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佩儿从许延那回来,看到梳妆台上的密信,才想到有这么一档子事,但看到小姐已经熟睡,便不叫醒小姐了。反正陈家那负心汉回来的事,小姐肯定也不急着想知道。
一夜好梦,天蒙蒙亮时,许婳便醒了。
她知道昨日佩儿因为她担心受累一天,起床时便没闹出动静,穿了鞋,悄悄来到梳妆台前,赫然看到一个信封,字迹眼熟。
许婳眉头微微蹙下,打开信封后,寥寥几笔,果然是她那个订婚前夕逃婚的表哥——陈行之,也是原著的男主。
陈行之可以说是晋阳城里大半姑娘的白月光,模样俊,家世好,那些青楼楚馆更是从来不去的,最重要的是年轻有为。可偏偏大家心尖尖上的人,在六年前干出一件举城轰动的事,他甩了我们的女主角许婳逃婚了。
至今,许婳都不知陈行之逃婚的缘由。
信封内容许婳总结了下,陈行之说他已经回到晋阳,这些年一直在蜀地浏阳王手下做事,当年逃婚是迫不得已,还请许婳再给他一次机会,约她今日相国寺见面。
见个鬼啊!
许婳“呸”了一声,便把信扔了。
和陈行之订婚是六年前,那时候的许婳还没参加科考,还想着按原著的剧情和陈行之过下去也不错,便答应和陈行之订婚。那时两家都下聘了,就差过个文书,结果陈行之突然跑了,许婳成为了整个晋阳城的笑话。也就是从那时起,许婳才彻底放弃了婚姻这回事。
人跑了就跑了,回来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许婳当年是没能力去找陈行之,现在自己送到她跟前,呵呵。
许婳对着铜镜冷冷勾唇,陈行之她是不见的,但可以让别人去找他,比如说,她那个在禁军做武教头的舅舅,陈行之他父亲,发誓打断陈行之狗腿的人。
许婳敢保证,陈行之这次回来,肯定还没敢回家。以许婳对陈行之的了解,陈行之这是打算走迂回战术,先哄得许婳的原谅,让许婳去帮他在陈家说好话。
然而,许婳最是个热心肠爱看热闹的,这么大好的机会让陈行之一次性体验回六年的“父爱”,许婳乐得帮他。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预收爆笑脑洞文:
《得罪未来权臣后艰难求生》by狂且懦
许蜜绑定了一个攻略系统,刷满未来权臣沈易棠的好感度。她才有机会回家。
凭她看小说的多年经验,如果攻略成功,就得待在古代和攻略对象谈恋爱,她多半是回不了家了。
于是她拼命得罪沈易棠,只等系统有一天无法忍受将她送回家。
系统:攻略对象受伤,你去给他送金疮药,务必温柔再温柔。
许蜜:好
然后她笑嘻嘻的一巴掌打翻了沈易棠手里的汤药。
就这样许蜜在刷负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直到有一天,她的系统突然消失了。
系统消失的第一天,许蜜丝毫不慌
系统消失的第二天,许蜜稳得一批
……
系统消失的第三十天,许蜜抱住了沈易棠的大腿:爸爸,我错了
第2章
书信一封,让佩儿送去陈家后,许婳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小金库。
“旺铺三间,汇通钱庄银票五千两,良田百亩。”
不算太多的财产,但在古代是个小财主了。
许婳想着,圣上此番赐婚不过是为了他百年后能有人压制她,说到底,这世道还是看不起女人。至于罢官是不大可能,许婳明里暗里替圣上处理了多少棘手的对手,圣上也怕她来个鱼死网破,最有可能的是降职或者平调。无论哪个,她日后都得低调一段时间。
心里有了盘算,佩儿回来又说陈家舅舅看了信后拿了当教头的五十斤大刀冲去相国寺后,许婳通体舒畅,钓鱼、看书,十分悠闲。
而许婳偷得的这半日舒心日子,却是她爹许延挨骂换来的。
~
仁政殿——
许延匍匐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边上散乱了一地的奏折,估摸着是皇上方才生气扔的。
“许延!许主簿!”
皇上一连大声唤了两声,吓得许延心跳都慢了两拍,“你好歹是做爹的,怎么就做不了许婳的主!她要是忤逆不顺,还有朕帮着你。咳……”
许延心想,您要是能帮上忙,又何必在这骂他,不过这话许延只敢在心里编排,万万不敢说的。
而元崇帝说得多了,气接不上,边上的太监眼疾手快地递来温茶,元崇帝喝了两口,看许延还是跪在地上,半个字都吐不出来,连废物都不想骂了,走下去,路过许延时,狠狠道:“你给朕跪足一个时辰,想清楚了,是想成为皇亲国戚,还是不明不白地没了。”
这话,元崇帝绝不是在吓唬许延。
元崇帝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行事作风狠酷不减当年,弄死一个五品小主簿更是随时的事。
等元崇帝走后,跪在地上的许延心里把许婳骂了不知多少遍,后悔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啊。想到许婳的改变,都是在陈行之逃婚后才有的,许延不由又恨上陈行之。
一个时辰很艰难地过去了,最后,许延是扶墙出去的,仁政殿的小太监得了吩咐,没人敢去搀扶许延。
出宫后,许延想到皇上留给他的选择,头痛,他要是能逼许婳嫁人,也不会留她到这个年纪。可要是许婳不肯嫁给皇家,许延想到皇上的威胁,决定还是要试一试的。
与此同时,许家也热闹得很。
昨夜的初雪刚砌起一指厚,松软晶莹,很是好看,在许家主院的石子路上却被歪歪扭扭地拖出两条,看到尽头跪着的青年,才知道是他一路跪进来的痕迹。
许婳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因为涉及主人家私事,一应丫鬟婆子都没让伺候,只有几位主人。
在跪着的青年边上,站着一位膀大腰圆的汉子,这便是许婳的舅舅——陈晟。
陈晟是晋阳城十万禁军的总教头,虽到中年,身板却挺拔如翠松,他嗓门也大,但因为今日是来道歉的,便刻意压低不少,听起来便有些变扭了,“婳丫头,这小王八蛋我是给你带来了,我听你的忍住没在相国寺打他,拉出相国寺才打的。现在你要杀要剐,舅舅都听你的!”
相国寺人来人往,陈晟教训儿子许婳是不介意的,但当年陈行之逃婚在晋阳闹得轰轰烈烈,今日如果陈晟在相国寺闹起来,许婳又难免会被人拿出来闲谈。
什么悍妇、母夜叉之类的,许婳已经听腻了,虽无所谓,却也不想再听。
许婳瞥了眼地上跪着的陈行之,发髻虽乱了,却难掩俊俏的五官,虽精致,却英气逼人。当年,许婳也是被这副好模样给迷惑过的。
“舅舅把表哥带回去吧。”许婳看热闹不嫌事大,美目微恸,她是个惯会演戏的,“是婳儿不够好,没能得到表哥的喜欢,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舅舅便别为难表哥了。”话毕,捏着帕子假装拭泪,实则是偷笑。
陈晟没有女儿,唯一的妹妹又早逝,只有这么一个外甥女,疼都来不及,当年想着亲上加亲也能照拂住许婳,但不曾想他生了个不听话的逆子。
“婳儿你就别替他说话了,当年他逃婚,舅舅就放话了,以后陈家没这个儿子了。”陈晟见许婳凄凄艾艾的,还替陈行之说话,更加心疼。
“我会弥补婳表妹。”
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陈行之,突然抬头,墨色的眸子盯着许婳道,“我愿意重新下聘,求娶婳表妹。”
“不行!”
异口同声的两句。
一个是震惊的许婳,还一个是刚回家的许延。
“我不同意。”许延刚回府就听下人说陈总教头带着逃婚的陈行之来了,听到陈行之三个字,旧日被嘲笑的羞耻、今日被圣上罚跪的恨一起涌上心头,当听到陈行之还想娶婳儿,不为皇上的威胁,就为一口气,他都不同意。
许婳回神后,瞧了眼她舅舅,发现陈晟并没有吃惊,心里便知道这父子两在路上通过气了。
再看灰头土脸地许延,满脸怒色,许婳听佩儿说今日老爷没按时下朝便知道她爹这是被骂了。
缩了缩脖子,许婳决定把战场交给许延三人,往后退了两步,让自己没那么显眼。
“姑父,这次我会好好待婳儿的。”陈行之给许延磕了一个头,诚恳道。
“哼。”
许延不以为意,指着陈行之骂道,“你就别做梦了,我就是养许婳一辈子,都不会把她许给你。”
本朝女子虽可为官,但婚姻大事还是讲究父母之命,但凭许婳官做得再大,只要许延不肯给八字,许婳便不能光明正大地嫁人。
陈行之急了,六年前他偶遇浏阳王,二人的雄心相见恨晚,被父亲棍棒打压了十八年的陈行之,在浏阳王怂恿下逃婚了。当时他想着,男儿志在四方,且他对许婳一直都是兄妹情谊。然而在一个月前,发生了那件事后,陈行之便马不停蹄地回到晋阳。
这次,他对许婳势在必得。
陈行之知道此时自己的话只会更加激怒许延,便给他父亲努努眼,求他缓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