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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 (藿香菇)


  倒地的两棵柳树占了大半的地方,宁莞只得又换了个宽敞的地方继续练习。
  正月十五是上元节,是一整年的时节里最热闹的时候。
  宁莞一年到头都待在家里,不是练剑练功就是原地打坐,甚少跨出门去。
  老管家总担心把好好的姑娘家憋成了傻愣子,天色将将一暗,就麻溜地把一屋子人都赶了出去,又给大门挂上重锁,才牵着小孙儿到处遛弯儿买糖。
  宁莞常不出去,莫说这城里,就是裴家周边稍远一点也不大熟悉。
  她外面罩着月白缎面儿的斗篷,跟着裴中钰身边,走过陌街小巷,不多时就到了人最多的几条正街上。
  月色灯山满,火树银花合,条条大街,展目一望,随处可见停靠的钿车轿马,和锦衣罗裳的姑娘儿郎嬉笑游冶。
  南江是大城,富商官爵多不胜数,是大晋南边最繁盛富庶的地方,当年的水河镇尚不及此处热闹的百分之一。
  裴中钰买了一块青红斑驳的面具,戴在脸上,侧过身给她瞧瞧。
  宁莞看他一眼,轻抿起唇角笑了笑,
  他又买了一块糖人,捏着苇杆递给她,是嫦娥奔月的样式。
  宁莞握着,说了声谢。
  两人走走停停,路过一家卖花灯的摊铺,他选了一盏绫绢灯,上头是青青绿荷叶。
  从熙攘的人群穿行而过,直到两头栽种着玉兰的南江桥边,才驻足停歇。
  水河镇有蒲江环绕,这方城以南江命名。
  南江河里的莲花灯似落下的灿烂星河,有卖灯的大娘过来问询,宁莞才恍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她晃神的时候,裴中钰已经买了盏小小的莲花灯,托着递给她。
  宁莞接过灯,轻衔起唇角,“师父是要放灯吗?”
  裴中钰取下面具,没有说话。
  宁莞也习惯了,她走到河江边,将手里提着的那盏灯笼搁在身侧,与旁边的姑娘借了火,点好莲心,放在水面上。
  身后的人定定看着,时隔多年,他的新年礼终于出去了。
  宁莞放完灯,入乡随俗地许了愿,玉兰花树下的男人一手握着剑,一手勾着面具挂在树枝上,周边的烛光映着清隽的面容。
  她忙又转过,叫水和花灯湮没自己的视线。
  回去的路上更显沉默了些,时候还早,都往外头游街玩乐去了,长巷里人烟冷清得紧,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落地的脚步声和走动间的衣物窸窣。
  宁莞走得稍慢些,落后了三两步。
  前面的裴中钰突然停了下来,从袖中取出一支发簪,转过身,轻缓地插在她发间。
  宁莞沉默了片刻,将簪子取下来,看着那尾端镶嵌着的三五小朵的玉梨花,还是伸手递了回去。
  “我用不着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
  裴中钰没有接,说道:“送你的。”
  宁莞没出声儿。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姑娘,她看得见那双清亮眸中深底里的轻柔沉蕴,也分得清那覆霜染雪的眉眼间烂漫的温情。
  但是……她迟早会走的,回她该回的地方。
  所以,是不行的。
  宁莞紧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裴中钰手覆在她发顶上,声音沉缓,“是因为会走吗?”
  他背后是青墙高阁,月色流辉,“就像在长河镇那样。”
  长河镇?
  宁莞蓦地抬起头,瞪大了眼,错愕又惊然,“你……”
  怎么会?他记得?
  “好奇怪。”他落下手,指尖轻揪了揪她的脸,“好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年轻,就跟当年在半月谷的时候一样。”
  宁莞张了张嘴,“我……”
  裴中钰牵起唇角,眼睫低低而落,“我记得,你的师父是华霜序,半月谷的那个华霜序。”
  他轻声道:“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徒弟。”
  宁莞整个人都不好了,呆愣地看着他,素日盈盈杏眸里是满满的茫然与飘忽的无措。
  真的记得?
  所以……她、她这是翻、翻车了?!!
  宁莞想出声或辩驳或解释两句,却因为这一场对话太过措手不及,叫她思绪纷杂,脑中一片繁乱,一时之间喉间涩涩,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事到临头,竟只能干愣愣地站着。
  裴中钰也不介意,望着她又说道:“我说过的。”
  宁莞不由得接话道:“什么?”
  他语调极是缓慢,低絮絮的,“我裴家剑法不传外人,我也不收年纪比我大的人做徒弟。”
  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说过。
  宁莞微哑了声,“抱歉,我……”
  裴中钰从她手里将那支发簪取了过来,打断了宁莞将将出口的话。
  她勉力镇定下来,轻抬了抬眼,那人却把发簪重新插回了乌发云髻中。
  天上繁星远缀,夜色下长巷里,愈衬得他的声音清而缓的。
  “我的剑法,只传内人。”
  宁莞怔了怔,“内人……”


第66章
  午夜钟声渺渺, 自南江最高的塔楼而来, 携着微寒,半侵罗袖。宁莞惊了一下, 回神遮下眼, 掩去内里难以言说的复杂。
  裴中钰勾起斗篷镶了风毛的兜帽, 轻轻盖在她头上。
  一层软和的绒缎子, 隔去了夜里的深深寒凉。
  他站在昏沉的光影里, 没再出声, 而是握住她的手, 牵着人往家中去。
  宁莞提着灯, 下意识跟着他走, 及至一个人回到房间里,方才恍然。
  坐在榻边,摸了摸脸, 微有点儿发烫。
  她干脆推开格窗,看着手里的发簪吹了半夜风。
  正月十六是个大晴天,阴云散去, 瓦檐上的白霜也化作了水, 拧成极细的一股,滴了几滴落在石阶上。
  宁莞一夜没睡, 一大早洗漱完,就到后院里练剑。
  半个时辰下来,额上出了细汗,心情更是舒快不少, 也想通了些事情。
  她虽是个温静的性子,但也一向果决,没道理在这事上拖拖拉拉,优柔寡断。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得承认,是有好感的。毕竟那样好的人,这世上再难找出第二个了。
  但同时也清楚,她迟早会走的。
  也许十年,也许八年,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
  宁莞定了定神,收回剑,回屋收拾妥当,又换了身干净衣裳,才走去书房。
  裴中钰才练完剑没多久,正坐在窗边看书,听见她的话,起身搁下,垂目直直看着她,眼里有沉蓄的轻柔,“我已经三十了。”
  宁莞不解其意。
  他却伸着手,轻点了点她的眉心,徐徐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宁莞一顿,仰起头,“这不一样。”
  裴中钰奇怪道:“哪里不一样?”
  宁莞噎了噎,本来就不一样,这对比也不是这么对比的。
  裴中钰看她不说话,又揪了揪她的脸,慢慢道:“你好笨。”
  宁莞:“……”行吧,就你聪明。
  他微低下头,轻笑出声,双眼微微弯着笑,眸光浅而淡的,是微雨新晴后的天际,干净又清亮。
  宁莞见多了他表情冷淡的模样,突然这般,倒是不期然地被晃了神。
  上元节一过,南江城里褪去了喧嚣,宁莞照旧练习轻功。
  她仔细算过,穿过来的时候是下午申时左右,到第二天不引起怀疑地去相辉楼上值,约有七个多时辰,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好好规划,不冒进不松懈,在不会被时空排斥出去的情况下,她至少可以呆足十四年。
  十四年长吗?
  宁莞问他。
  裴中钰在窗边,逆着光挡在她面前,摇头说:“不知道。”
  宁莞还记得那日的话,奇道:“怎么不知道了?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裴中钰疑惑地看着她,“我没试过,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捏着新摘来的大红色山茶花,别在她无甚簪饰的发髻上,缓声道:“等十四年后,你再来问我,我就知道了。”
  宁莞默然。
  是啊,有道理呢。
  叹了口气,又将那朵山茶花取下来,“……不要往我头上放些奇怪的东西。”
  她把艳艳如血色的花瓣一片一片撇下来,放进灶台边装了水的铜盆里,一一洗净,“这是用来做香囊的。”
  她在旁边洗山茶花,他便将篓子里的梅花倒进另一个盆里,一朵一朵的在水里浸干净了,然后整整齐齐排排放在竹筛子里。
  宁莞看了一眼,抿唇笑了笑,强迫症好像有点儿严重。
  老管家路过,便见两人站在大开的格窗前,外面是和风容与,斜阳惺忪。
  冬日又渐渐远去,便是宁莞过来的第二个春天了。
  裴中钰再一次收到友人邀约,如往年一样,在淡荡的春光里,牵着马走过长巷,开始出门。
  他这一离开,走得有些久,再见时,是在四月芳菲将尽的时节里。
  说起来也是宁莞有些倒霉,她最近轻功小有成效,有时候用了晚饭也习惯到院墙或是房顶走走,借以消食,不曾想倒正好撞上有人来夜探裴家。
  裴家剑法在裴中钰这一辈被推上了江湖武林的顶峰,有人惊叹,有人眼红,难免有宵小之辈惦记起所谓的剑谱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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