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思给陈千亦挖了个坑,意思很明显,你忙不过来,教不好我的,你还是别接这个活了。
不过这个时候最不靠谱的好像变成了萧洵,只见萧洵摆摆手,对着两人笑着开口道:“不用费过多的心思,就像去年教诺郡王家三子那般就行。”
陈千亦听了萧洵的话,知道萧洵这是要开始恐吓了,“陛下,淮阳王殿下乃是金贵之躯,怎可那般教习殿下。”
诺郡王家的三个儿子那可叫一个顽劣不堪,他们三个除了每日进出烟柳之地,寻欢作乐以外,就没见他们干过什么正经事。
这诺郡王也是恨铁不成钢,他一气之下跟萧洵求了恩典,让陈千亦帮忙管教一下这三个逆子,萧洵知道诺郡王老来得子不易,便答应了下来。
再后来啊!这众人都知诺郡王家的三个儿子从相府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是谦谦君子,举手投足之间早已不见以前的那股俗气,但至于这三子在相府学习的过程,他们三个是谁都不想提起。
听着萧洵和陈千亦之间的对话,江洛思突然感觉自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阿洛,既然你担心麻烦子卿,那你就也如诺郡王家的那三个儿子一样让子卿用一个月教好,这样也不算麻烦子卿了。”
阿洛欲哭无泪,但是就现在这个情景她能怎么办,怎么看都是自己挖了坑,还不跳不行。
“陛下,还是算了,淮阳王殿下重伤才愈,经不起那般劳累,不如先让殿下住进臣的相府,臣慢慢教习殿下功课,殿下天资聪颖,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回王府了。”
陈千亦说的平静,可是江洛思的心里却刮起了剧烈的暴风雨,她现在突然想回现实世界了。
“阿洛,你说你想怎么样?”
江洛思哭丧着脸抬起了头,“臣弟一切都听从皇兄的安排。”
“那好,那就按着子卿所说的办吧!”萧洵很开心,可脸上偏偏还不表现出来,可是陈千亦清楚,萧洵这会一定正在心里窃喜着自己的计谋成功。
“魏连材,你一会和淮阳王一起去王府,帮着淮阳王收拾好东西,安安全全的把淮阳王送进相府里。”萧洵扭头向魏连材吩咐,他一个眼神过去魏连材就读懂了萧洵的意思。
“是,奴才遵命。”
江洛思生无可恋地看了眼陈千亦,天呢!让她去死吧!她真的不想羊入虎口。
陈千亦一脸的平静,对于萧洵让萧洛跟着他学习这件事,他从心里都是不反对的,他到是想看看这淮阳王能在他府里翻出来点什么浪花。
魏连材身负“押送”的使命,跟着江洛思回了淮阳王府,江洛思看着这群忙着给她收拾东西的人,整个人都要疯了,这年头活着怎么这么难啊?
江洛思的寝殿装饰古朴,里面的东西没有多少,若水替江洛思收拾行李的时候很是容易,江洛思看着若水给她准备的衣物,那叫一个全,江洛思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姑娘是准备不让她回来了吗?
魏连材检查了一遍江洛思的衣物,很满意,然后又转身向江洛思行礼问道:“殿下,除了这些东西以外你可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本王可以带着若水他们过去吗?”
“殿下,陛下说了,相府的侍女奴才都是丞相大人亲自选的,一点都不比王府的差。”
“可那对本王来说都是新人,本王怕用不惯,有些事情还是身边人用的顺手。”江洛思想再垂死挣扎一下。
“殿下,这是陛下下的旨,奴才做不了主。”
江洛思在心里抱头痛哭了一下,这萧洵就是要把她一个人扔到那虎狼窝里去,哪有这种当哥的呀!
“若是收拾好了,殿下,请吧!”
“好。”江洛思面上笑着起身,可心里却早已哭成了一条江河,她一个人去相府,这不就是去送人头的吗?
相府里有现成的房间,江洛思他们过去的时候,陈千亦给江洛思安排的思水轩已经打扫妥当,江洛思可直接住进去,面对这幽美的新住处,江洛思是一点搬新家的喜悦感都没有。
魏连材是在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才回宫复命的,江洛思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接下来的日子可咋过啊!江洛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羊入虎口,啧啧!
江洛思:我是一只羊,一只可爱又无辜的小白羊
侍女:殿下,晚膳已备好,厨房特意为你准备了羊汤以补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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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君子
江洛思住进相府的第一天,陈千亦散值之后就来思水轩教习江洛思功课了。
思水轩里花开正旺,青竹幽径,景色宜人,只是江洛思现在一点赏景的心思都没有,她只想搞清楚眼前这是个什么情况。
相府里的壮丁不停地出入着思水轩,一箱又一箱的书就这样被送了进来,思水轩里做为书房来用的东厢房已经被这些书给堆满了一半。
江洛思和陈千亦一起站在东厢房的门口,她偷偷吐了口气,然后指了指厢房里面的书,开口道:“陈相,你这是?”
“这些是相府中所藏的圣贤之书,诗词舞赋,礼乐兵法,一一皆有,这些就是殿下你要学的东西。”陈千亦的语气平静如水,就像是在讲述一件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
“陈相,本王如今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废物,这些东西怕是用不到了。”
“陛下下旨让臣来教习殿下的功课,臣自然是不敢懈怠,这些书籍不过是殿下所要学习的一部分,等殿下将这些全部掌握之后,臣自然会教习殿下更多的东西。”
“陈相,本王用不到这些东西,陈相还是不要费这些无用之功了,本王现在能把这字学好就不错了,陈相还是把心多多放于国事之上吧!”
江洛思说的真诚,可是某人却好像根本就没把江洛思说的话听进耳朵里,当最后一箱书被摆放完之后,一群端着笔墨纸砚的侍女走了进来。
“殿下,今天我们就先学一下几个简单的字,请入座。”陈千亦侧了侧身子,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江洛思进房间,江洛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踏了进去。
江洛思不敢在明面上作死,生怕再激怒陈千亦,雨中仙的事江洛思到现在还没忘,陈千亦的那个眼神江洛思现在想起来还在打怯。
“这是濮阳的长锋羊毫笔,适合初学书法者用来练习字体,殿下,你就先用这个学习写字,等认完字之后,臣再给你换用其他类型的笔。”
江洛思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陈千亦手中接过了毛笔,她用手轻轻触了触毛笔的笔尖,然后转身朝陈千亦开口说道:“这毛也太软了,可不可以给本王换个硬点的。”
“殿下今日学习写字,等过些时日便要开始练习书法,若是一开始就用这硬毫笔,等练习书法时殿下会觉得寸步难行,所以殿下还是用这软毫笔比较好,虽说一开始难度大了些,但后面殿下可以省不少的力气。”
陈千亦说完之后,伸手从笔架上拿起来了一支毛笔,沾了旁边侍女已经磨好了的墨,然后在铺好的纸上提笔写上了几个字,那动作流畅优雅。
江洛思低头看了眼纸上的纸,字写的挺不错的,刚劲有力,就是都不认识。
陈千亦放下了笔,道:“这是殿下的封号和名讳。”
江洛思听完陈千亦说的话,低头挑了挑眉。江洛思在现实生活中精通中英文以及好几处的方言,可是她从来没尝试学过什么中国古文字,陈千亦写的这些东西她是真认不出来。
“淮阳王萧洛。”江洛思低头默念了一遍纸上的字,然后抬头看向了陈千亦,“这几个字是不是太难了。”
“这不在于难不难,这是殿下的名讳,当然是要第一个拿来学的。”陈千亦平静的开口,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让江洛思看不出陈千亦倒底在想这些什么,他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感了。
“好吧!”江洛思入座坐了下来,然后学着陈千亦沾了沾墨水,但是又发现坐着写字不舒服,于是又站了起来,在纸上学着陈千亦开始写字。
江洛思从来没有写过毛笔字,就连以前演戏也没这样认真的学过,一下笔江洛思就感觉到了深深地挫败感。
江洛思根本不会在意字体怎么样,她现在只想顺着笔画把这几个字写一遍,可是现实告诉她,只要她一下笔,纸上便是一塌糊涂。
陈千亦站在江洛思的背后,微微眯眼,这个样子的淮阳王他感觉实在是太陌生了,眼前这个人的变化实在太大,大到让陈千亦都怀疑在这副皮囊里的已不再是原来的淮阳王萧洛。
“本王不写了。”江洛思狠狠地把笔扔在了桌子上,墨水瞬间溅了好几处地方。
陈千亦走上前把笔捡了起来,然后仔细地用手帕擦拭干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把毛笔又递向了江洛思。
江洛思看了眼陈千亦手里的笔,她不想接,江洛思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过这种挫败感了,这种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好的感觉江洛思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