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眼睁睁看着常朝掉下去的。水底怎么会没有?
难道是有暗流,直接把郡主卷走了?
那,郡主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齐诗诗往回走的时候,还暗自得意,以为计划已经成功,可走到近前,才发现事态不对。
对她来说,常朝只要死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不过,如果常朝是淹死的,没有让她身败名裂,为万人唾弃,她会觉得太便宜常朝了而已。
齐诗诗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想着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得为李子严正名。为她以后能够顺利嫁给李子严铺路!
所以,她立刻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声哭喊着:“求求你们,快救救表嫂!表嫂还那么年轻,她还没跟表哥圆房,还没为侯府生下小世子,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众人在莫名其妙的慌张中听到这样的话,纷纷转过头来,面面相觑。
郡主没有跟荣国候世子圆房?!
难道之前的传言都是真的?
此刻在凉亭上赏荷的萧亦然和任舒远也被惊动了。听到落水失踪的人是常朝。萧亦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走!我们去看看。”任舒远可不等萧亦然有什么反应,直接拉着萧亦然起身,登船朝岸边飞速驶了过去。
常朝此刻咬着早就藏在袖中的芦草管,早已经游到了湖中心的凉亭附近。冒出头一看,凉亭中竟然空无一人。而且,还有用纱幔隔开的小单间。虽然不能完全隔绝视线,不过,从外面看,绝对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在干什么!
正合她意!
常朝攀着凉亭的边缘,悄悄地潜进了凉亭之中。又从袖袋中拿出早就用牛皮包好的干衣服,迅速利落地换好了。
除了头发湿漉漉的,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还有些狼狈之外,其他完全可以随时气场一米八地准备还击了。
要是有吹风机就好了。
任舒远他们刚刚离开没多久,桌子上的茶还冒着热气。常朝想了想,这身子毕竟柔弱,不能着凉,就拿起茶壶,非常豪迈地直接对着茶壶把里面的热茶喝了。然后随手一抛,将那个价值不菲的茶壶抛进了湖里。
萧亦然和任舒远一上岸,就听到齐诗诗在那里哭诉常朝跟李子严没圆房。
任舒远满脸兴味。萧亦然则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这女人,拿这种事在这里大肆宣扬,想干什么?
“没有!”
“还是没有!”
侍卫们明显扩大了搜索范围,但结果依然让所有人失望。
央晴湖那么大。常朝掉下去,谁知道会被卷到哪里去?
萧亦然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那原本幽深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寒意。
任舒远本来对常朝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此刻看待这件事,也只是觉得,京城又少了一个纨绔而已。既没有多少幸灾乐祸,也没多少扼腕叹息。所以,他过来,只是看热闹而已。但这种情境下,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得深沉地站在岸上,看着湖面。整个人完美得如同神邸降临。
倒是本来还为常朝捏着一把汗的女子们,看到任舒远居然为了常朝从湖心亭来到了岸上,那股子同情心立刻被欢喜雀跃取代了。
甚至有夸张的,已经开始在心里为常朝落水叫好了。
要不是常朝悲催地掉进湖里去,她们怎么会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瞻仰远公子的风采!
“怎么办?表嫂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怎么跟表哥交代啊。”齐诗诗继续哭得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爱。
可惜,任舒远和萧亦然都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就移开了目光,一点儿多余的情绪都没有。那些被任舒远迷得五迷三道的女子们,更没有时间看齐诗诗的倾情表演了。
“表小姐,不如,我们回府送给消息吧?”有丫鬟战战兢兢地上前回禀。
齐诗诗哀哀戚戚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应,她才咬牙弱弱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咬牙,白浪费了她那么多眼泪!
这么长时间没找到,常朝肯定必死无疑了。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担心。
那个下水找人的男子没有找到人,也爬上岸来,准备离开。
齐诗诗瞪了他一眼。他非常无奈地又重新回到湖里,继续搜寻了。
第15章 死人了
齐诗诗带着丫鬟刚刚离开央晴湖的范围,拐进旁边的一条巷子里,就听到了一声惨叫。那声音凄厉得很,满满的都不恨意和不甘。齐诗诗下意识地想离开,刚跑了两步,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声音非常熟悉。
她赶紧转身,快步走过去查看。只见一个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背对着她站着,背影清冷孤绝,透着一股子哀伤。
柳飘絮躺在他的脚边,倒在了血泊里,脖子被硬生生抓到洞穿,血汩汩地向外流着。
柳飘絮满眼的不甘与愤恨,死死地瞪着齐诗诗走过来的方向,死不瞑目。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齐诗诗声音颤抖,双腿也忍不住跟着颤抖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面前这个男人如此绝情的一面。
“我送你的簪子,为什么会戴在别人头上?”男子转过头来,一张清绝的脸上,满是痛色,看着齐诗诗,眼神悲哀空洞,如同看着一团空气。
“阿羽,这簪子,我明明保存得非常隐秘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常朝手里。刚刚常朝还当众把它送给了柳飘絮。”齐诗诗有些紧张地解释。
“朝阳郡主?”那男子的声音里又多了一丝戾气,咬着常朝的名字,如同咬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阿羽,你杀了人,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吧。不然,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齐诗诗摆出一副非常关心他的样子,温柔地劝说着。
“要走,你跟我一起走。”男子上前一步,抬手想将齐诗诗圈进怀里,但在手触到齐诗诗之前,硬生生忍住了,堪堪停了下来。
“阿羽,我们之间不可能。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齐诗诗戒备地看着那个男子,向后挪动了一步。
“什么叫不可能?当初你说你是心悦我的。现在又告诉我不可能,我该相信吗?”男子手里握着那个簪子,只轻轻一动手指,曾经名动一时的簪子,在他的手里彻底化成了齑粉。
齐诗诗的心“咯噔”一声,又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怨愤地盯着那男子:“你相信不相信,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当初我无意中救了你。根本不知道你就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飞羽公子啊。我就这一颗真心,全都给了你。可你呢?除了带给我无边的烦恼,你还能给我什么?你那么厉害,能让我父亲官复原职吗?能帮我们齐家重振吗?”
“你什么都做不到。我就算心悦你又如何?我总不能为了你,做个无情无义、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顾的女人吧?”
“你是闻名江湖的飞羽公子,你的爱慕者能从城南一直排到城北去。多一个我,少一个我,又能如何呢?”
齐诗诗说着说着,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哗哗地往下流。那种悲痛欲绝的样子,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动容。更何况是深爱着她的飞羽公子。
他咬牙攥紧了拳头,终于还是落寞地长叹一声:“都是我没本事,是我负了你。让你整日在侯府委曲求全。诗诗,你等着,总有一天,我……”
“你做到了再说吧。”齐诗诗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眼神冰冷。
飞羽公子长叹一声,一纵身,从巷子里消失。
齐诗诗放松下来,立刻收起了眼泪,整个人的气质,从柔柔弱弱,突然变成了冷漠刚硬。
她转头看了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一眼,突然出手,招式凌厉如电,不过瞬间功夫,就将那几个丫鬟全部一招毙命。
“你们也别怪我心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只有这一种能彻底守口如瓶的办法。”齐诗诗用脚踢了踢那几个丫鬟的尸体,冷漠地说。
她这些功夫,还都是飞羽公子教她防身用的。除了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她还身怀武功。
齐诗诗转身,利落地朝外跑去,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侯府大门口,才大喘着气,停了下来。
“快,快让我进去。”齐诗诗惊慌失措地冲着门房大吼。
门房哪里敢怠慢,赶紧放她入内,一路小跑着去回禀。
李子严听说齐诗诗回来了,赶紧迎了出来。
刚跨出二门,就看到齐诗诗满头大汗跑过来,头发跑散了,一张小脸苍白到毫无血色,满是汗水和泪水,衣服也占了泥土,狼狈至极。
“诗诗,这是怎么了?”李子严赶紧将齐诗诗接在了怀里,紧张地问。
“子严哥哥……”齐诗诗弱弱地叫了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诗诗,诗诗!”李子严紧张地大叫起来,“来人,快请大夫!诗诗,你怎么样?快醒醒!请大夫,快请!”
大夫给齐诗诗把了脉,只说是受惊过度导致昏迷。并无大碍。李子严这才将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去。又赶紧吩咐人出去查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