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说完这些话,转而双膝跪地,目光灼灼的向建安帝请示,“儿臣愿意代父皇重新取香,告慰先祖的在天之灵,以保我南岐风调雨顺,国运昌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晚了,给大家鞠躬道歉!
有奖竞猜:三皇子有没有成功,以及这支香为啥会点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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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建安帝有片刻的犹豫。
列祖列宗交到他手上的江山,一片锦绣,以致于他想多看几年南岐的大好河山,多过几年万人独尊的瘾。太子的名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是不得不定下的,而随着这几年他长大成人,自己对他的监视也越加严格,倒没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但是这个三儿子......
建安帝垂目打量跪在下首的三皇子,今年虽已及弱冠,但自己这些年过分宠爱,到现在也稚气未脱,倒不担心他会生出什么别样的心思,只是中宫皇后出身于文臣世家刘家,清流诤言不可小觑,也不得不防。
三皇子以为建安帝是不相信他,跪在下面的双腿往前挪了挪,一时间有点委屈,“父皇,儿臣虽不学无术,喜欢遛马斗鸡,可最近已经听您的话不和太傅作对了,儿臣在改身上的陋习,也是想为父皇分忧。”
赤子之心犹盛,建安帝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他起身亲自扶起三皇子,动容道,“我儿长大了。”
三皇子刚迈上天台,御前总管福禄的身影匆匆的出现了,贴身凑在建安帝身边说了什么,后者刚刚平静下来的脸色又再次盛怒,新棠瞧着建安帝今天怕是急火攻心两次了,也幸好是多年的养尊处忧身体还不至于一气就倒。
建安帝周围的低气压迅速蔓延,四周都沉默且一致管住嘴巴和眼睛,不约而同的把注意力放在了三皇子身上。
新棠也是在这个时候听见应急说了句,“殿下,是皇陵的人到了。奴才刚刚跟着福总管后面,亲耳听到福总管转达陛下的旨意,对耿大人一行人,追到之后,就地处斩。”
太子的手一顿,显然没想到建安帝的执念如此之深。想了一会儿,看来只好对不起这个初出茅庐的弟弟了,他掩唇吩咐道,“原定的计划先推迟,父皇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就什么时候撤。”
应急端着太子面前的点心茶盘,悄无声息的又消失了。
几乎在事情发生的瞬间,新棠不由自主的就把这支祭香的问题联想到太子身上去了。
且不说他神神秘秘的布局,单说他身上这件冠服,昨天晚上得知衣服有问题的时候,他那表情可不像无事发生过的样子。今日里新棠一直在试图找出昨晚后山上的那个人,那人身份定然不低,且声音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若是再听到那人的声音,她一定可以找出来。
可惜今日里一无所获。
对方原本已经安排好“杀太子不见血”的这场大戏,却没想到意外会搅乱了祭典的这场浑水,建安帝、三皇子纷纷被绕了进来,一时间局势竟不知道会往何处发展。今日祭典的事情太过蹊跷,虽然新棠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事情始末,可她直觉这背后绝对离不开太子的布局。
“殿下,近午时了,太阳起来了,咱们去那边坐着吧。”对面三皇子的位置空了出来,刚好是个背阴处。
敌人在暗,依照太子的脾性大多会来个将计就计,不会这么明晃晃的公然做靶子。没想到太子不为所动,“就在这里吧,计划失败了总要给对方提个醒。”
提醒对方再接着想招来对付自己吗?新棠默了,这么惨还这么狂,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第21章
午时已过,太子端坐在祭台朝阳的座位上,一身深红色的冠服显得更加肃穆庄重,脸上表情淡淡,只顾着喝茶。
建安帝和贵妃那里,早早的支上了帘子。帘子内贵妃正和建安帝笑谈着,“臣妾见太子身边那个小太监长得倒是标志,合了臣妾的眼缘,不如臣妾向皇上讨个恩典,把他讨要过来跟在臣妾身边伺候吧。”
建安帝对贵妃一直是有求必应的,只今天他心情明显不好,也不想如了别人的愿,只专注的看着祭台上的三皇子。贵妃多会看眼色的一个人,明白过来之后,话风立马一转,围绕着建安帝和南岐说了好些吉祥话,才把建安帝的心情说得好了起来。
只是这一个插曲过后,也不好再提刚刚的事了。贵妃斜望着对面新棠娇小的身板,发狠的拧了拧手上的指甲。
祭台上的三皇子率领着钦天监的众人有条不紊的一道道重新取香成功,接下来就是燃香了。
建安帝显而易见的紧张起来,额头也微微冒出了汗。恰在此时,福禄又过来说截走修陵兵马的耿自忠被跟丢了,这会儿已经出了城,往北境去了。建安帝冷笑了声,“耿自忠和司徒烈远这是要造反啊!”
提笔刷刷写了一道圣旨,贵妃不经意的偏头,上面写着,“诛耿家和司徒家九族。”
圣旨刚刚交给福禄,祭台上的三皇子脸色一白,手里亲自点的那根香—熄了。三皇子关键时间脑子也极其灵活,勒令身后的人想要活命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到底有那胆小的人露出了端倪,被建安帝一眼识破。
太子见时候差不多了,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子走了过去,朗声建议道,“儿臣以为,父皇乃真命天子,政/治宽和,贤明持重,没有人能代替父皇行燃香之礼,也唯有父皇才能点燃这祭香。”
此话一出,众人深觉有理,自然而然的认为之前祭香不燃是因为祭香人的天命不够,纷纷请命让建安帝亲自燃香。
太子这句话恰到好处给建安帝圆过去了之前“帝位不稳”的传言,建安帝头一次对这个儿子有了改观,只是刚刚太子话里的“宽和、贤明”却无形中给他上了一道紧箍咒,提醒了他刚刚拟下的那道圣旨和这两个词完全背道而弛。
建安帝上台阶的步伐缓了下来,他现在的位置刚好和九足鼎平视,里面插着的都是刚刚点到一半的祭香,还袅袅冒着烟。可是他万一要是点不燃呢?建安帝额头上渐渐冒起了汗珠,难得反思起了自己这两年的政令来,去年的祭典都是顺顺利利的,难道说问题出在了今年?
他想到了之前上报的北境边关告急,耿老将军一大把年纪在大殿上的涕泗横流;想到他把原本应该支援北境的兵偷偷调去了修建皇陵;想到了刚刚诛九族的圣旨。
耿家和司徒家都是跟着先帝爷打江山的三朝元老,莫非......莫非先帝爷是在以这种方式来惩罚他,要夺去他的帝位?
疑心生暗鬼,越想越是如此,建安帝腿软的有些站不住。太子快走几步,一把扶住了面色仓皇的建安帝,温声道,“今日太阳有些大,不宜久站,儿臣先扶着父皇回去休息一下,等三弟重新取了香来,父皇再上来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维护半个月,在此期间无法更文,含泪请小天使们等我8.1号回归。
第22章
一回到銮驾,贵妃便递上来一方帕子,建安帝接过来胡乱揩了一把,便指人去把福禄追回来。
不一会儿福禄一瘸一拐的抱着圣旨回来了,姿势狼狈,扑在地上求饶道,“奴才愚钝,只顾着赶路,没防备着被路上的钉子扎了脚,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奴才该死。”
建安帝这会儿哪里分得出心思去治他的罪,把那份圣旨销毁后,分外虔诚的重新写了一道:蛮夷数次犯我北境,扰我南岐民不聊生,今感念先祖功德,特命耿自忠、司徒烈远率五万大军赴北境支援,扬我国威,钦此。”
这道圣旨本该立即将由福禄去宣,可如今福禄行动困难,倒成了个难题。于是新棠就就听到太子自动请命,“父皇如此忧国忧民,儿臣愿意为父皇效劳。”
五万大军这事儿,建安帝自认天衣无缝,且太子平素对朝事一无所知,让他走这一趟也无妨,当下也没再犹豫,亲手把圣旨交到了太子手上。
这一番插曲之下,三皇子那边已经就续。太子这回没再跟着,远远的站在祭台下面看着建安帝从旁边的侍从手上拿过祭香。
祭香靠近火把的时候,火舌一偏,像是闻见了香味,瞬间勾上了建安帝手上的祭香,底下恭贺声震天。
太子在这一番喧闹中,带着新棠三人悄悄离开了天台。
贵妃看着一行四人远去,招人过来附耳说了什么,而后斜睨一眼站在她身侧的宫女,娇声道,“不是本宫说你,一个无依无靠的黎新棠也能把你欺负成这样,你好歹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怎么半点本事也没学到呢,让本宫以后还怎么把事情交给你?”
沉香相比之前清瘦许多,举止间也显得有些畏手畏脚,听见贵妃的话,急忙应道,“上次是奴婢一时不察,让她钻了空子,以后再也不会了。”
贵妃笑了笑,交给她一把匕首,精致的面容妩媚又带着点纯真之气,柔声道,“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今日里好不容易见一面,想必你也有话想跟她说,就这么错过也怪可惜的,毕竟回宫之后也就再见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