不由担心起来,拉起她的手唤了她两声。
沈童回过神来,朝他笑了笑:“只是想到以前的事了。”她靠进萧旷的怀里,把脸贴在他胸膛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感受着真实的体温与心跳,他的气味与他的怀抱,都是这样的真切。
“阿旷,以后我要是再怎么生气,再怎么叫你走,你都别离开我。你那样走了,我会更难过的。”
萧旷低头,在她发间亲了一下。“好。你就是再多打我几个耳光我也不走。”
沈童噗嗤笑了出来:“你还记上仇了是不是?”她冲他仰头,闭上眼睛,“给你打还好了。”
萧旷看着怀中精致的美人,她的眼睛周围还带着些哭过后红晕,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没有涂唇脂的嘴唇是自然的水红色,微微张开着……
他的手掌捧上她小巧的脸庞,低头吻上去。吻得很温柔,慢而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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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朝廷论功行赏,浙江诸武将或多或少都有升等,而萧旷因功勋卓著,连进三等,升从二品副将,任浙江副总兵,授镇国将军,并加勋护军。连靳飞亦被封了个武骑尉的勋位,俸禄水涨船高。
然而萧旷却在几天后提出了请辞。靳飞于令秋等人亦跟着辞去官职。
熊昊焱得知后,亲来杭州登门拜访,极力挽留,萧旷告诉他自己早有此意,且心意已决,熊昊焱只能大叹可惜。
当金桂飘香,茱萸结红,江南也进入了最好的时节之一。
萧旷准备如之前承诺的那般,陪沈童将浙地风景绝佳之地游个遍。
沈书岩一听就叫好,说也要随他们同游,还头头是道地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脱去胸中尘浊,自然丘壑内营。”
沈童没觉得一年到头困于室内死读书是好事,只是要他同游的路上依旧要读书,每到一处地方便去了解当地县志与乡情历史,而不仅仅是游玩嬉乐,过后什么都学不到。沈书岩自然满口答应。
沈小侯爷不急着回去,沈四爷却已经离家太久,这就择日回京。
送走四叔父后,沈童与萧旷也从杭州出发,开始他们的浙地之旅。古代的游玩不同于现世,许多时间都得花在路上。好在浙地山清水秀之地极多,江中行舟,山路乘轿,一路行来皆是风景。
经过温州地界时,高湛来为他们接风。好兄弟相聚,都觉十分高兴,一路上互叙离情。
沈童没见沁达木尼来,略感诧异,以她的性子可不会安分地呆在家里等他们回去的。
她问起沁达木尼的近况,高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语义含混地道:“她其实很想来,就是最近身子不太方便……”
沈童约略猜到点什么,高湛的表情并无半点担忧,说明沁达木尼不是生病,那么所谓的不方便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想来是顾虑她之前小产的事,高湛才没有直说。
她由衷地为他们高兴,微笑道:“恭喜你们了啊!”
萧旷亦反应过来,笑着祝贺高湛。
高湛松了口气,笑着谢过他们。
对于萧旷请辞一事,高湛不无遗憾,酒过三巡,他搂着萧旷的肩膀叹道:“没想到你居然这就解甲归田了!哎——以后就只有我自己一个单打独斗了。”
萧旷拍拍他的肩,举杯道:“来,喝了这杯,逢战必胜,所向披靡,加官进爵!”
高湛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又替萧旷斟满:“阿旷,我也敬你一杯。你快点啊,我等着呢。”
萧旷不由一愣:“等我什么?”
“当爹啊!这次让我抢先了,你也要抓紧。”
萧旷不由失笑,举杯谢道:“承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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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童他们这一游就是三个多月,入冬后天气寒冷,出行渐渐不便,加之离家也挺久了,他们先返回杭州休整。
才进家门,留守的仆役就送上一封从侯府寄来的信。沈童本以为是四叔父报平安的信,展开一读,才知沈老夫人病倒了。
沈童与萧旷都不由惊诧。原先的沈老夫人就是在这一年的冬天病倒的,没多久就过世了。但那是因为原女主小产后与广陵王和离不成,在高湛的帮助下私逃离家,老夫人气极,急火攻心就此病倒,之后就再没能好起来。
如今事态已经完全不同,他们不曾料到老夫人还会病倒,只能暗暗希望老夫人不会病得太重。
这下行李也省得收拾了,再添些冬季的厚衣被,这就心急火燎地回京。
一路紧赶慢赶,抵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来年正月。
马车驶过侯府正门前时,沈童掀帘看了眼,见大门前挂着新换上的桃符而不是白幡,略微松了口气。
车还没停稳,沈书岩便先跳下了地,抓着个来迎他们的老仆,急急询问老夫人的病情。
沈童叫萧旷扶着下车,耳朵里捎到一句:“……有段时日了……不见起色……”心不由得一沉。
往里走的时候,几位叔父迎了出来,简单寒暄几句后,沈书岩便要进去探望老夫人。问了繁英院,老夫人正醒着,沈童便与沈书岩入内看望。
正屋外间燃着香,却掩不住一股浓重的草药熏烤气,因方才问过几位叔父,知道是灸疗留下的气味。
沈老夫人低声咳嗽着,一见她便朝她抬起只手:“瞳瞳,咳咳……你回来了……”
沈童疾步走近床边,握住老夫人的手。她几乎认不出来卧榻上的老人,一年多不见,老夫人脸上的皱纹明显多了,许是病中消瘦憔悴,老态明显。
她忍着鼻酸,让自己微笑起来:“祖母,不孝孙女回来了。”
沈老夫人眼角泛起了泪花:“回来了就好,咳咳……就是可惜了我那小曾孙儿……瞳瞳……你身子可有好好将养?小产可咳咳……伤元气哪……”
沈童点点头,接过手帕轻按老夫人的眼角:“都养好了,您放心吧,我回来照料您,您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到时候我再给您生个小外孙抱抱。”
沈老夫人被她这句逗笑了:“好,咳咳好……”
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老人家有些累了,沈童与沈书岩便告退出来。
几位叔母都在外间,为了不搅扰老夫人休息,众人便到长房那院说话。沈童这会儿才有心思细问老夫人的病情。
老夫人起初的症状只是感染风寒,但久久不愈,病气侵入肺里,咳嗽越发厉害起来,吃药也不怎么见
好,病得久了,人的精神也差了。沈家人心里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沈童便和萧旷商量,她想要留在侯府,以便于照料老夫人,至于萧旷,他离家那么久,总该先回自己家里尽孝。
萧旷思忖了会儿,却道:“今晚你我先回家,看看爹娘。明天开始我陪你回侯府住,你留多久,我也留多久。”
沈童问他:“你就不怕被人当做上门女婿?”
萧旷摇摇头:“上门女婿又怎么了?有哪家女婿不上门的?”
沈童其实不舍和他分开住,虽然同在京城,两家离得也不远,总不能天天来回跑,他肯陪她是最好不
过,但还得过他父母这关。
萧家二老一听,果然流露出不赞成的神色,但当着沈童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沈童便推说累了,先回自己屋里去歇息。
窦氏见沈童避开了,便对萧旷道:“阿瞳祖母身子不好,她回娘家去住一阵,照料老夫人,尽尽孝心,那是应该的。可你在京城有家有宅的,住到媳妇家里去算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怕被人说闲话么?”
萧旷道:“娘,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管别人怎么说。”
萧和胜亦道:“她娘家是一般人家也就算了。可那儿是侯府啊,你要是住进去,先别说外人要怎么看你了,就是沈家人也会有想法啊!咱们家离侯府又不远,你住在家里,想你媳妇的时候接她回来住几天,这样不好吗?”
萧旷摇头:“不好。”
萧和胜、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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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童回到屋里后等了没多久,萧旷也回来了。她看他神色,问道:“他们答应了?”
萧旷点头。
“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我就问他们想不想早点抱孙子。”
沈童:“……”这还真是道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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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童不是大夫,对用药和针灸没有什么能置喙的地方。不过她知道,不管什么病,病人本身的抵抗力强弱十分关键。
老夫人咳嗽主要是呼吸道感染,室内应经常换气,保持空气新鲜洁净,但因为北京的冬天太冷,屋子里烧着炭,门窗内都挂着厚厚的帘子保暖,连门都不常开,更不要说是开窗通风了。但就这么直接开窗换气也不行,极易着凉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