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萧的,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李云奇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质问。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个两个,居然都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还是同一招!裕王如此,萧亦然这个混蛋也这样。
荣国候现在特别想吐血。
“本帅出银子请侯爷春宵一度,你爽完就翻脸,是不是太不合适了?”萧亦然邪气地笑着,笑容中仿佛有丝丝缕缕的魅影在爬。
“靠!你在老子酒里下药,老子还得感谢你不成?”李云奇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感谢就不必了,只要侯爷同意朝朝与令公子合离。今天的事,就权当没有发生过。”萧亦然神色已然冷了下来。
他已经说了第三遍了。事不过三,他李云奇似乎忘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郡主割腕自杀的风波还没有过去,萧帅这个时候要求郡主合离出府。那不是等于把我们侯府的颜面彻底踩在了脚底下了吗?”李云奇据理力争。
“来人啊。侯爷觉得屋子里太热。就请侯爷到大门口去凉快凉快吧。”萧亦然豁然起身,冷冷开口。
立刻有两个醉春楼的打手冲了进来,架起李云奇就往外走!
眼看就要到门口了。只要一开门,他光着身子的样子,就会被门口无数的人看到!李云奇吓得大叫:“好,我同意了。”
“早这样痛快不就好了。”萧亦然转身,嘴角挂着灿烂纯净的笑容,仿佛刚刚下令将李云奇光着身子丢出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相信侯爷是不会出尔反尔的,对吧?”
李云奇快速跑回床上,扯了一床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瞪着萧亦然,语气非常不善地问:“萧帅,现在,可以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了吗?”
萧亦然一脸歉意地摇摇头:“抱歉,侯爷,忘了跟你说了。你跟玉春姑娘之前实在是太过于激烈,把衣服都撕烂了,没法穿了。”
“你……”李云奇抬手指着萧亦然,气得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侯爷,别心急。我这里让人快马加鞭去成衣铺子,按着你的尺寸,买了一套新衣服来。侯爷将就着穿一穿。”萧亦然一脸善解人意的表情,温暖地笑着。
李云奇看着他这样的笑容,只觉得头皮发麻。但碍于情势,不得不点了点头。
萧亦然“啪啪”拍了两下手,一个一身戎装的兵士,立刻捧着一套衣服进来了。
李云奇一看那衣服的颜色,差点儿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鹅黄柳绿,是个什么鬼?
二八少女的衣服,拿来给他一个大老爷们穿?
“本帅很忙。要是侯爷看不上这衣服。本帅就让人直接把侯爷送回府了。”萧亦然脸上的笑越来越冷,语气却越发温和。
穿着个鬼畜的衣服,还是裹着被子被送回去。这真的是一个难题!
李云奇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不过,他还是不得不妥协,伸手将那衣服拿了过去,胡乱地穿在了身上。
不大不小,还真是按照他的尺寸买的。他现在都有理由怀疑,这个萧亦然早就想好这一招来整治他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借口。
“来人,送侯爷回府。”萧亦然再次起身,笑容满面地吩咐。
刚刚出去的那两个醉春楼的打手立刻又进门来,一左一右架起李云奇,直接出门走了。
京城的大街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驻足观看。
他们的一代神将,荣国候李云奇大人,居然穿着一身女装,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
李云奇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恨得咬牙切齿,他们侯府为什么要去招惹常朝朝。那就是块烫手的山芋。
裕亲王虽然也使下三滥的手段,可好歹还算正常人,不会揭掉最后一层遮羞布。
而萧亦然,他就是个疯子!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们荣国侯府一直跟晋阳府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他们荣国府被逼迎娶了常朝,可他晋阳侯很清楚,他们也是不得已。就算心底里有气,也到不了要跟他们侯府拼个两败俱伤的程度!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又惹了这个活阎王了?就算常朝自杀,以他对常朝的恨意来说,那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公然撕破脸面,非要她合离出府吧?
难道,常朝身上,除了皇上想要的东西,还有别的,值得他晋阳府不惜更他们荣国府公然对立?
李云奇想到这一点,暴躁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
要是真的如此,他还是需要密切关注一下的。能抢的时候,自然绝不手软!
“公子,我们这次,是不是有些过了。不管怎么说,荣国侯府的势力摆在那里。他们,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您。”玉春从床上下来,紧皱着眉头说。
“怕什么,他们害得朝朝差点儿把命丢在了侯府,就该做好准备承受我的怒火。”萧亦然脸上的笑早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语气更是冰冷如雪。
“公子,你对郡主……”玉春一个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问完之后,才猛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地看向萧亦然。
第21章 郡主要合离
“她的命,是我的。”萧亦然丢下一句,大踏步走了。
常朝说,这世上,她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他何尝不是,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虽然,他们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玉春望着自家公子的背影,眼神哀伤。
常朝在任家,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大哥,已经帮她搞定了自家便宜公公。
常朝知道任夫人碍于她郡主的名头,不得不见。心里其实非常不待见她。所以,见了任夫人,她也不拐弯抹角。刚入座就直奔主题,落落大方、坦坦然然地将自己要合离的意愿,以及这件事对皇后娘娘的利弊,都说了一遍,这才请求任夫人出面帮忙,让她见皇后一面。
任夫人本来很不耐烦,脸上表情也一直淡淡的,直到常朝说起朝局。那股子透彻劲儿,一点儿也不比一直在朝局中浮沉的右相差。
现在的裕齐国,几大势力鼎力,皇后娘娘能够依仗的也就只有他们任家。而任家也只能坚定地站在皇后娘娘身后。太后身后余家和淑贵妃身后的荣国侯府,一直跟他们任家对峙,不可能守望相助。晋阳侯又只听皇上一人的,对皇后更是时时刻刻提防得紧,更不可能跟他们相互合作。所以,常朝说他们相互牵制又相互依存,非常有道理。
而任家和皇后想更进一步,绝对不可能从余家和晋阳侯下手,唯一能动的,就是淑妃身后的荣国府。
而淑妃娘娘和她的三皇子,才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最大的敌人。
而常朝说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让他们想法子通过她这个纽带,与晋阳侯暗中结盟,更是透彻。毕竟,他们任家虽然富甲天下,可手里没有任何兵权。当初,皇上会立他们任家的小姐为后,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
常朝今天的表现,根本不像是那个飞扬跋扈、只会使性子的被宠坏了的朝阳郡主。她要么是大彻大悟了,要么就是有高人指点。不管哪一种,对他们任家来说,都有利无害。
任夫人沉吟了一会儿,才郑重地说:“郡主请稍等,你说得这件事,我无法自己做主,需要去请示一下我家官人。”
“夫人请。”常朝并不起身,那架势,必须要在今日得到一个答案。
任夫人也不耽搁,吩咐丫鬟好好伺候着,自己起身,匆匆往前院书房而去。
奶娘站在常朝身后,一直在出神。
郡主今天跟右相夫人侃侃而谈,这股子从容大气的气势,比王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死过一次,真的可以让人大彻大悟?
任夫人来到外书房时,任舒远已经赶了回来,正在跟他的右相父亲说起常朝落水之事。右相听说常朝要合离,求见皇后娘娘帮忙,所以才来了任家。他激动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来来回回在书房里走着:“这真是太好了!”
任舒远有些懵。
为什么常朝要合离,自家父亲激动成这个样子。难道,他觊觎常朝?
一想到这个可能,任舒远就全身一阵恶寒。
“夫人,你去好好招待郡主,我这就进宫。”右相想了想,直接吩咐备马进了宫。
任舒远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家母亲:“父亲为什么这么激动?还有,他竟然骑马进宫,是不是太夸张了?”
任夫人微微一笑:“你这孩子,是不是整天光惦记着玩了?郡主合离,对大家都是件好事。”
任舒远皱眉:“人家过得不好,才会合离。你们这么兴奋,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任夫人抬手敲了任舒远的头一下:“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呢?”
任舒远捂着头抱怨:“还不是因为你们,整天把我当成小孩子,什么都不跟我说,要不然,我至于闲成这样?”
任夫人目光黯了黯。她了解这个儿子,高调张扬惯了,心地却极为纯善,对人并无防备之心。
所以,有些事,他们敢告诉女儿任琦悦,却不敢直接告诉他。
好在,他在经商之道上颇有天赋,能够游刃有余地帮着家里打理好那庞大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