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皇上,王爷有喜了! 完结+番外 (双速十七)
亏她内心还激战了半天,感情人家陛下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祁子螭的的大手很温暖,把她的手整个包在了里面, 温柔到让她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夜风将男人玄色的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他的长发随风荡着,张扬轻狂。因为花采采的话而偏过来望向她的侧脸,即使在面具的遮盖下,线条却依旧精致得如同天上的神祇。
“陛下,”花采采小声唤着。
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里冷静下来,她的心里突然没来由地升起一股胆怯。
“嗯,话怎么说一半?”
“没什么,”花采采丧气地垂下了头。
花采采很喜欢祁子螭,可是却是一直是以一个小迷妹的身份。
如果是以前锦葵的那具壳子,她还可以在朝堂上替陛下分忧。
可是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到,只是一个穿越过来后无依无靠,最普通不过的女学生。
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着抓紧衣衫,花采采的心里有点犯凉。
她一直单纯地喜欢陛下,在知道陛下也喜欢她的时候开心地简直快要飞上天去。
可是现在,陛下真的回应了她,真的拉住了她的手,她却反而觉得与陛下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在这风云涌动,瞬息万变的乱世里,真的有她花采采的一席之地么?
她真的有资格站在陛下身边么?
原本无忧无虑,一直都混吃等死的花采采头一次感到了真切的迷茫。
和深深的,强烈到快要将她吞没的自卑。
感觉到花采采有些心神不定,祁子螭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姑娘,既然牵住了手,他就再也不打算放开。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走着,路过营帐的时候却听到了李兴的声音。
军帐里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映照在上面,能够清晰地看见他整个人坐在地上蜷成了一团。
李兴极为压抑,极为低沉地哭泣声在浓郁的夜色里隐隐传来:“王琦,我们说好了等战争结束后就一起回老家过逍遥日子的,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当初我还跟嫂子打包票说会把你小子毫发无损地带回去,事到如今,我哪里还有脸面回去见她?”
“小春花才两岁,没了你,她们孤儿寡母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那声音痛苦地仿佛要泣出血来,伴随着一声狠狠的以拳砸地的沉闷击打声。
“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要为了他去死?”
“如果他死了,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就都可以结束了?”
在李兴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花采采感到祁子螭握着她的手有一瞬间的紧绷。
抬头去看,却发现祁子螭好像并没什么变化。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无言。
来到营帐口,用手揉了揉花采采的脑袋,祁子螭笑着道:“快去睡吧,你今日累了,早点歇息。”
“陛下您也是,”花采采站在军帐门前一边望着祁子螭离去的背影,一边左右挥手告别。
***
入夜
花采采偷跑出来找吃的。
她因为跟祁子螭出去办事没吃饭,所以半夜被突然饿醒,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
“老天保佑,那帮人可千万别把东西都吃完了,一定要给我剩一口啊~”
蹑手蹑脚地偷跑到小灶房,她惊喜地发现锅里居然还剩着两个大馍馍。
“今儿伙食不错啊,居然吃这么香的东西。”
把馍馍包好放在怀里,花采采高兴地蹦蹦跳跳地往回走。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陛下应该也还没吃呢,我得给陛下送一个过去,”她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脸上扬起了一抹坏笑。
这么好的机会,她还可以顺便偷听陛下睡觉打不打呼噜。
嘿嘿!
说干就干,花采采立刻加快了步子小跑了起来。
祁子螭的营帐与普通的营帐之间距离相隔极远,为的就是不暴露他的行踪。
刚靠近,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敲击声,然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啊!”
军帐里传来祁子螭的嘶吼。
“是你让自己的将士牺牲的,是你让他去死的。为的,就是能让你自己安全地逃出来。”
“这是死去的第几个人了?”
“光是赦霆之战,就有五万羽国士兵被赵英活埋。现在,更是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在战场上丧命。”
“这种事情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死去人的都是你的百姓,都是你的臣子。他们为了你一统天下的目的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祁子螭,难道你要做那个活下来的最后一个人么?”
话毕,又传来一声沉闷地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响亮。
“陛下”
掀开军帐,花采采看见了满手是血的祁子螭。
他的长桌子从中间裂开,碎成两半。原本摆在桌上的东西全都滚落在地,使军帐里面一片狼藉。
“谁!”
祁子螭红着眼睛回头,看到的却是花采采。
“陛下”
花采采想要迈进来的腿僵硬在了那里。
她从没见过陛下这么疯狂的样子。
狰狞,可怖,就像是只猩红着眼睛的恶鬼,咆哮着想要把周遭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也包括他自己。
“陛下,您受伤了,”
祁子螭的手伤得血肉模糊,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腥腻的血气。
“你都听到了?”
他站在那儿,整个人都埋在阴影里。
“嗯”
花采采没有撒谎。因为她明白,在祁子螭面前,任何谎言都会被拆穿。
“进来”
“陛下,伤药呢?您得赶快包扎。”
“伤药在左面那个柜子里,你去拿吧,”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一排低柜,祁子螭放柔了声音,然后坐了下来。
他的脸色苍白,发丝湿漉,面上瞬间便恢复了平静如水。
如果不是那一地狼藉的话,花采采可能真的会以为刚刚那个凄狂的画面是她的错觉。
蹲下身子替祁子螭包扎,花采采将动作放得很轻,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祁子螭的手掌里插满了木刺,伤势重得令人触目惊心。
“花采采,你没什么想说的么?”敛着眸子望向专心帮他包扎的女人,祁子螭沉声问道。
“没,没啊,”花采采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
刚才祁子螭那如同鬼刹般狰狞的脸,就好像电影里的回放镜头一样在她眼前反复闪现,挥之不去。
“花采采,你在抖,”语气里带着肯定。
花采采强颜欢笑道:“没有的陛下。”
“还不说实话是么?”
他伸手想拍拍她的头,却被花采采下意识地躲开了。
然后,祁子螭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一动未动。
半晌,他轻声道:“回去睡吧,这点小伤不碍事,朕自己包扎一下便好。”
花采采没有回答,手上包扎的动作却不停。
“快回去吧,太晚了外面危险。”
祁子螭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着,暴露了一点不为人知的脆弱。
他不想让她走,可是又不忍心她害怕。
“微臣不走,微臣要在这里陪着陛下。”
花采采突然抽泣了起来,汹涌而出的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地上,将地面晕湿了一片。
见人突然哭了,祁子螭一时之间慌了神:“怎么哭了?”
是他吓到了她了么?
“微臣,微臣心疼陛下。”
花采采从不知道,原来祁子螭的心里这么痛苦。
她一直以为陛下就像他表面看起来的一样,是位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大英雄。
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陛下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心里也会藏着那么多不为人所知的苦痛。
心疼?
祁子螭愣在了那里。
从来没有人对他用过这个词。
自嘲地笑了笑,祁子螭道:“朕为了一己私欲让这天下陷入纷争,是所有因为战乱而饱受苦痛的人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存在。”
“是这全天下最大的恶人。”
“有什么好心疼的?”
他不配让她心疼,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自作自受罢了。
“微臣也不知道,只是微臣见陛下难过,这里很疼。”
紧紧揪着自己的胸口的衣衫,她静静地蹲在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
流淌的泪水犹如山呼海啸般奔涌不止。
“很疼很疼,疼到快要喘不过气了。”
花采采感觉自己就像是集市上的鱼,被吊钩挂在竹娄里提着。身上的水分蒸发到快要差不多的时候想要提着气一口去蹦跶,可是却依旧只能沦陷在濒临窒息的痛苦里。
伸出手帮她擦眼泪,祁子螭苦笑道:“怎得要为了一个坏人去哭?”
“陛下才不是坏人!”花采采反驳道。
祁子螭低声道:“胡说。”
花采采大声道:“没有胡说!”
“陛下如果真的是坏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感到难过!”
祁子螭:“可是,因为朕想要一统六国的执念,已经牺牲了很多人。从今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会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