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妥当,三人在决定回程的交通工具上起了点小分歧。
江舒原意是坐船去,除了慢没别的缺点。
自如却道,“我们既赚了钱,为什么不坐飞机?”
“飞机是快,可也容易坠机啊!”江舒还是有些忧心,飞机还是时兴玩意,价格是轮船的几百倍,虽然三人现在是不差钱了,但危及个人生命,她还是偏向于保守选择。
“呸!你这乌鸦嘴,哪有那么容易坠机!”自如很是看不惯江舒这点鼠胆,还笑着调侃,“便是死了,你又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还有我们作伴呢!”
希孟没坐过飞机,私心里也想坐上一回,见她脸色微白,轻勾嘴唇的又加了一把火,“坐船也不错,我们上次过来顺风都一个月,现在大约是逆风,我猜这次要一个多月吧。”
江舒一听,咬了咬唇,好半晌才垂下肩膀妥协,“好嘛,坐飞机去!”
此时的飞机票十分昂贵,自然坐的都是达官贵人,因此每个座位都打造的宽敞舒适。
江舒跟在后面检完票,有些紧张的边咽口水边系上安全带,随着一阵轰鸣,飞机滑向蓝天,她惊惧的望向窗外的万丈高空,感觉自己的小命随时可能一命呜呼,别提有多刺激了。
见她一路悬着心,希孟拍了拍她的手背,“别看了,还是睡一觉吧,醒了就到了。”
江舒以为她会睡不着,未想到一闭上眼睛,就觉得睁不开了。
自如见她睡得香,从空服那取了条毯子给她盖上,自己也阖眼休息。
希孟望向窗外的蓝天,微拧眉心。
江舒的预计一向很准,如果战争真的爆发,他望着旁边坐着的江舒若有所思……
等到江舒醒来,时间已过了一半,她见自己还好端端坐在椅子上,便有些胆大起来。
她摸出一副牌,拉着两人打了几轮,直到有些腻了,便打开书看,看到有趣处便叫两人一起笑,往往自如一逗就乐,希孟会勉强给个面子扯扯唇,她也浑不在意。
她这人天生就喜欢热闹,有她在,你总不会觉得无聊。
这样吃吃玩玩,到华国的魔都机场也是两天后了。
三人一出机场,便听到四处响起的“号外!号外!”
江舒飞快的冲到小报童面前扔了钱,嘴上问道,“出了什么新闻?!”
小报童将手中扬着的报纸递给她,“扶桑为了找失踪士兵向我们开炮了!”
战争果真开始了!
江舒咬着唇,表情沉重的想,接下来,除了保护家人和朋友,她也该顺势做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接下去要开始到处布线洒钱了……
第30章 29
江舒走得十分匆忙, 和大多数人当面告了别,唯独没有见到安。
她只好写了封信托霍宜修转交,霍宜修和安并不熟悉, 等他找到安的时候, 所有人都通过报纸得知了华国和扶桑开战的消息。
江舒当时仓促写就, 信纸上的笔迹也龙飞凤舞,“安, 我该回去了,不知我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会在华国遥敬我们的友谊, 望珍重。”
安难以置信的抓住霍宜修的双肩, 瞪大眼睛问,“她回华国了?”
霍宜修点了点头,江舒的预判十分精准, 此事一出, 很多身在异国的华国学子都没有心思继续上学了,正打算回国, 他亦是其中一个。
见安伤心, 他忍不住道, “我也要回去了,如果你有什么消息需要我带给她,可以告诉我。”
安的肩膀颓然的垂下去, 却骤然想起了什么, 她振作起精神,抬起脸坚毅的说, “你等一等!”
霍宜修有些愕然,但他向来对女性温柔, 便站在女生寝室门口等了一会。
只听到房内传来急促的“噔噔噔”上下楼梯的声响,过不久,安换了一身衣服,手上提了一个行李箱站在他的面前。
霍宜修忍不住睁大眼往后退了一步,“这……你是想?”
安在头上戴上一顶宽檐帽,抬起下巴,“我跟你一起去华国!”
霍宜修倍觉头疼,好心劝解,“我不能带你走,我担不起诱拐你的罪名!”
安倔强的咬唇,却是高傲的挺起胸,“如果你不让我去,我,我就自己去!要是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全是你的错!”
霍宜修心中暗骂江舒给他找了这么块粘手的麻糍,竟是甩也甩不脱。
他只好苦思冥想,最后说道,“我可以带你去华国,只要你征求父母的同意。”
安脸上扬起快乐的笑容,“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们约明天吧,我们再见一面!”
霍宜修满口答应,安高兴的朝他挥手告别,打算前往家中和父亲商量。
她满心以为父亲会同意她的,毕竟在江舒作了几次客后,约瑟夫对江舒没有那么反感了,却没料到约瑟夫一听她的请求就爆|炸了。
“华国?亲爱的!你知不知道那是哪?那里正在打仗,我知道你很勇敢,你请求我做什么我都很拒绝你,可这次我不同意!”
“爸爸,可是舒在那里!”她有些焦急的揪住他的衣角,“我得去找她!”
约瑟夫心疼的搂了搂她,“我的小公主,你得忘掉她。”
“不!”她猛得推开父亲,跑到了花园里。
园中的白玫瑰如今只有花苞,她眼中挂着泪,拿指轻触了下。
到第二天,她再去找霍宜修,却听闻他和另几个华国人在昨天下午就登船离开了。
她咬了咬唇,决定自己去。
可知女莫若父,还未登上轮船,她就被约瑟夫带的人抓住了。
约瑟夫温柔的看着她,“安,求求你,我已经老了,你忍心让我一直在这里担心你在华国的安危吗?”
安不自觉向远方的邮轮走了一步,却又觉身后有着奇异的拉力扯住了她,她有些绝望的望向父亲鬓间的白发,眼泪一下子汹涌。
却说江舒三人下了飞机,便马不停蹄的坐上了火车。
虽说扶桑宣布和华国开战,但由于全国由不同大帅管理,向来各自为政,搁在底层的小老百姓身上,许多人都觉得,那东北离我们这么远,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因此就算新闻铺天盖地,却并没有引起大的骚乱。
甚至越是南下,越是会发觉,人们的生活并未有什么变化。
江舒的视线逐一扫过,工厂还在做工,小贩还在叫卖,饭店依然生意兴隆,倾兰苑还在搔首弄姿。人人醉生梦死,哪管北方扶桑的虎狼之师。
江舒一路心情不佳的闭着眼睛假寐,自如和希孟便各管各的,于是旅途一路沉闷。
等下了火车,因江舒和希孟家在同个方向,便同叫了一辆人力车,自如则坐上了另一辆。
“明天见!”江舒朝自如挥了挥手,便和希孟说道,“先去你家吧。”
刚好见见绪淳,运气好还能见到余玄同。
希孟见她兴致不高,便找了个话题,“几年没来,像是陌生了不少。”
她闻言四顾,开朗笑道,“可不是,树都长高了。你看,这家饭店换了个招牌!卖豆腐家的孩子长这么大了……”
听她一路兴高采烈的说着家乡的变化,希孟的唇角不禁牵起笑意。
到了谭家,江舒倒是比希孟还激动几分,她飞快的跳下车。
听到门口急促的敲门声,绪淳扶了扶眼镜,慢吞吞的往门口走去,“谁啊?”
一打开门,只觉胸口一沉,他微愕的垂头,就见几年未见的江舒拥了他一下,又飞速跳开,仰起头笑眯眯的问候,“干爹!”
这一惊喜着实让他有些反应不及,他只觉脑中一阵炸响,忙不迭的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后复戴上,不确定的问,“是江舒?”
“是我!”她亲热的挽住绪淳的胳膊,“我回来了,”她指指身后,“希孟也来了!”
绪淳这才把视线转向希孟,见希孟只是朝自己点了下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他眼神微凛。
长大之后,希孟的表情神态越来越向绪蒙靠拢,尤其是那双眼睛……
他不再看希孟,只是温和笑着拉了江舒进屋,上下打量,“不错,你长高了。”
她的脸还有些圆润,眉目却日益疏朗,和生父江裘相似起来。她的双眸晶亮灵动,嘴唇常常带笑,一看就是活泼热闹的性子。
绪淳打量片刻,马上发觉不对的沉下脸,“不是在念书,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江舒一点也不怕绪淳的冷脸,她拉起他的手晃了晃,“干爹,我们这不是担心国内嘛!”
绪淳眉间皱起,怀疑的问道,“消息出来还没几天,你们怎么来的?”
她干笑一声,“说来话来,我们倒杯茶慢慢说吧。”
江舒也不劳动绪淳大驾,自己倒了三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