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我楚家也是南国旧臣,草民未出生之时,楚家虽已被罢官,但终究是南国子民,草民所做的,不仅是为了愿祖父遗愿,更也是为了我这颗南国心。”
陈千亦转身背过了楚迟,垂眸,“南国予本相不过是一段幼时记忆罢了,本相早就与她毫无关联了。”
“若只是年幼时记忆,丞相大人又怎会出山来此。”楚迟让自己看着完全是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可实际上他早就已经慌成了一批。
楚迟偷偷地吐了一口气,按原书剧情,他现在还不能和陈千亦摊牌,可是他现在,唉!保命要紧。
“你来淮阳王府就是为了靠近本相。”
楚迟愣了一下,他其实挺想说不是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也可以这样说。”
陈千亦转身走到了楚迟的身边,楚迟瞬间感觉自己身侧的温度降了许多,“本相不管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接近的殿下,但是只要你敢对他起一丝不好的念想,本相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楚迟很想抽几下嘴角,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的水火不容吗?怎么这个关头你老说的话竟然是警告我不要伤害江洛思?
难道……
楚迟转头看向陈千亦,语气中明显带着不相信,“丞相大人,你……”
只可惜楚迟的话还未说出口,他就在陈千亦的眼神之下选择了沉默,妹子,不是哥哥意志不坚定,而是敌人太强大,哥哥现在很理解你活得有多艰难了,只不过妹子,你这情债貌似有点多。
楚迟俯身行了一礼,“草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今日的事草民全当一场梦,梦醒便忘,丞相大人依旧是丞相,楚迟依旧是淮阳王府的一个小小幕僚。”
“你知道便好。”陈千亦微微眯眼,现在楚迟对于陈千亦而言还不是威胁,他不会取了楚迟的命,只是,若是楚迟该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他一定会亲手取了楚迟的脑袋。
楚迟知道这地不宜久留,便看着眼色退了出去。
随着楚迟的离开,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陈千亦和江洛思两人,陈千亦回到了江洛思的床前,蹲下身子,轻轻将江洛思额头上的碎发抚开。
江洛思脸色泛着微红,粉粉的耳垂极具诱惑,陈千亦泄愤似的狠狠捏了捏江洛思的脸颊,江洛思白皙的脸上瞬间留下了两道痕迹。
陈千亦心里憋着一口气,却无处发泄,只能对着江洛思咬牙切齿地开口,“真想把你禁在相府里,一辈子不让你出门。”
陈千亦狠狠地瞪了江洛思几眼,但是却没什么用,他心里憋着气起身出了翰飞殿,原本守在门外的夏云实和闻讯赶回的泽期立刻赶了上来。
陈千亦黑着脸,可谓是浑身上下都是杀气腾腾的样子,“泽期,你现在立刻封锁淮阳王府,就说本相和淮阳王大吵了一架,将淮阳王殿下禁在了府中。”
泽期不解,陈千亦的这种做法并不算理智,“丞相大人,你这是……”
陈千亦知道泽期对此事不解,但是有些事,他不能说,“最近朝中不稳定,本相不想你家殿下被牵扯进去,你就让她在府中困上几日,也算是可以保全自己,还有,府中的人也不安全,你用心防着点,别让她出什么事。
本相知道你忠心,但是这一次你自己掂量一下要不要把本王今日说的话告诉殿下,再往后就是你们淮阳王府的事,本相不会插手,但是还望你知道,你要做的不过是保护好殿下的安危,你该怎么做,想必不需要本相来交代。”
泽期认认真真地点了头,“在下明白丞相大人的意思,在下会全力守护殿下安危的。”
陈千亦嘱咐完了泽期,又转身看向了夏云实,“云实,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今日便搬出王府。”
夏云实俯身行了一礼,“是,属下这就去做。”
陈千亦又扭头看了一眼江洛思的房间,虽有不安,但他却只能选择离开,这一次,他不想让江洛思受一丝一毫的连累。
江洛思醒来的时候,陈千亦已经离府了,若水把陈千亦交代给她的事情告诉了江洛思,只是若水不知道,陈千亦告诉她的那些话,不过都是为了将江洛思困在府中罢了。
“什么?他说本王需要在府里好好学习男女礼仪,还说本王做事轻佻。”江洛思的胸口憋着一股闷气,她现在很想打人,剥皮抽筋的那一种。
若水看着江洛思发脾气的样子,忙上前安抚,“表姐你也别生气,今日的事着实是闹大了些,如今京中已经开始有人在造谣生事了。”
“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若水挠了挠脑袋,心想晚说不如早说,便自己主动开□□代,“说是……说是殿下茶馆私会男子,被徐家寻人不小心撞破,还说丞相大人因此事在茶馆对殿下你动了手,你现在已经被打到不能下床了。”
江洛思真的是被气到了,她连吐了好几口气,这才终于能正常开口了,“若水,你去把泽期和迟公子给本王叫来。”
“好,我这就去叫。”若水看着自家表姐气愤的样子,忙去外面把泽期和楚迟叫了进来。
楚迟对于今日就这样轻易投降于陈千亦淫威一事深表歉意,面对江洛思的怒火,他选择了欺骗。
陈千亦今日苦口婆心地给泽期说了这么多的东西,他虽是不解,但也明白陈千亦的苦心,心里也觉得这件事还是先不告诉江洛思的好。
江洛思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气氛有点古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迟和泽期对视了一眼,最后由楚迟开了口,“你这是被徐家算计了,徐家前几日刚寻回了她家的三小姐,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徐家小姐跟人私通一事,今日又闹了这么一场,八成是宁梓婵想陷害你和郡主,所以这才借徐家的事合上郡主私下见你设了这么一个局。”
听完楚迟的话,江洛思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邪笑,冷冷的,“看来本王倒是被盯了好久了,如今就连本王身边的人都被算计到了。”
楚迟看着江洛思嘴角的笑,心里咯噔一下,她有多久没露出这种笑了呢?
好像好久了,自从江家破产之后,江洛思就再也没露出过这种笑。
楚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江洛思是不愿把这个世界的东西当成一场戏了。
☆、第 57 章
陈千亦出了淮阳王府,就直接去了皇宫, 今日的事他刚才在王府时虽有写信派人提前给萧洵送去了,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他亲口告诉萧洵的好。
陈千亦来的时候,含元殿里已经来了不少的官员,义国公、吏部尚书、兵部尚书以及御史大人都已经到了, 就连柱国公周奎这一次都选择了站好阵营。
陈千亦从进殿之后, 义国公的目光一直落在陈千亦的身上。
陶裳已经被送回了义国公府, 义国公对于这件事很是生气, 他现在恨不得把徐家给彻底铲除,他当成珍宝养了这么多年的心尖尖,这么可以被别人这般欺辱。
陈千亦刚行完礼,萧洵就急忙问道:“淮阳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殿下已经暂且安全了,至于淮阳王府里的那几个眼线,怕是没那么容易揪出来。”
萧洵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她真的是够了, 真的是为了陷害别人, 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
陈千亦跪地请罪,语气中充满歉疚, “陛下,是臣没有保护好殿下,还连累了郡主,还请陛下和义国公治罪。”
萧洵收了刚才的怒气,语气变得平静了许多, “这不是你的错,子卿,你快起来。”
义国公转身走向了陈千亦,然后亲手扶起了他,语气中不带一丝责备,“陈相,你不必为此事太过责备,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裳儿给陈相你添麻烦了。”
“谢义国公宽恕,但是此事说到底还是子卿没有做好。”陈千亦站起身,语气中依旧带着自责,他虽然生江洛思的气,但是他对于没有保护好江洛思和连累陶裳一事还是心怀愧疚。
因为爱着江洛思,所以陈千亦才更加无法在有关江洛思的问题上保持平时的冷漠,他可以冷静处理有关江洛思的问题,但却做不到在感情上置之度外。
萧洵取出一本奏折让魏连材去交给陈千亦,“子卿,阿洛的事你就不要自责了,说到底还是阿洛不懂事,如今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几日罚她在家反省也是件好事。”
陈千亦不解地接过了奏折,然后仔细的读了一遍,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危险。
萧洵等陈千亦把奏折看完之后,这才开了口,“豫王这几日就要回京了,有些事情需要着手准备了。”
“是,臣遵命。”
萧洵嘱咐完了陈千亦,又对着义国公开口,“舅舅,偏都的事还要劳你费心了。”
“请陛下放心,老臣定会处理好此事。”义国公从萧洵手里接旨处理偏都事务的时候,他就知道萧洵是打算主动出击了。
多年的对峙,总得有个结果。
江洛思在知道了楚迟所讲的“原因”之后,变得特别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