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他当皇帝吗?”
“他当不当皇帝我不在意,我就想看顾知雍知道真相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看?”
“国师,你真的,太恶趣味了!”
池南音哭笑不得,这人有时候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但她又说,“那你一定要带上我,我可讨厌狗皇帝了!”
“好。”
晏沉渊将她往上抱了抱,鼻尖在她颈间轻轻地来回摩挲,闻着她身上甜软却不腻人的香味,温热的呼吸挠得池南音痒痒的。
也挠得她心尖痒痒的。
“国,国师?”池南音有些发干的声音软软地喊了一声。
“嗯?”
“我可不可以……”
“什么?”
“唔,就是,那个,就是……”
“哪个?”
“唉呀没什么!”
晏沉渊:又玩脱了。
他牙关叼着池南音肩头的衣衫滑开,在她皓雪香肩上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干哑的嗓音说:“乖,别心急。”
我急呀!
咱两都快双双扑街了,我就想在死之前来个人之初体验,你怎么一点都不配合呢,可把我急坏了!
池南音好气哦。
作者有话要说: 妈的我也好气哦!我闺女都这么主动了,狗国师你做个人吧!
第67章
正如晏沉渊所想的那样,池南音当时被他说得迷迷糊糊地绕了进去,但等她一个人安静下来仔细思考的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叹气。
她也不是真的心智不全,她只是反射弧比较长,想明白许多事情花的时间要比别人久。
她抱着煤球放在膝盖上,阿雾站在煤球身上,抱着松子一边啃一边问她:“干嘛?”
池南音说:“如果小八真的要争皇位,那他就是顾凌羽现阶段最大的敌人了?”
“没错,这问题不需要想吧?”
“我觉得我姐应该不会帮小八,说得夸张一点,我姐算是顾凌羽上辈子的前女友吧?她又不曾恨过顾凌羽,相反她对顾凌羽的评价还挺高的,再加上瑞亲王是顾凌羽的叔叔,她应该会站在顾凌羽那一边的。”
阿雾:“讲道理,瑞亲王也是池澈的叔叔,哈哈哈草!顾家这个关系乱得可以来个大乱炖了。”
池南音戳了一下阿雾的脸,笑道:“这书太监了的嘛,所以如果我不猜错,顾凌羽在打国师这个终极BOSS之前,还要先过小八这个副本,估计还能扯上一百多万字,我的天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嘛?”
“你记不记得,去年乞巧节,就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小八的时候?”
“记得,你非不肯过去跟他打招呼,还是我让你去的,我说那是主线剧情你必须要走,副本既然触发了,你当时就算避开,之后也还会再遇上。”
“没错,那天晚上我们还遇到一个黑衣人,我吓得半死。”
“你是想说?”
“那大概就是国师吧?”
“应该是。”
“所以,原本的小八是有国师作为后台,跟顾凌羽对擂干架的,可是现在,国师也不管他了。”
“你等等!”阿雾放下松子,黑漆漆的眼睛瞪着她:“你不会是圣母病发作,见如今的池澈众叛亲离,孤身一人,这会儿开始想帮他了吧?”
“那倒不至于。”池南音捧起阿雾放在心里,“我只是觉得,他真的好惨啊。虽然国师说得也没错,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一路上的荆棘坎坷都是他理当承受的,但我总记得当时在镇国公府里的那个小孩儿,你说,那时候他的青涩和害羞都是装出来的么?”
阿雾嘲笑她的智商:“那不然呢?你要不要算算从你进入国师府后到现在,才过去多久,池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走到这么高的位置,还获得了顾知雍的信任,你以为这是一个稚嫩的少年能做到的事?小音音,不用我提醒你,你穿的这个书,它本质上是一个大权谋文吧?”
池南音皱了下鼻子:“我没忘记。”
“没忘记就好,我跟你讲,这整本书里,你就是智商洼地,食物链底端。要不是有姓阉的罩着你,你怕是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呀,你还不是照样任务失败?”池南音笑着撸了撸它的毛,好奇道:“假如我任务失败了,你会不会受什么惩罚?”
“扣工资呗。”阿雾叹气,“这工资我是扣定了,我咋这么倒霉,摊上你这么一垃圾宿主?”
“哇,原来你也是社畜?”
“咋滴,想跟我来个吐槽大会,吐槽那些年我们一起遇过的狗币甲方和狗币老板?”
“我遇到过的最狗的甲方是国师。”
“那我就不一样了,我遇到过的最狗的乙方是你。”
“清蒸红烧醋溜,你选一个喜欢的?”
“你说你狗不狗!”
池南音笑着揉了揉阿雾,轻声说:“对不起啊,拖累你了。”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明儿帮我买点松仁回来,再给这蠢猫带包小鱼干,对了,我还要奶茶,要茉莉花茶味儿的。”
“好,你要什么都有。”
池南音抱着煤球在怀里,一边撸着猫,一边想,不想了。
大权谋文呢,不是自己这种智商的人玩得转的,且听天由命吧,管他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她又不是真正的大乾朝人。
她可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啊。
误入此间一场,一开始也只想好好地活着,健康地活着,现在则只想好好谈个恋爱,若能再睡个国师,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国师他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禁欲啊,可愁死她了。
这天夜里,下了一场久违的春雪。
雪飘得不大,细细绒绒的,一簇一簇地飘在空中。
池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府里的秋千上,折着彩纸叠纸船。
这秋千他是给池南音扎的,她只来荡过一次,那日说好了等以后再来陪自己叠纸船,她也不曾再来。
料想以后,她就更不会来了吧?
那日她说,“小八,你跟国师很像呢。”
大抵心思越简单的人,越能看出寻常里不寻常的端倪,她一语点醒自己,是的,自己跟国师很像。
想习得他的心深似海,无所不能,也想似他那样六亲不认,百无禁忌。
自己努力地向国师的样子靠近,可终究只学到了些皮毛而已。
当日天上也是突然飘起了雪,她提着裙裾飞快地跑走了,她回去找国师一起看雪。
那时她脸上的激动和兴奋,池澈仍然记得。
他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在往好的方向努力,却将一切搞得越来越糟糕。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国师,却被国师弃之如敝履。
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让池南音难过,却在失控之下将刀子扎进她心口。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仔细回想,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的呢?姜剑望的事?又或者是更早一些?
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手递进她掌心?不该吃她给自己的那顿饭?
他不知道。
他唯一清楚的是,今日他将那些话说给了池南音听,晏沉渊便绝不会放过自己。
于晏沉渊而言,自己是什么东西,他早已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自己没那么重要,也不过如其他人一般,是只蝼蚁,他从不看重,更不当回事。
试问这天下芸芸众生,又有几个人能被国师放进眼中呢?
所以他一直在府上等,等着晏沉渊来找他,要么一掌了结了他,要么,一佛钏收了他。
意外的是,他的心情异常平静,他甚至没有去想该怎样面对自己的死亡。
他一直想着的,是池南音今日在酒肆里对顾知雍说的那些话,她说,她将陪国师做个恶人,不惧任何后果,也不怕世人流言。
不知不觉间,他叠完了所有的彩纸,脚边铺了一地的纸船,
抱着纸船来到湖边,他一只只放下去,看它们随波逐流。
好像他又回到了当初,再次成为了凄凉月色下,独坐在湖边,孤苦无依的池府小八。
只是这一回,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向他伸手,对他说:“你别怕,我是你四姐姐。”
阿蛮抱了一件外袍走过来给他披上,叹道:“公子。”
“他还没有来么?”池澈问。
“国师不会来了。”
“他彻底放弃我了啊,可是阿蛮,我有说错么?”
阿蛮皱了下眉头,不解道:“公子?”
“他本来就活不过二十五岁,我有说错么?池南音跟他在一起,就是会死,我说得不对?假如顾知雍真的将皇位禅让给顾凌羽,这大乾就将延续下去,国师他根本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我又有讲错?”
“我句句属实,无人信我。”
阿蛮叹气:“公子,你是否想过,其实池姑娘是信你的,只是她并不害怕呢?”
池澈痛苦地皱眉,闷痛碾过他心间:“她今年才十七岁,阿蛮,十七岁,国师若真的心疼她,怎会舍得让她在这般好的年华里死去?”
“我原是想着,无妨的,就算她真的喜欢国师也无妨,国师总是会死,等他死后,我会陪着她。我不求她喜欢我,我就把她当姐姐,国师给过她的那些回忆和美好,我可以成百倍千倍地再给她,但,她总得活着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