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最高兴的莫过于苟君侯的爹娘,当然了,还有他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媳妇儿。
忧愁的则是苟君侯的弟弟,苟连豪小妾的孩子。这倒霉蛋叫苟屏云,不是正房出的,脾气性格也不怎么对苟连豪的胃口,所以从小就不受宠。事实上,有苟君侯在的时候,苟家剩下的九个孩子谁都不受宠。
苟家三个男孩,七个女儿。因为这时候女儿也没有财产继承权,所以她们对苟君侯是失踪还是回来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苟屏云就不同了,没有苟君侯他就是世子,是爵位的唯一继承人,有了苟君侯他就是狗屁。
不得不说世子和狗屁之间的差距太大,是个人也受不了啊。
之所以说苟屏云是苟君侯之后唯一的爵位继承人,是因为苟府还有个比他更倒霉的,就是他的三弟,苟长命。这个孩子,虽然脑子不怎么聪明,可是喜欢舞刀弄枪,也还比较得苟连豪喜欢。可是两年前随军出征,这个长命的命却一点儿也不长,说嗝屁就嗝屁。这可把苟连豪伤心坏了,也让苟屏云高兴坏了。
总共就两个竞争对手,实力最强的那个突然网断下线,另一个稍微比他好点的也命赴黄泉。
这是什么运气?
简直是天赐不收,必受其咎啊!
苟屏云就这么喜滋滋的过了两年醉生梦死的日子,高高兴兴的做了两年白日梦,可是张楼一来,他可就有如晴天霹雳,受到的惊吓太大,差点没撅过去。
“你果真见到了我家候儿?”一代战神苟连豪穿着一身家常便服,急躁的向张楼询问。
王府的偏厅里坐满了人,分别是苟君侯的娘郑氏,苟君侯的媳妇儿李芸佩,苟君侯的二弟苟屏云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亲戚。
张楼在心底暗自好笑——猴儿,这取的是个什么名字。
苟连豪急得很,他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倒是说话啊,傻笑些什么?!”
张楼吓得一哆嗦,连忙收敛了心神,把如何遇见苟君侯又如何辛苦将他救活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当然了,张楼识趣的略过了和谭啸枫有关的事宜。他张楼嘛虽然爱看热闹,可是并不喜欢惹麻烦。
“果真如此?”苟连豪十分怀疑,“既然他伤都好了,为何不回来?”
“是啊。”
苟君侯的娘郑氏已经哭得死去活来,她看起来仿佛身子不怎么好,苟连豪本来要招人扶她先下去,她却执意不肯。
“我的孩子……”郑氏抽泣不已,和儿媳妇李芸佩相对泪流,“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不回来看我。”
“这……”
张楼总不好说,你那儿子早就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只好从怀里掏出苟君侯给他的信递给苟连豪。
“诶?”苟连豪拿着信却没急着打开,而是疑惑的问张楼,“你手上怎么还拿着一封?”
“这……”张楼又尴尬了,可是小侯爷交代的事他也不好不办,只好对着郑氏行了个礼。
“怎么?”郑氏瞪大了眼睛,问,“是专给我的?”
张楼挠挠头,小声说:“是给世子妃的。”
“哦?”
李芸佩九分惊讶一分窃喜,她看了眼郑氏和苟连豪,得到他们二位首肯后,羞答答的接过仆人递过来的信,然后展开一看。
信很简单,纸也很廉价,上书三个最显眼的大字是——和离书!
第57章 集齐神龙召唤万字长更!
“父母在上,不孝女儿啸枫于两年前在花灯节走失,被强人掳走,后幸遇恩人搭救……哈哈哈……咳咳,这才免遭噩运。
……恩人受伤,被强人追逐误上海船……谁料却遇上风暴,船毁人亡,虽未死却流落荒岛……今日重新回到……”
苟君侯拿着谭啸枫写给家里的书信念得抑扬顿挫。
“你还给我!”谭啸枫喊道。
“给我看看又怎么啦?”苟君侯说,“我现在可不仅是你的恩人……哈哈哈哈哈,说起来还觉得挺顺口的,我现在还是你夫君啊!”
“呸,”谭啸枫跳着把自己的信抢回来,“夫你个头!”
苟君侯很受伤:“喂,臭丫头,你怎么每次都吃过不认账啊?”
“吃……”谭啸枫差点结巴了,“我吃什么了?”
“你吃了……”苟君侯一脸荡漾,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谭啸枫那个气,她把苟君侯往屋外推,嘴里还说着:“滚滚滚……”
“诶,”苟君侯一个风骚的闪身,绕到了谭啸枫的身后,他在桌边撑着下巴乖乖坐好,眨了眨真诚的眼睛,说,“我保证不闹了,不要赶人家出去嘛。”
谭啸枫本以为自己会鸡皮疙瘩掉满地,可是谁知道她好像还挺吃苟君侯这一套的,不仅没有给他一脚,还有一种扑上去蹂躏这个男人的冲动。
当然了,此蹂躏非彼蹂躏。但不管是哪种蹂躏,谭啸枫是不可能放任自己变成那种女人的。她深吸一口气,又念了一遍静心咒,然后重新坐到桌子旁边,开始继续写她的信。
苟君侯也信守承诺没再捣乱,一时间,倒真有岁月静好之感。
苟君侯虽然说要先送谭啸枫回家,可是谭啸枫却并不那么急着回谭府。她很想念她娘,也很想念老夫人和她的便宜爹,谭府的一花一草她都十分挂念。在荒岛上时,因为距离遥远,所以即使想念,心里却也明白无济于事。可是现如今,她随时都能回去,可是又因为害怕和近乡情怯等种种因素止步不前,心中更是煎熬。
谭啸枫想家,却不敢回家。她怕回去之后就失去自由,怕回去之后就任人摆布,最怕回去之后……就再也看不见这个狗东西。
正百无聊赖玩着自己头发的苟君侯一回头,正撞上谭啸枫正在偷看自己,他立刻扬起笑容,问:“枫丫头,你夫君好不好看啊?”
谭啸枫低下头去继续写信,嘴角却扬起一点儿笑意。
好看,当然好看了……谭啸枫恨不得把苟君侯关进自己的屋子里,悄悄的,一个人看。
这是他们和顾长生分开的第二天,苟君侯拿着张楼赠与的钱财带谭啸枫找了家客栈住下。他们两个都心有灵犀的不着急赶路,谭啸枫想和苟君侯多相处一段时间,苟君侯又何尝不是?他知道自己和枫丫头的婚事不那么容易,若是早早的把她送回了谭府,他们两个再见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谭啸枫写好了信,正往信封里塞,苟君侯就撑着下巴盯着她看,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丫头,只是看着她,心里就好惬意好满足。
“喂,枫丫头。”苟君侯突然开口。
“怎么了?”谭啸枫抬头看他。
“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谭啸枫噗嗤笑出声:“说什么傻话?”笑着笑着她又有些伤感,便抓住苟君侯的手,说:“只要你不先离开,我就不走。”
“好,”苟君侯把谭啸枫的手包在双手掌心,目光真挚:“君如青山,我如松柏,粉身碎骨,绝不相负!”
谭啸枫一巴掌打在他手上:“胡乱念什么诗?”
苟君侯不干了,扭捏着身体,嗔道:“嗯~枫丫头~”
谭啸枫这次终于忍不住了,她左右开弓,捏住了苟君侯的脸,好生蹂躏了一把。
两人互通了心意,前方的路好像就不再那么可怕了。苟君侯和谭啸枫也终于可以放下担忧,快快活活的走一遭。
客栈门前,两人骑着花了重金买来的高头大马,派头好大,好生潇洒!
“枫丫头!”苟君侯坐于马上,意气风发,英俊潇洒。
“苟公子!”另一匹马上的谭啸枫作一副武装打扮,也是干净利落,明朗大方,她对苟君侯谦让的一拱手,“咱这就走么?”
苟君侯一扬马鞭,大声唱喝:“且随我去浪迹天涯~”
说罢,马鞭挥下,一骑绝尘去。
“好嘞!”谭啸枫大笑着,也一夹马腹,紧随其后。
客栈里看了半天热闹的小二啧啧感叹:“这二位祖宗,可算走了。”
“怎么,”吃早饭的客人问,“他们二人很飞扬跋扈吗?”
“那倒不是,”小二挥舞着抹布擦桌子,一边搭话道:“只是实在是太腻歪,叫我受不住。”
“哦,”客人惊讶不已,“怎么说?”
“虽说是叫着公子丫头的,可是那眼神黏糊得哟,还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一起……啧啧啧,可怜小二我还没娶媳妇呢,实在忍不了!”
客人点头,深以为然。
骏马飞驰,马蹄踏过野草地,越过田埂,趟过河水,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没钱了?”
“没钱了。”
“你怎么用的?”
“买马了。”
“张楼就给了你这么点?”
“不少了,马贵嘛!”
苟君侯和谭啸枫浪迹天涯的旅程开始没多久,就不得已的叫了暂停。
无他,没钱了!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更别提这儿还是两人双马一条狗。
苟君侯的兜里还剩下一颗碎银子和几个铜板,下船的时候张楼送了他一笔钱,不少可也不很多。这时候的一匹马可真是不便宜,古代版法拉利,一买就两辆,可不是费钱吗?再加上苟君侯和谭啸枫两年没有买过东西,购物欲大涨,一路都是买买买,而且专门挑着繁华路段走,很快就把自己弄得囊中羞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