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万人迷一样的人,总不至于是个中年大叔吧?
如果不是夫人的,那,这件事岂不是越来越热闹了。
徐大夫走进来,笑容满面地跟常朝汇报:“郡主,于氏已经醒了,想见郡主。”
“好。我这就去。”常朝起身。
既然是原主的奶娘,她还是多关心一下。
徐大夫轻轻动了动鼻子,皱起了眉头:“郡主,你这屋子里,怎么会有不干净的味道?”
常朝顿住脚步,招手让品悟将紫荷刚刚送来的衣服和首饰全都拿过来。
徐大夫闻了闻,立刻掏出一粒丸药扔进了嘴里。
“怎么了?又有毒?”常朝嘴角微弯,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徐大夫凝重地点头:“不是常见的毒。遇水之后,才会变成强烈的……让人会情不自禁地那个,的毒。”
让他一个男子,在好几个女人面前,说出这种毒的名字,还真是挺难为情的。
“能激发出交……配本能的毒?”常朝连委婉一下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问。
三个丫头全都低下了头。徐大夫脸色也不是很自然,咳嗽了一声之后,才努力维持着平静脸色,点了点头。
但他的心里却在狂吼:这个郡主,说话怎么这么生猛?难道成过亲的人,都这么不在乎这种话题吗?
常朝也不是不想做个委婉的淑女,她只是想明确知道毒的具体作用。当然,她也刻意避讳过了,毕竟,她斟酌之后,选了个动物之间才会用的词。
她哪里没想到,这么一用,会给人更加生猛的印象。
常朝咬牙。
她这个名义上的婆婆,对她还真是,好极了!
“在下必须得跟郡主提前说清楚,这毒,除了那一种解法,可是没有任何解药的。郡主打算怎么处置?”徐大夫为了避免更加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遇水会激发,说明这衣服不能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去掉这衣服上的毒?”常朝可不懂处置毒药。只得求助徐大夫。
“可以,喂虫子。”徐大夫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袋。
“这里面是我养的毒虫,喜欢以各种各样的毒物为食。郡主若是同意,我就放出它们,绝对一会儿就能给你吃个干干净净。”徐大夫极力推荐。主要是,他在侯府耽误时间太长,他的虫子也饿了。
常朝冷着脸点头。
对于虫子什么的,她虽然没有特别害怕,可也没什么好感。
无数的红蜘蛛从那个锦袋中,源源不断地爬出来,顷刻间就让那衣服变成了红艳艳的颜色。小红蜘蛛在快速地移动抢食,远远看上去,就像刺目的鲜红在蠕动着……
品悟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呕!”常朝也忍不住捂着嘴,吐了起来。
她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这虫子的样子,也太恶心了。
只有青莲和碧荷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还能稳稳地站着,面不改色心不跳。
“郡主还是先离开吧。”徐大夫看着常朝的样子,语气更加轻快了。看到钢铁一般的郡主露出这样平凡女子的正常反应,还真是一种挺舒服的感觉。
常朝赶紧跑出去,去看望原主的奶娘去了。
青莲第一次出去给常朝准备吃的的时候,就已经顺便走了一趟晋阳侯府,跟萧亦然汇报了常朝的情况。
萧亦然听了,挑了挑眉,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摆了摆手,让青莲回去了。
可是,青莲走后,他却接连三日没有睡好,反反复复地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梦里到处都是火光,地面上是流淌的血,鲜红刺目……
此刻,他正坐在书房里,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面容沉肃,看不出情绪。
第12章 京城万人迷
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推门而入,恭敬施礼:“主子,郝月国三皇子托人给您传了信来,说下个月十八号,他会混在公主护卫队伍里,到时候,想在城外五十里的越城见您一面。”
萧亦然点了点头,脸上表情丝毫未动,语气也淡然得听不出任何情绪:“跟他说,我希望看到他的诚意。”
“是!”黑衣人答应一声,再次无声无息地从书房离开。
书房里一切安静如初,半点儿痕迹都没有,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萧亦然却突然有些烦躁,起身朝外走去。
白桦和雪松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他们作为萧亦然的贴身暗卫,跟了主子整整十三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流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来。
萧亦然信步走着,直到看到裕王府的匾额,才停下了脚步。
他仰着头看着那三个蒙了一层灰尘的烫金大字,眼神黯了黯,又转身往回走。
“子瑜兄!”他身后响起一个欢快的声音。
萧亦然不得不停住了脚步。转身就看到那个仿佛全身上下都洒满了阳光的挺拔青年,正满脸笑容地朝他快步走来。
“子瑜兄,还真是你啊。”任舒远走到萧亦然面前,乐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去给你下帖子,请你去游湖呢。听说央晴湖里的紫荷开了。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你平时总是那么忙,难得能休沐一天,可不能错过了。”
萧亦然看着他的笑脸,只觉得满目灿烂,有些刺眼:“不过是一朵花而已,也值得你这么激动?”
任舒远笑得更加灿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欢这些珍奇的花草。走吧,走吧。你也该去放松放松,别整天板着一张脸,搞得自己跟我的长辈似的。”
萧亦然没有拒绝,跟着任舒远往央晴湖而去。
“你们听说了吗?任公子在央晴湖游湖呢。”胭脂铺子里,一个粉衣女子快步走进来,对着本来正在挑选胭脂的锦衣女子们说。
“什么?是公子远吗?”女子们齐齐抬头,看向刚刚进来的粉衣女子。
“除了公子远,谁也当得起我特意跑来跟你们说一声。”粉衣女子似乎对同伴的疑问非常不满,脸色都沉了沉。
“快走,快走。我要去瞻仰一下公子远的风采。”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子当先放下手里的胭脂,疾步向外走去。
“等等我们。”其他女子也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追了出去。
胭脂铺子的伙计看着匆匆离去的诸位贵客,想哭的心都有了。
公子远,您闲着没事去游湖干什么?害得我们到手的生意全都泡了汤!回头又得挨掌柜的一顿骂!
萧亦然看着央晴湖周围越聚越多的妙龄女子,神色依旧波澜不惊:“任舒远,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高调张扬?”
“我也不想啊!谁知道她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任舒远一张俊美的脸上,全是烦躁不已的神情,“你说说,我长得俊美,是我的错吗?”
萧亦然淡然地打量了任舒远两眼,就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看向船前方不远的那朵莲花。
既不是纯洁无瑕的白,也不是娇嫩清新的粉,偏偏是暗沉沉的深紫色。可就是这样一朵花,竟然年年让无数人趋之若鹜,为了一睹它的风采,从全国各地大老远地赶过来。
央晴湖外围的路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了下来,齐诗诗挑起帘子,转头对稳稳坐着的常朝说:“郡主,你看,这里人可真多啊。”
常朝一身华丽的衣袍,加上头上耀眼的水红色发簪,明艳得仿若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艳冠群芳。
齐诗诗一身白衣,头上也是素净的珠花。整个人如同刚刚吐蕊的梨花,淡雅馨香。
常朝随意应了一声,接过面纱带上,直接起身,在品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品悟,你去给我买份糖炒栗子来。”常朝看齐诗诗跟着下了车,这才吩咐那个手腕受伤的丫鬟。
她们周围,立刻围上来八个侯府的丫鬟。
品悟明显一抖,答应一声,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齐诗诗故作亲热地上前挽着常朝的手臂:“表嫂,我们到那边去看看吧。那边人还少一些。”
常朝忍着心里不断涌上来的恶心的感觉,努力平复了半天,才没有甩开齐诗诗。
即便是带着帷帽,身上那华丽的衣服,头上扎眼的红宝石簪子,还是让常朝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哎呀呀,这是谁啊?怎么还戴着帷帽,是丑得不能见人吗?”常朝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对面一个嗲嗲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嘲讽的语气,分明就是妥妥地来找茬的。
“大胆,柳飘絮,你不过一个倚门卖笑的下三滥,居然也敢妄议当朝郡主!”齐诗诗故作严厉地呵斥道。
柳飘絮立刻惊惶地跪了下去,眼泪说来就来,快得如同变脸:“罪奴不知道是郡主驾临,无意中冒犯,还请郡主恕罪。”
周围的人全都停住脚步,看着常朝。
谁都知道,裕齐国唯一的郡主,被裕王娇惯得无法无天,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还没有谁敢欺负到她头上。
听说倾城公主小时候跟郡主闹了矛盾,被郡主一下子推倒在地,淑贵妃娘娘去找裕王,希望裕王给个交代,裕王就给了一两银子,算是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