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婳猜想,姜稽也可能知道了这一点,才会让许婳帮忙废太子。
“不过表哥,有一点我很好奇,到底晋阳城里有什么宝贝,能让刘恒突然想和太子斗争了?”许婳问出心中一直的疑问。
陈行之忽然坐了起来,他水墨色地乌发凌乱地泄在肩膀,就是这般邋遢,都还是帅的。他看着许婳,那目光一点点染上欲望,和情爱无关,是一种独特的占有欲,很快又没了。
“听闻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宝藏,里面的宝贝足够歼灭燕国,成为众国之首。”
许婳惊了,什么时候晋阳城里,或者说在燕国有这么大的宝藏,她却半点不知,“表哥说的可是真的,那宝藏如今在何处?”她也想做个有钱人,只要分来一点点就够了。
然而,许婳却看到陈行之摇头,他说不知道,可直觉告诉许婳,陈行之在骗她,但许婳没有拆穿陈行之。她要的答案陈行之已经回答了,现在该思考的是,如何才能揭穿太子的真面目,并让元崇帝废了他呢?
许婳告辞要走,却被陈行之喊住。
“婳儿,你不要嫁给五皇子好不好,表哥以前是没看清自己的心,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如何?”陈行之言辞恳切,加上他动人的目光,和俊美的脸庞,换其他女子都会受不了被蛊惑。
但许婳不一样,她是穿书的!
头一回,许婳为自己有金手指而感到高兴。不过,既然陈行之自己送上门来,许婳乐得收下。
她低头憋死让自己看着像是害羞脸红,微微侧过身子不说话,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小女儿家遇上情郎心动的模样。
陈行之见她如此,心中越发肯定许婳是对他有意的,越发得意了。
他转到许婳跟前,两手放在许婳的肩膀上,沉眸望着许婳,这么一副痴情地模样,就像电视剧里里霸道总裁小鲜肉,就连许婳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快了几下。
“婳儿,我们私奔去了如何?”
噗嗤!
许婳差点没憋住,想指着陈行之大笑问他就没有一点新奇想法,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勾起一只玉葱般的手,在陈行之的胸前轻轻点着,娇羞道:“我在晋阳打拼多年,好不容易存了这么点基业,你就让我去吃逃亡的苦日子吗?”
“不不,我肯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婳儿你信我。”陈行之保证道。
许婳却是心中有了计策,陈行之算计着她,她也乐得还回去,“其实只要晋阳城里发生点大事,就能把婚事给推迟了的。”
陈行之听了后,脸渐渐僵了,许婳说得大事,除非皇上仙逝,或者太子辞世,在要不然也得是罢黜太子能动荡朝政的大事。
“婳儿,这个……我……不……”
“呜呜,我就知道表哥不是真心的。”许婳说哭就哭,这几年她演技越发娴熟了,她倚靠在桌子上,面朝下,背影伤心地起伏着。
陈行之哪里见过许婳这般柔弱的模样,顿时多了三分真心疼,但这事真不是他现在能办到的,而且太子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事我们从长计议如何。”陈行之哄道。
许婳躲开他伸开的手,呸了一句,“眼下离婚期不过十日,你是等着看我嫁进王府,再从长计议吗?”
“婳儿你信我,我可以延迟婚期的,我手中有太子的把柄!”陈行之突然道。
只要皇上生气,特别是生太子的气,就很容易生病,那样所有的皇子就要进宫侍疾,许婳的婚期肯定就得延迟了。
许婳问是什么把柄,陈行之小声对许婳说了几句,许婳听了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把柄虽然不够皇上废太子,却也足够让皇上对太子起疑心了。
第8章
刚从陈家出来,许婳便遇上一辆四驹同行的马车。
只一眼,许婳的眼皮便跳个不停。
这是阎王爷亲自来了哦。
马车边上早候着东宫的掌事太监,徐福个子不高,脸白得像漆,看到许婳出来,连忙堵上前去,“许大人,太子殿下请您过府一叙。”
许婳:我和太子可没什么好叙的。
可这话,许婳并不敢说出口,且太子公然从质子府带走她,怎么也不会要了她的命,但等着她的,定不会是一次和谐的谈话。
“徐大公,您是太子身边红人,您给我指点指点。”许婳边说边递过去一个大大的红封,徐福看了眼,没接,许婳便知道这事不好办了,觍着脸又笑呵呵地拉着徐福说了几句话,才和佩儿上了马车。
徐福以前对这位许大人只有耳闻,见面也是跟着太子远远见过几次,并没有这般近距离说过话。第一次交流,徐福表示,这不是个善茬。
马车里,佩儿担忧地看看许婳,又不时偷看下窗外,想做点小动作,却被许婳拦下。
许婳指了指马车外坐着的徐福,又摸摸耳朵,隔墙有耳啊。
这一路,许婳把所有的可能想了一边,一直到太子府,佩儿被留在前厅喝茶许婳一路被带到内厅。
直到一处暖阁,许婳隔着帘纱看到一个微胖的身影,便跪下叩安。
“起来吧许婳。”
太子赵俭从帘纱走出来,他蓄了胡子,面色红润有光泽,国字脸,光看面相一定会觉得这人很正派。
徐福在一旁倒茶后,便退了出去,并关了门。
许婳的心里一直嘀咕着,但她耐心很好,恭顺地坐在一旁,赵俭没吩咐的,一概不做,温顺得就像一只小羔羊。
“许婳,听说前些日子刘恒绑了你,不知所谓何事?”赵俭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透不出任何情感。
许婳低头答,“他想占有微臣,但臣不愿意,故而绑了臣。”
这话是许婳让大山传出去的流言,可眼下刘恒自顾不暇,当然不会有空闲来反驳她的谎言。且那天的事,就是在外人看来,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呵呵。”
赵俭和许婳同朝多年,以往许婳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不好太亲近,故而一直客气着。如今赵俭知道他父皇开始打压许婳,还要暗着来,赵俭不由好奇这是为了什么,反应他是不信父皇和刘恒会看上许婳这个……毒妇。
“孤要听实话。”赵俭加重了语气。
可许婳是属于油盐不进的那种,她可不会再打自己的脸,“臣说的就是那日从刘恒那感受到的,至于有没有其他,微臣还真不知道,若是太子想知晓原委,可以等皇上抓了刘恒回来问他。”
听此,赵俭不由认真打量起许婳,这个女人太狡猾。
“咳咳。”赵俭,“许婳,咱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父皇最近有意打压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日后父皇仙逝了,你的靠山是谁?”
“自然是新帝。”许婳答得飞快,想都没想。
太子既满意许婳的这个答案,又不满意,因为新帝也可以不是他,但赵俭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许婳,孤也不管你之前是站谁那边的,孤只问你一次,从今往后,你可愿意做孤的幕僚?”
说完,赵俭看向许婳。
许婳心里的答案自然是不愿意的,可现在拒绝太子,那出门不用一个时辰,杀手便会拧断她的脖子。
可答应的话……
许婳抬头看了眼赵俭,这人城府太深,就连她都有点看不透。
那最好的选择便是,许婳跪下谢恩,“微臣多谢太子厚爱,可不日后微臣便要嫁给五皇子,这出嫁从夫,您得让微臣问问五皇子的意思?”
赵胥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对朝政一无所知,赵俭哪里会不懂许婳这是在找托辞,可她这话又说得滴水不漏,难不成他能劝自己的弟媳不听夫言吗,这传出去,父皇第一个要找他算账。
赵俭眉毛上的筋气得直跳,又没有理由发火,不过他手上也是有许婳的把柄的,“孤前几日得了一位爱将,听闻他很心怡许大人身边的佩儿姑娘,方才许大人来见孤时,便想着让他们也见见,不知许大人知不知道这事?”
剑奴!
原来是这样!
许婳如雷贯耳,她可算是想明白了,剑奴不是投靠二皇子,这些日子一来,她得到的消息都是赵俭通过剑奴故意改了才传过来的。
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便会让人消沉。
此刻,许婳的内心可以说是慌成乱麻,可面上却半点不敢显露,只好微微笑,强撑道:“抱歉殿下,微臣不曾听说过。”
这事许婳只能死咬不知道,就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也不能松口。这是许婳做事的原则,就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都要给它戴上面具。
“哈哈。”赵俭大笑,“许婳啊许婳,你不愧是父皇培养出来的人,孤就不和你兜圈子了,你的那些死侍,已经被孤拔去大半,剩下的那些也如蝼蚁之兵,干不了什么大事。那个叫佩儿的,是剑奴特意要的,孤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待会你就别带回去了,她留在东宫,孤会让剑奴好好待她的。”
“殿下!”许婳砰地跪下了,双唇一碰,咬出血丝只能往肚里咽,抬头时还要微微笑,“太子殿下,佩儿是从小就跟着微臣的贴身丫鬟,微臣一直是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微臣对她早有承诺,有朝一日她嫁人,微臣定用八抬大轿从许家抬出去。您若留下她,这以后……以后臣怕别人会说她闲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