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的抬了抬手,行动自如,他们的身量果真相差无几。
许复换好衣服,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正高兴,却见江舒也穿了他的旧衣,不免奇道,“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江舒双手合十,一脸可怜道,“大哥啊,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脸上的表情一肃,来了!
她这人三番五次笼络他,果然事出有因,“说吧,你要我怎么帮?”
江舒弯眼舔了舔虎牙。
没过多久,房间里就传来剧烈的争吵,“好哇,你居然打着这个念头!我告诉你,没门!”
管家忙竖起耳朵,却听到好脾气的江舒也发起怒来,“呿!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葱,谁要和你做朋友!”她语气嘲讽,“不帮就算,你是大人物,我哪请得起你!”
许复怒道,“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好,说走就走!不用你送!”
“砰!”的一声巨响,许复摔门出来,伤心的捂着自己的脸,一路飞奔出去。
管家见两人谈崩,忙上前关心的敲门,“小少爷,您没事吧?”
只听到一声陶瓷摔地的脆响,他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平素不发火的人气性倒大,不过少年人脾气来得快应当去得也快,他又退回原位,等待绪蒙回来。
他不知道,有人偷偷潜入谭府,轻轻敲响了江舒房间的窗户。
窗户被打开后,那人迅速跳了进去,小声道,“跟我走,你朋友托我过来的。”
被留在房间里的许复一脸蒙,“我朋友?”
江舒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
作者有话要说:
江舒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花钱如流水的江舒:不是自己的小钱钱,从来不心疼ヾ(=^▽^=)ノ
第21章 20
江舒双肩耷拉,掩着面顺利突破门房,奔出了谭府。
她朝着繁华路段方向跑了几步,便顺利坐上一辆人力车。
“劳驾,去火车站!”她气喘吁吁,“我有急事,麻烦快点!”
车夫拿汗巾擦擦额上的汗,爽快的应声,“好嘞,您坐好!”江舒刚踩上去,整辆车攸的被抬起,她一屁股跌到座位上,整辆车风驰电掣般往车站赶去。
江舒挣扎着坐好,暗中叫好,不错,比她跑得快多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车夫的脚程慢了下来,“客人?到了!”
江舒匆忙扔给他几个钱,脚步不停的冲到售票处,“现在有到天津的票吗!”
售票员翻了下,“有,几张?”
江舒顿时松了一口气,几乎是把钱扔过去的,“1张!”
她这边顺利买到了票,那边陶自如他们安排的柯虎正和许复大眼瞪小眼。
“我说,我可是收了钱的,说带你走就带你走,你到底走不走?”
许复气闷,可没人说过有这一出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要带的人不是我!她早走了!”
柯虎挠挠头皮,一脸想不通,“呿,逗我呢,还早走了!那你待在这干嘛?”他也不再和许复废话,直接把瘦小的许复一扛,“不管,我反正要带个人走!”
许复顿觉不妙,可这人皮糙肉厚,就算他用尽全身力气捶击,对柯虎也像挠痒痒似的。
许复倒是想喊吧,又记得答应了江舒要掩护她,这时要是引起管家注意,绝对功亏一篑。
这柯虎可真不讲道理!
他心中气炸,隔着衣服在柯虎身上狠咬一口,未料到没伤到对方分毫,反而是自己有点牙酸。
“嘿,你这家伙!我好心带你走,你还不领情?”柯虎压低声音。
管家听到异动,又过来敲门,“少爷,没事吧?”
许复黑着脸指了指桌上的小瓶,示意柯虎扔到地上。
柯虎察出许复的配合,料定他不会害自己,便顺着他的指尖眼睛一暼,立马小声劝,“能不能别扔,这值钱啊!”
许复咽下口水,又指了另一个茶杯,柯虎又是一脸沉痛,“你真败家,也是钱啊!”
“那就别扔了,让人抓你吧!”许复轻声冷嘲。
柯虎耳边听得外面管家急切的敲门,“少爷,你在和谁说话?”甚至开始拧起门把,顿时有些着慌,不禁后退一步,恰巧磕到身后的花瓶摆件,“砰”的一声,花瓶四分五裂。
管家忙退下安慰,“少爷,别生气,那我退下了。”
被发现的危机一时解除。
柯虎忙咋舌的蹲下,翻了翻旧瓷片,“啊呀,这个最贵!”
许复此时倒是想通了,左右他还是要离开谭府,留在这里不是被谭府算账的命么?
他倒挂着身体,敲了下柯虎的背,“还不走!”
柯虎颇感遗憾的站起,像扛米袋似的扛着他,轻松惬意的顺着窗户,原路返回到院子里。
趁着夜色,他往墙上扔了个八爪钩,带着许复迅速翻过墙,才把许复放下来。
许复被柯虎挂在肩上,每走一步,厚实的肩膀便一颠一颠的顶着他的肚子,弄得他好不容易吃了餐好的,却很可能在下一秒就全吐出来。
待双脚落到地面,他赶紧撑墙缓了一会。
柯虎还在嘲笑他,“瞧你这怂样,休息好了赶紧走啊!”
许复好容易恢复,立刻瞪了他一眼,也恢复市井无赖的泼皮样,“嘿!我说你听不懂人话?你要带的人不是我,好了!你现在也带了个人出来了,也不算辱没你拿的那几块钱!
现在啊,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找各妈,分道扬镳!”
两人正面起了冲突,待要争执,忽听有人尖叫,“走水啦!”
咦?
两人下意识朝出声处望去,只见火光摇曳,正是谭府。
却说另一头,余玄同不知江舒已成功逃脱,他也想了个办法。
他从没想过偷偷去谭府找人,而是光明正大的救人。
若是把时间拨回几分钟,绪蒙的管家鼻尖架了副老花镜,正吃力的穿针引线,外头忽然传来门房的尖叫,“走水啦!走水啦!”
管家连忙跑出去,见门口呜呜开来一辆车,“让让!消防!”
他心下生疑,他也才知道着火,这么快就有了消防?
是门卫叫的?
这消防竟来得这样快,就好像,好像就停在门口等似的。
他走到空地一看,却是处不住人的阁楼突然着起火来。
管家皱眉,这地方早便弃之不用,哪里来的火源?
等等,他好像忘了件事,他一拍大腿,急切嚷道:“哎呀!少爷!”
他急忙冲去江舒的房间,却见门已大开,一个消防员闻声回头,声音低沉,“这里有人么?”
他大急道,“是啊!”
消防员侧过身,见他一头冲进去,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片边喊边找,不禁摇摇头,这孩子早便走了,啧,白来一趟。
柯虎他们眼见着谭府着火,对视一眼,情知他们马上会被发现,许复忙道,“再见!”立刻转身打算跑,被柯虎一把拎起。
“嘿,我说过什么?收了钱就要把事办好,说护送去码头就去码头,爷从来不怕麻烦!”他吹了个口哨,立刻有一辆接应的人力车过来,他一把便和车夫换了位置,又大力把许复扔上椅子,“等着,爷这就带你飞!”
许复刚坐起就被柯虎飞快的速度磕到了头,不由一声闷吭,他只好紧抓住车身,免得被过快的车速甩出去。
谭府的火很快扑灭,消防员收队,管家并没发觉队伍里少了一个人,只是赶紧就江舒失踪的事,拨通电话报告给绪蒙。
正好宴席告一段落,绪蒙坐车回到家中,听完管家的描述,他踩着锃光发亮的军靴走到江舒的房间,见窗户仍保持着大开的形状。
柔亮的月色透过窗户照到地板上,上面还有几片未扫净的碎瓷,窗外的微风不知情的拂动纱帘,褪去一整晚的兵荒马乱,此时的谭府恢复了宁静。
绪蒙眯着眼,若有所思。
想起她曾经说过要去找朋友,他沉声道,“准备一下,去天津。”
于是,江舒和赶得火急火燎的柯虎赶上了同一班火车。
在几个小时后,绪蒙坐上了稍快的专列。
三方人马皆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绪蒙后发先至,居然是最早到达的。
他好整似暇的在车站等候,想来那狡猾的小子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的。
江舒浑然不知有人正守株待兔。
她早做好准备,把一部分钱塞在脚底,一部分藏在裤子的内袋,还有一部分塞在一个袋子里,放在方便取用的袖间。
她特意买了张混在人群的车票,要是万一被发现,她还可以躲一段时间,不过她很快就后悔了。
她衣着破烂,别人看到她也不知道她身上有钱,自然不会打她主意。但因为是晚上买的票,自然睡觉也在火车上。
她在火车上合衣坐着,好不容易快睡着了,就被旁边的打鼾声吵醒,好容易有点睡意,又被臭烘烘的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