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我要放一个下人,还得经过你们的同意了?”常朝眸光骤冷。
“于氏照顾郡主不周,害得郡主割腕,罪无可赦,任何人不得探视。”管事的冷冷地说。
“如果我硬是要闯呢?”
“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管事的说着,一挥手。
数十个侯府护卫,气势汹汹地往她们面前一站,一字排开,仿佛一堵人墙。
管事的得意地看着常朝,觉得常朝不过带着两个细胳膊细腿的小丫鬟,光他们这阵势,就足够把她们吓得腿软了,铩羽而归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常朝淡然地看了管事的一眼,根本就没当回事,朝两个侍女使了一个眼色。
青莲和碧莲飞身而起,身姿轻盈,犹如翩然而飞的小燕子,直冲着侍卫中的两头两个人扑了过去。那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颈肩一痛,意识就模糊了。
碧莲和青莲动作一致,速度奇快,直击要害,下手稳准狠,一击成功,立刻在空中来了一个大旋身,躲过倒下的护卫身边的护卫攻过来的杀招,直接击中了第三个……第二个护卫一击不中,刚想反身出招,打翻了第三个护卫的青莲和碧莲,又一个大旋身,攻向第二个护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掌劈中他的颈肩要穴!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两边六个护卫已经倒在了地上。
中间的护卫见状不好,立刻变换阵型,背靠背,围成了一个大的大圆圈。企图相互拱卫。
青莲和碧莲勾唇一笑,碧莲矮身扎了马步,青莲直接腾空而起,在碧莲双臂之上轻轻一踏,借着碧莲爆发的力量,高高地腾空而起,直飞到他们上空八九米的高度,手微微一动,无数银针飞射而出,犹如漫天银雨,根根没入护卫们的要穴之中。碧莲则赶在他们反应之前,直直横冲而来,双脚并用,犹如踏浪而行,快成一道剪影,短短一瞬间,已经将那些没法动弹的护卫们,全都踹翻在地。
不过几个呼吸间,刚刚那一排还威风凛凛的侍卫,全都被打翻在地,个个哀嚎不已了。
管事的得意的笑全部僵在嘴边,就那么震惊地看着躺了一地的侍卫,一动不动。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除了一开始被打倒的六个人,其他所有护卫的武功都被废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毫无特色的丫鬟,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倒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精锐护卫队。那可都是他在侯府立足的本钱。战斗力绝对不亚于普通的江湖高手的!他们在两个丫鬟手里,居然根本没有出招的机会。
管事的瞪着碧莲和青莲,恨不得将她们拆吃入腹!
这两个丫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自己对上她们,也没有任何胜算。
管事的微微一侧头,目光瞥到站在一边优哉游哉看戏的常朝!心念一动,立刻计上心头。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住郡主,就是让这两个丫鬟自废武功,她们也不敢不从!
“郡主既然打算来硬的,那就别怪我出手狠辣了。”管事的说着,直直攻向常朝,想着一招将她擒住。
常朝对危险感应能力还是非常强的,管事的一动,她立刻跟着动了。
无奈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又加上失血过多,她的速度大打折扣。眼看着管事的的一招类似于黑虎掏心的招式,已经到了眼前……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惊飞了无数飞鸟!
还站着的婆子们,看着面前的情景,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了,双腿更是控制不住地直打哆嗦。
第6章 留不得了
管事的大睁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插进他心口和眉心的飞刀,终于缓缓地倒了下去。
他大睁着两眼,死不瞑目!
常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丝毫不见慌乱。不过,转头看向她的两个丫鬟,眼里也忍不住闪过一丝畏惧。
这两个丫鬟,到底是什么速度啊!
“啊……杀人啦!”那些婆子们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惊叫着逃走了。
桂嬷嬷则直接头一歪,晕了过去。
常朝扫视了倒了一地的人,神色如常,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朝着柴房门口走了过去。
青莲和碧莲沉默着跟上,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
常朝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奶娘躺在角落的枯草上,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身上皮肉翻起……脸色苍白得几乎没了血色。
常朝蹲下身来,轻轻叫了一声:“奶娘。”
奶娘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常朝,立刻急了,伸出血迹斑斑的手,就想去推常朝:“郡主,快走。别让,她们,看到,你,在这里。”
“奶娘,我来救你出去。”常朝抓住奶娘的手,不让她乱动。实在是,她一动,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出血,委实惨烈。
“不要管奴婢。郡主,您快走。”奶娘生怕连累常朝,急得眼睛都红了。
“奶娘你放心,我定然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常朝语气坚定。
裕王妃过世得早,裕王又体弱多病,从原主六岁开始,几乎都是奶娘在照顾原主的一切饮食起居。可以说,奶娘就一直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疼爱着的。现在为了出府帮原主请大夫,居然被侯府的人,打成这个样子。
常朝虽然无法像原主一样,将奶娘当成亲娘一般看待,但她既然代替原主活下去,就一定要替原主保护好她在意的人。
“奴婢来背她。”青莲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奶娘扶坐了起来,背到背上,就赶紧往外走。
常朝看着徐大夫手脚利落地帮着奶娘冲洗伤口,奶娘疼得冷汗淋漓,整个人疼晕过去、很快又疼醒了。如此反复。简直不亚于最残忍的酷刑。
常朝忍不住问道:“大夫,你手上没有麻沸散之类的药吗?”
徐大夫抬眼看了常朝一眼,淡淡地说:“有啊。但是不能给她用。她必须保持清醒,要不然,就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常朝眉头紧皱,忍不住叹了口气。
徐大夫无奈地看了常朝一眼:“郡主,麻烦您先出去一下吧。”
这么血腥的场面,也不知道她一个娇滴滴的郡主,怎么看得下去的。居然没有反胃呕吐,没有脸色苍白,镇定地不像正常贵女该有的反应。
四人离开不大一会儿,侯爷李云奇回府听到消息,急急地赶了过来,一看地上倒着的管事的,还有许多晕过去的婆子、护卫,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不过一天没回府,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外面都在传他们侯府逼死郡主不说,管事的还被人一刀穿心!
吩咐人将晕着的人用凉水泼醒,抬了管事的的尸体下去。李云奇就直奔他母亲的豁鑫苑而去。
窦太医也说,李子严的眼睛保不住了。老夫人正满心的火气,又听了桂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正气得正浑身哆嗦,抬眼看到李云奇进来,立刻也抹起了眼泪。
“云奇啊!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娶回来这么一个恶魔做孙媳妇!”老夫人开始声情并茂地控诉起了常朝。
“她故意请了十几家的夫人小姐来,当着她们的面自杀,又是哭又是闹,说我们侯府多么残忍,逼她去死。子严去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居然把子严的眼睛都打瞎了。你是没见,又青又紫的,肿得这么高。窦太医都说,整只眼睛已经废了,保不住了。”
“我听说了去看子严,她竟然疯了似的,拿着金钗就朝我冲了过来。你看看我这额头,窦太医说,得留这么大一个疤。你说,我以后还有脸出门吗?”
老夫人说着,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地往下流!那架势,仿佛常朝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专门来针对侯府的。不过,她刻意没说李子严要打常朝、她自己要打断常朝的腰和私下吩咐虐打郡主奶娘的事。
李云奇听着听着,就坐不住了。
割腕抹黑侯府,打伤自己的夫君,打伤祖母,又杀了管事的。这个郡主,这是要干什么?
“云奇,她这样无法无天,我们可不能留她了。”老夫人恶狠狠地说。
李云奇皱眉,没有轻易出声。
常朝做得的确过分,但他有要命的把柄在裕王手里。裕王虽然已死,但他培养起来的一批人现在还潜在暗处,那把柄他到现在还没找到,所以,他还不敢轻易动常朝。这些,他自然没有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他的母亲。
“母亲,郡主行事的确过分,不过,我们侯府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可不能再给御史添什么话柄。再说了,她现在手里有太后懿旨。所以,暂时,我们只能先忍耐。不如先将她禁足,您看如何?”
“就是因为有懿旨,她才敢这么无法无天。你就不能进宫去跟淑儿商量一下,想法子让太后收回懿旨吗?”老夫人盯着自家儿子,有些心急地问。
李云奇凝重地摇头:“母亲,贵妃娘娘现在一大堆问题缠身,我们不是说好了,不给贵妃娘娘添麻烦的吗?再说了,太后下这道懿旨,大有深意,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李云奇身为被皇帝倚重的朝廷重臣,淑贵妃的亲哥哥,太后的懿旨内容,皇上自然没有瞒着他。他很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但他又不好明着给自己老母亲解释。只能打马虎眼。在此之前,他不但不能让常朝出事,还得想法子保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