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张狂骇人的笑声突然爆发出来,伴随着厮打声、怒吼声、哭喊声……整个房间里鬼哭狼嚎的,格外渗人!
老夫人被吓得猛地坐了起来,白天伤到的腰,被她这样一拉,疼得她又是满头冷汗。再一转头,就看到一屋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上、手臂上被抓得一道道血痕的丫鬟,正张牙舞爪地向她走来!
“啊——”老夫人吓得惊叫连连,一叠声地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可是,屋子里除了一屋子疯了的丫鬟,没有任何人回应。那些疯了的丫鬟被老夫人的惊叫声刺激,纷纷冲着老夫的人冲了过去。
老夫人看着逼近的丫鬟们,也顾不得腰疼,起不了身,直接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直接躲进了床底下。
疯丫鬟们失去了目标,就开始破坏床上的东西,有撕帐子的,有扯被子的,还有直接再床上厮打了起来的……
老夫人躲在床底,忍着腰疼,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出去,自己无力反抗,就被那群疯丫鬟给撕了……
第二天一大早,侯府夫人齐月燕带着李子严的表妹齐诗诗,来给老夫人请安,到了院门口,就看到许多一脸迷茫从地上爬起来的丫鬟婆子们。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谁在屋里伺候?”齐月燕冷下脸来,冷冷地问。
丫鬟婆子们相互看了看,才大惊失色。
她们都是昨夜当值的!竟然全部躺在院子里。那老夫人?!
齐月燕和齐诗诗也反应过来了,抬脚就急慌慌地往屋子里跑。
整个屋子一片狼藉,还充斥了一股难闻的屎尿味道!七个疯丫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打着呼噜了。
“母亲。”齐月燕惊叫出声。
老夫人听到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媳妇的声音,这才哆哆嗦嗦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齐月燕和齐诗诗赶紧上前去扶她。
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上衣衫单薄,缩在床底下又惊又怕,整整一晚的煎熬,几乎掏空了她所有的底子,此刻放松下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来人,快请大夫。”齐月燕焦急地大喊。
地上的丫鬟被惊醒,睁开茫然的眼睛,立刻大吼大叫了起来:“啊——鬼啊,你不要咬我。”
更多的惊叫声、哭嚎声响起,还有一个疯丫鬟直接把齐月燕当成了好吃的,直直地朝她撞了过去,抱起她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齐月燕胳膊吃痛,哪里还抱得住老夫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松了手。
齐诗诗没料到自家姑姑会突然松手,整个人不稳,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老夫人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压得她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丫鬟婆子们这才回过神来,去抓疯丫鬟去抓疯丫鬟,去扶老夫人的就赶紧上前扶老夫人……整个屋子里乱做了一团。
李云奇和李子严听说老夫人晕了,也顾不上李子严眼睛上的伤势,赶紧赶了过去。一进院子,就看到几个被绑着的疯丫鬟,正疯疯癫癫地又是叫、又是唱、又是哭……
“这是怎么回事?”李云奇冷着脸问,语气威严地问。
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全都低着头,没有人敢答话。
桂嬷嬷更是悄悄地躲在了人群后面,把头低得都快要埋到胸膛里去了。
李云奇记挂着老母亲,见没人答话,丢下一句:“都跪在这里,想不好怎么回答,谁也不准起来。”就大踏步进屋了。
大夫又是扎针又是灌药的,忙活了大半天,老夫人才终于醒了过来。
第9章 表小姐出马
“云奇啊,常朝那个恶魔,这是想要了你老子娘的老命啊。”老夫人一看到李云奇,立刻哭嚎了起来。
“又是那个贱人!”李子严一听这话,立刻跳了起来,“我去给祖母报仇!”
“等等!”李云奇冷声喝住自家毛毛躁躁的儿子,这才转头问老夫人,“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明摆着了。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歹毒的法子,把自己的丫鬟全都逼疯了,大半夜的,扔到我房里来……”老夫人抹着眼泪,一副受了极大委屈和惊吓的样子。
李云奇皱眉。
离苑他派兵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常朝真的有本事把丫鬟全都逼疯了,悄无声息地扔进自己老母亲的房里?
李子严却受不了,直接站起来,走到李云奇面前,直直跪了下去,咬牙切齿地说:“父亲,常朝无法无天,竟然敢谋害长辈,决不能轻饶。请父亲允许我去好好教训她一顿!”
“不行,常朝现在不能在侯府出一点儿事情。否则,皇上和太后不会饶了我们侯府的。”李云奇冷冷地说。
他觉得,他说得够清楚的了。皇上和太后要用常朝这颗棋子。他们不能从中作梗。
可是,老夫人、齐月燕和李子严却根本不信。别人可能不知道,她们作为贵妃的家人,皇帝最倚重的家族,岂会不懂皇帝的心思。如果说这个世上谁最不希望常朝活着,那一定是太后和皇上。要不是裕王暗中培养的那些势力极力保护着常朝,他们怎么可能会留着常朝的命。
尤其是,现在没了裕王的威胁,要收拾一个常朝,那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还能讨皇上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丫鬟进来回禀说管事的家人来认领尸体了,李云奇想了想,亲自起身出去处理去了。
李子严立刻跳起来,对着老夫人躬身施礼:“祖母,你放心,你这个仇,孙儿替你报,这就去收拾那个贱人。”
他的眼睛瞎了一只,这股子怒气还没发泄出来呢。
“等等,表哥,你父亲说,那个,郡主不能在侯府出事。我们可以想法子让她在外面出点儿事。到时候,就算是要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侯府头上来。岂不是两全其美。”齐诗诗赶紧献计。
李子严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对着齐诗诗竖起了大拇指:“表妹,你真是太聪明了。”
齐诗诗装作害羞得低下了头。低下头之前,趁着老夫人和夫人没有注意,偷偷给李子严递了一个娇嗔的目光。
李子严只觉得刚刚还暴躁不已的整颗心,一下子都化成了水,软得一塌糊涂。
天底下的女子,除了表妹和柳飘絮,都是些没情没趣的无聊货色。
尤其是那个常朝,眼睛长在头顶上,骄傲得让人作呕!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就是欠收拾!
“这个办法不可行!那个小贝戈人那张嘴太讨厌,一旦出去了,见人就胡说八道,我们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老夫人却并不同意,冷冷地说。
齐诗诗一片好心反被训斥,有些委屈地看了看李子严,眼睛里闪着泪花,要掉不掉的,别提有多让人心疼了。
李子严立刻急了:“祖母,我们想法子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别人不就行了。”
“老夫人,我可以出面请她游湖。到时候再花钱买通一些江湖高手。江湖寻仇,混战之中,误杀了郡主,皇上肯定也没法问责侯府……”齐诗诗有了李子严的力挺,立刻有了底气,说起话来也铿锵了不少。
什么事到了她的嘴里,就显得格外简单了。
李云奇处理完事情回来,正好听到齐诗诗的计划,神色沉了沉,冷声喝问道:“你们为什么非要置常朝于死地不可?”
“她该死。”李子严咬牙切齿地说。
“她该不该死,是皇上说了算的。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李云奇快被气死了,抬手指着李子严,厉声说道。
都跟他们说了,皇上和太后现在不允许常朝出事,他的家人还只知道一味地要置常朝于死地!自以为聪明,却蠢得连话都听不懂!
李子严不敢跟自己老子顶嘴,气鼓鼓地不说话。
老夫人却已经明白过来了,常朝现在不能死。可是,常朝不死,就一定会跟她不死不休。老夫人一想起常朝那狠厉的眼神,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好大一会儿,才疲惫得摆了摆手说:“罢了。我累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李云奇只得带着他们告退出去了。
桂嬷嬷这才敢上前去,先是嘘寒问暖了半天,这才跪下向老夫人请罪。
老夫人摆摆手:“你起来吧,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谁也想不到,常朝那个草包竟然连菜里有毒都能识破。”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自从她割了腕,怎么感觉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犹如恶鬼。老夫人您说,她不会是真的是恶鬼附体吧?”桂嬷嬷想起常朝之前在柴房前那狠厉的样子,就心有余悸。最可怕的是,她连管事的死在她面前,都没眨一下眼睛。这也太不正常了。
老夫人心里本来就毛毛的,一听桂嬷嬷这话,更是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起之前常朝看她那狠厉的眼神,整个人儿都觉得不好了。
不行,不管太后和皇上怎么打算的。常朝决不能再留了。
裕齐国现在三分之一的兵权在他们侯府手上,皇帝对侯府倚重得很;再加上她是皇帝现在最宠爱的淑贵妃娘娘的亲娘,她就不信了,皇帝真的会为了一个本来就该死的常朝,跟他们侯府翻脸。
“去,把诗诗那丫头,悄悄地给我叫过来。”老夫人咬了咬牙,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