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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琬的古代科举青云之路 (穆西洲)


  天马行空地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姜琬就睡着了。
  *
  翌日早晨,他照常去学堂上课。
  从今天开始,州学里的课程上,《诗经》告一段落,开讲《论语》,初步接触八股文的做法。
  州学里的许多学生,包括原主在内,都是入学前五、六岁上开蒙,在家中或读过私塾,或请先生教过,摇头晃脑背上几段经书是没问题的,但至于怎么制艺,就是怎么作八股文,就很少有人能说出一二了。
  绝大部分学生在初入州学的头一年内,都要从零开始学八股文。
  对于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八股文是相当枯燥的,然而就科举考试来说,它又是很关键的。
  晚清的人怎么说来着:八股文章如果做的好,随你作其他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条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要是八股文章欠讲究,任你做出什么来,都是旁门左道的。1
  明清科举对八股文的执念已经走火入魔,这说法虽然有点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做好八股文的首要因素,就是背透、吃透四书五经,随便考官挑出哪一句来,你能模仿古人的语气,旁征博引,自成说法才行。
  而四书五经的文字和它所延伸的道理、情怀,则又是诗赋的基础。
  如果一个人学诗赋的时候不读四书五经,仅照着前人留下的诗赋去学,能学到朗朗上口的韵脚和华丽丽的辞藻不假,但也仅仅能学到这些,做不出大气磅礴的、灵魂性质的东西来。
  但许多世家子弟对八股文望而生畏,根本不愿意学习这个。
  所以当宗东方吐沫横飞地讲了大半天,命学生们就“修身而后家齐”作为题目,试试如何“破题”时,全班学生都蔫了,一个个趴在桌子上,比赛谁的头埋的深。
  科举考试时,诗赋和经义的起首处,要用几句话说破题目的要义,就叫“破题”,这是科举文的一种固定格式。
  姜琬也不会这个。
  八股文这东西,看来,要重头学起了。
  “夫子,这是《大学》中的句子,不是《论语》里的,夫子不是说接下来教《论语》吗?那现在为何又以《大学》中的句子出题?夫子难道是故意难为我们?”
  一众学生抓耳挠腮之际,小胖子顾天全朝宗东方发难了。
  有人懒洋洋地附和他:“顾才子说的好,夫子就是故意难为我们。”
  吵嚷了一阵,这些人又趴在桌子上,一会儿相互扔纸球,一会儿咳嗽扬声,乱哄哄的,没人理会贾东方。
  这下可把宗东方惹恼了,他敲了几下教鞭:“顾天全,四书五经都是相通的,我方才讲了半天,看来你是一丁点儿都没听懂。”
  他不怕笨学生,不怕淘气学生,就怕这种弄不到路子上的,顾天全这号的。
  “哈哈哈,夫子说顾大才子没听懂,没听懂……哈哈哈……”一群学生又开始起哄。
  宗东方叱了他们一句,而后高声道:“姜琬,你来说说。”
  姜琬凭着前世的记忆,模模糊糊地想起高考前他老爹逼着他背的古代的几篇状元文,他依着葫芦画瓢,想了两句搁在脑海中,想要说出来,又怕再被顾天全怼,就说:“学生惭愧,学生实在不知。”
  宗东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顾同学是真不知,姜同学是假不知,诸位勉乎哉,勉乎哉!”
  众学生听了哄然大笑,纷纷朝姜琬吹起口哨来。
  顾天全平时挺爱笑的,他大概信了爱笑的人运气都不错的邪,可连着两次被打击的这么惨,他笑不出来了,嘴角抽了抽,倒在地上,翻起白眼来。
  众人手忙脚乱,去扶他的,给他顺气的,热闹闹围了一圈。
  宗东方当作没看见,夹起书本,宣布下课,他人先走了。
  得。
  姜琬一看老师都走了,也收拾了下东西,从学堂里出来,走路回家。
  *
  “咚——”走到半路,他一时没留意,撞上了拐角处突然跑出来的孩童。
  站稳一看,姜琬惊喜道:“师弟。”
  原来是她,还是穿了件蓝色的粗布长袍,乍看分辨不出性别。
  宗小茹二话不说,藏到他身后,指了指前面。
  姜琬一抬头,见一位短眉粗浓的妇人追了过来,她的身材胖若两人,头上发髻稀薄,插了五、六支金钗,鬓边簪一朵大红的芙蓉花,衬的是……好一朵鲜花插在猪头上。
  “小兔崽子,你敢丢老娘石头,走,见你家大人去,给老娘出看大夫的钱……”她说着,就要去抓宗小茹。
  姜琬挺身拦下:“这位大娘,有话好好说。”
  “呸!”胖妇人往地上吐了一口:“谁是你大娘?”
  姜琬仔细一想,凭着原主的记忆认出来了。
  这位是顾天全他继母——苏州城里有名的一个泼辣人物,平时不是在街上撵着小贩拌嘴争执,就是和街坊邻居骂架,左邻右舍没一个人说她好的。
  都盼着她倒霉。
  谁知道,前年,顾家大伯子中了进士,被分到江南府里面做了官,她就更不得了了,见人就让人家喊她“夫人”,一喊错,她就要骂个不停了。
  所以,苏州城里人人躲着她走。
  “顾太太,有话好好说。”姜琬冷了口气问。
  人品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何况还隔着男女、老少之别,他打算应付两句走人,少招惹她为妙。
  顾氏歪着嘴角:“那兔崽子朝老娘头上丢石子,砸的老娘脑仁疼,老娘要他老子爹赔钱……”
  姜琬看了一眼宗小茹,她连连摇头,意思是不是她干的。
  “顾夫人看郎中要花多少文钱?”
  顾氏伸出白胖的手指比了比:“少说也得50文钱。”
  在南朝,8文钱能买一斤猪肉,普通的小病看个郎中,只需要5、6文钱,金贵些的,抓点大补的药材,20文足足有余。
  她开口就索取50文,可见是讹人了。
  “20文,顾夫人看怎样?”姜琬从兜里摸出一串钱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顾氏咧嘴:“30,老娘就放过那崽子。”
  姜琬冷冷看着她:“25,顾夫人要的话便接了,不要,就去衙门找官爷理论去。”
  顾氏被他的眼神镇住,咽了咽唾沫,一把从他手里拽过钱去,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她走远了,姜琬看着面色苍白的宗小茹,不解地问:“师弟怎么会惹上这等泼妇?”
  看她瘦瘦弱弱的样子,眉间又带着一缕书卷气,一点儿都不像惹事的顽童。


第8章 田庄
  宗小茹眨巴着眼睛打量着他,表情愕然,她曾听人议论,姜家二房的公子是个粉妆玉琢的少年,平日里锦衣绣带,横波欲春,比长春院里的小戏子还要柔情款款。
  怎么这两次接触,她却觉的他眉宇间英秀扑人,气凝神端,整个人映在斜阳淡影里,很有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
  跟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略一思忖,宗小茹朝他作了个揖:“多谢师兄与我解围。我原本提了药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跑过来一群人,把我挤到她跟前,朝她丢石子,她摔了一跤,爬起来抓不到别人,又不肯吃亏,非说是我捉弄的她,就追着我来了。”
  “原来是飞来横祸。”姜琬淡淡略过那件事,不愿意让她觉得难堪,笑道:“不知师……弟给谁抓的药?”
  对一个女孩子称呼“师弟”,还真有点别扭。
  宗小茹微垂了头,不太情愿回答,只说:“让你破费了钱,过几日我还你。”
  “区区几文钱,师弟不必挂在心上。”姜琬嘴上这么说着,实际很肉疼的。
  他一个月的零花钱不过50文,这个月才过两天,一半就没了,还是被人讹去的,怪憋屈的。
  刚才,他本想和顾氏理论的,可顾忌到宗小茹,怕她难为情,就赶紧扔钱摆平了事。
  哼,别让本公子第二次再遇到她。
  姜琬心里狠狠地想。
  宗小茹没说什么,朝他礼了礼:“天色不早了,我回家了。”
  姜琬和她道了别,快步往家里走去。
  他心里有个疑问,难道顾氏不知道宗小茹是宗东方的公子/小姐吗?
  公然讹到州学的先生头上,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到了家门口,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姜琬索性不去想他了。
  *
  匆匆又过了几日,学堂里就放假了。
  歇了一日,次日即是清明节。
  一早上,姜徵先起来,唤醒符氏并一家子人,洗脸换衣裳,给老太太请安,吃早饭,诸事妥当,辰时时分,姜家一家子人坐上马车,赶着到大邑县青山村祭祖。
  姜母的车走在最前面,姜涉和姜徵在后头,姜琬几个又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稀稀拉拉的跟了一大串。
  姜连和姜桓最近颇看不上姜琬,这回和他坐了同一辆车,两人都阴阳怪气的,不停地用眼神挤兑他。
  姜琬不屑地把视线撇向外面,无视他俩的不善。
  一路上烟雨渺渺,春景好的勾人。
  到了青山村,姜琬远远瞧见几乎人家并着一大片田地,心想:那可能就是姜家的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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