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玉有些气愤,又没有办法,只好应了。
拿了银子,只好把气撒在陈斟身上。
“陈大人,为了你,我割爱了,你看着办吧。”梁怀玉现在是非常嚣张,一点都不像之前恭恭敬敬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刚刚同生共死了,或许是因为陈斟是个小可怜……
反正她就是很嚣张。
陈斟难得地一句话没说。
梁怀玉把银子收好,探了探陈斟的额头,还是很烫。她叹气,扶着陈斟前往医馆。
“那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陈斟忽然没头没尾地说。
梁怀玉一愣,又听见他说:“我是捡来的,捡到的时候只有那块玉佩。”
小可怜。
梁怀玉同情地看着他,难怪那块玉佩看起来是旧物。
不对,她忽然反应过来,这么重要的东西,干嘛给她?
她眨了眨眼睛,试探道:“陈斟你不会真的对我图谋不轨吧?”
陈斟咳嗽一声,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梁怀玉耸了耸肩,扶着他继续走。
医馆人不多,梁怀玉扶着陈斟进去,说了说大致情况。大夫给陈斟看了看,一番望闻问切,最后开了方子。
情况尚可。
不是很严重。
梁怀玉听着这个结果,松了口气。
在等待大夫抓药的间隙,梁怀玉又拿出那块玉佩看了看,普普通通的一块玉佩,看不出什么花来。
她拎着玉佩的绳子转了转,垂下眼,倏忽又记起昨晚上的梦来,和陈斟刚才不置可否的表情。
梁怀玉叹了口气,一把握住玉佩,想这么多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鞠躬
☆、三十九
陈斟的伤口有点大,大夫说最好缝合一下, 好得更快些。
梁怀玉坐在外厅, 远远看着陈斟,他闭着眼,看不出什么表情。大夫一针又一针, 梁怀玉皱眉, 抠得自己手上两个指甲印。实在看不下去了, 梁怀玉起身, 出去透了透气。
再进来的时候,已经缝合完毕。
陈斟半裸着上身,冲她笑了笑。
大夫说:“你丈夫居然一声没吭,厉害。”
两个人都穿得朴实无华,看起来的确像一对寻常夫妻。梁怀玉开口欲解释,被陈斟打断:“还好,多谢大夫。”
梁怀玉瞪了他一眼,撇嘴。
占便宜占得这么起劲。
大夫又开了些药, 让他们带走。离开医馆, 二人找了家客栈先安顿下来。
“一间房。”
“两间房。”
两个人对视一眼,梁怀玉怒瞪道:“干嘛?”
陈斟轻飘飘地说:“我行动不便, 你不该照顾我吗?”说罢还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在说着“救命之恩”。
梁怀玉垂下眼,想起这实打实的救命之恩,妥协了。
“好吧,一间房, 打盆热水,谢谢。”
他们连个包袱都没有,就手里刚抓的药,梁怀玉把药包往桌上一放,语焉不详地说:“那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
陈斟嗯了声,店小二正好此时敲门来送热水。
梁怀玉看了陈斟一眼,起身开门,让店小二把热水放下,“多谢。”
梁怀玉关上门,一转身,陈斟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她心里惊了惊,往门上贴了贴。
陈斟伸出手,把她圈在门和胸膛之间。视线相交的瞬间,梁怀玉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抠了抠门板。
按照一般爱情话本的故事走向,接下来
就是表明心意。
梁怀玉心砰砰跳,陈斟也不说话,她有几分惶恐。
“干嘛?”梁怀玉小声说。
陈斟说:“我陈斟的门说好进,也很好进,说不好进,也不好进。”
梁怀玉面上一红,果然要来了吗?
陈斟继续说:“梁怀玉,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
梁怀玉:“……”
嗯??这话说得好委婉啊,她虽然知道什么意思,可是好想假装没听懂啊。
梁怀玉声音渐小:“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等我生意稳定了,我就八抬大轿娶你。”
陈斟:“……”
梁怀玉还在继续说着:“十里红妆,然后……”羡慕死京城的姑娘们。
后半句没说出来。
“唔。”
梁怀玉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陈斟已经就着她的下唇咬了一口。
梁怀玉吃痛,想推他,第一下没推开,第二下更用力了些,推开了。
陈斟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放热水的架子上。
“嘶。”陈斟痛呼了声。
梁怀玉又赶紧上前,查探他的伤势,忽然反应过来,这个人这么能忍,此刻出声全然是实打实的苦肉计。
她停了脚步,又往后退了退,“你不要脸。”
陈斟浅笑出声,“嗯,我连命都不要了。”
他这么一说,梁怀玉心又软成一滩稀泥,她轻叹了口气,踢着脚尖道:“那好吧,等回了京城,我立刻准备八抬大轿娶你。”
陈斟黑了脸:“我看你是……”
梁怀玉下意识地认错:“我错了,你娶我。”
说完又反应过来,现在情况不同了,她怎么还这么谄媚。她一挺胸一抬头,中气十足地说:“我现在吃了熊心豹子胆,我没错。”
顺着梯子往上爬,可是她最擅长的。
陈斟失笑,“是,你没错。”
陈斟的伤还要换药,梁怀玉用毛巾浸了水,先给他擦了擦,然后给他上药。大夫开的药内服外敷的都有,梁怀玉闹腾完了,才想起来探了探他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但还是有些发热。
“我们先在这儿休息几天,你养养伤。”闲下来,梁怀玉终于想起了薛冰他们。
陈斟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梁怀玉小声地说:“薛冰他们……”
“会好的。”陈斟抢话说。“他们跟了我很多年了,风里雨里,能自保。”
梁怀玉点了点头,拨弄着桌上的杯子,薛冰他们有自保能力,那云瑶他们呢?有没有什么事?还有太子,虽然她对这个太子没什么好感,但是如果就这么死了,必然会引起一番动荡。
她想了想,却对于史书上太子的死没有印象。她本来就不好学,史书也只看了那么几眼。
唉,梁怀玉咬了咬下嘴唇,没有说话。
陈斟的伤养了好几天,才退了烧,背上的伤口也好了些。
梁怀玉归心似箭:“我们明天启程回去吗?”
陈斟故意打趣她,“你这么着急,是急着回去娶我吗?”
梁怀玉点点头:“对对对,我迫不及待,心急如焚。”
陈斟伸出一只胳膊揽上她的腰,“没关系,我不介意名分。”
梁怀玉:“……”
梁怀玉一手拍开他的手,“啧,别闹。”
陈斟大咧咧地收回手,枕着脖子,“急也没用。”
梁怀玉敏锐地察觉到这话有什么弦外之音,“什么?”
陈斟摇头,“没什么,如果她受了伤,你急也不会让她好得更快些,如果她安然无恙,那就更不用急了。”
梁怀玉撇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心里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感。
梁怀玉喃喃自语道:“但愿她安然无恙。”
陈斟虽然嘴上那么说,还是雇了马车,准备启程。
马车悠悠地启程,梁怀玉心里愈发不安。
“陈斟,你……”她想找话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斟倒是悠然闲适又自得,还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一盒绿豆糕。
梁怀玉接过一块绿豆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东西?”
陈斟嘴角一挑,“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今天这么晚,而且短
☆、四十章
梁怀玉心道,你不知道我不是梁怀玉。
车夫看上去是个很憨厚的人, 还热心肠地问他们上京城做什么。
梁怀玉笑说上京城投奔亲戚, 车夫点了点头,又和他们闲谈了起来。
“京城啊,是个好地方啊, 好多富贵人家。”
“我去过几次, 都舍不得走嘞。”
“不过啊, 我听说京城有个大大的坏官, 叫陈斟。听说啊,可坏了。”
梁怀玉闻言拿胳膊肘捅了捅陈斟,朝他挤眉弄眼。
陈斟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笑着,笑得人心里发虚。
梁怀玉怕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赶紧转移话题,“大哥, 你知道到京城还要多久吗?”
车夫看了看天色, “你们放心吧,要不了多久, 今天天黑前肯定可以到。”
“好嘞,谢谢大哥。”梁怀玉应下,结束了这场闲谈。
梁怀玉压低声音,对陈斟说:“臭名远扬。”
陈斟似笑非笑,好像一下子离她很远, “我知道,你不害怕我,是因为我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在你看来,我似乎算不上穷凶极恶。如果,如果我要是做了什么事伤害了你,你会怎么做?”
他说得郑重,梁怀玉垂眸,手放在膝头,考虑了一番,道:“那我就休了你。”
陈斟是一个怎样的人,这实在难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