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亦微微皱眉,江洛思的反应太不正常了,“殿下,你确定你没事。”
“有陈相在旁边护着,本王当然没事。”江洛思抬头看向了陈千亦,一句恭维的话却让说出这句话的人微微一怔。
他好像真的护了我好久了。
想到这,江洛思立刻扭头看向了别处,江洛思,你疯了,你在想什么,这都是美男计,美男计懂不懂?想活着就离这个男人远一点,不然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陈千亦眉间皱的更深了,他摸不清江洛思的心思。
“陈相,我们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他们该担心了。”
“好。”陈千亦让开路,示意江洛思先走。
江洛思点头表了一下感谢,然后便迈步向前走去,在和陈千亦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她感觉有一道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陈千亦低头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江洛思,他的心猛然一紧,自己果然还是不够了解她,不了解这个让自己丢了心的人。
江洛思和陈千亦出了巷子,然后相互沉默着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在黑暗之中,有一个人影正死死地盯着江洛思。
作者有话要说: 江洛思:我一点都不怕狗,真的
某只受伤的狗:汪汪汪
江洛思:妈呀!什么东西啊!救命啊!
陈千亦:……
☆、南羌
江洛思和陈千亦从王府后门回了府,为了掩人耳目, 陈千亦又亲自送江洛思回了翰飞殿, 这一路上藏藏掩掩躲了好几拨的侍卫。
等好不容易到了翰飞殿院旁的僻静处,江洛思悬在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自从陈千亦暗示她小心府中人之后, 江洛思就总觉得这府里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殿下今日怕是也累了, 一会就早些休息吧!”
江洛思抬头看向了陈千亦, 然后压着声音开口, “多谢陈相关心,陈相明日还要早起点卯,今夜也早早休息,本王就先回去了。”
江洛思说完转身就要走,陈千亦眉间一皱,赶忙叫住了江洛思,“殿下。”
江洛思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只是静静等着陈千亦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没什么, 殿下早早休息。”陈千亦忍住了想说的话,有些事情问不得的时候, 半个字都不能说。
陈千亦看着江洛思离开的身影,他眉宇间的山峰并未舒展开。
陈千亦看穿了江洛思的借口,她不是装的,她就是在紧张,甚至这紧张中还带了些害怕和躲避。
我就这么可怕吗?还是你就一点也不愿意让我靠近你。
萧洛, 你失忆了,忘记了那么多的事情,可偏偏还是忘不了对我的讨厌吗?
还是说,你在逃避着些什么?
江洛思回了翰飞殿之后,在房间里等候已久的若水和泽期才算是放下来了那颗悬着的心。
若水给江洛思倒了杯茶水,担忧地开了口,“表姐,你怎么玩到现在才回来。”
江洛思接过若水倒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微微含笑开口,而刚才所有的情绪都被她重新隐藏,“好玩的东西太多了,玩的久了些。”
若水一听江洛思说很好玩,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好奇,“很好玩吗?我还没去过这种街会呢?”
“等下年吧!到时候看看有没有一个可以陪你去的知心郎。”江洛思的笑中带了暗喻,若水也不小了,她也该为她的婚事用用心了。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泽期,在听到江洛思的话之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天纵究还是到了,可是他却不可能成为若水身旁的那个人。
“表姐你说什么呢?”若水被江洛思这一句话调戏的红了脸,扔下茶壶气呼呼地看着江洛思。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江洛思放下了杯子,看着若水娇羞的模样,实在是不舍得继续欺负她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早些去休息吧!”
“好,那表姐也早些休息。”
江洛思含笑点头,“嗯,一定。”
若水看了眼泽期,然后两个人一起出了陈千亦的寝殿。
等殿内只剩江洛思一人之后,江洛思脸上的笑全部又消失不见。
她现在很累,身心俱疲。
江洛思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陈千亦的定义变得模糊起来。
她害怕陈千亦,因为她知道陈千亦是上一世杀了原主的人,也是这一世可以轻轻松松除掉她的人。
可是在危险来临时,江洛思第一反应想到的又偏偏是这个可以伸手捏死她的男人,无论发生什么,只要陈千亦待着她的身边,江洛思就总会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就仿佛天在,她就安。
江洛思叹了口气,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我在多想些什么,他背负着那么多的东西,最讨厌的就是我这种可以被定义为奸臣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成为和我亲近的朋友,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完成皇兄的安排罢了,他没有心的。
我还是老老实实地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就好了,我虽然不怕宁梓婵这个恶势力,但是也不能在这种迷茫中费心,我毕竟是要离开这里的人。
等宁梓婵的事被解决之后,这里的一切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至于陈千亦和萧洛他们两个,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和我没有半分的关系。
对,就是这样。
想通之后的江洛思感觉心情很愉快,起身上床睡觉,不带一点郁闷。
江洛思不是在逃避,只因她毕竟不属于这里。
江洛思这疑惑来得快去的也快,可是陈千亦那就不一样了,正如江洛思的形容,陈千亦智谋深,在很多方面,他所思考的东西是和平常人完全不一样的方向。
比如现在,他就很纠结自己的选择。
他很明确自己爱上了江洛思,可是他也记得自己给萧洵的承诺,也记得自己背负的痛苦。
但是他也知道,一旦爱上就会开始失了理智,会为她紧张,为她害怕,可是他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感情。
陈千亦不是那种爱上就一定要把你强留在身边的人,但也不是那种可以把所有感情都当做满不在乎的人,因为经历过太多的痛,所以心里其实比别人渴望着光明。
我应该给她一片安静的净土,也不该让她为自己乱了心神,或许,我该回去了。
王府里两个心中各有所想,远在城郊的那位心里也不平静。
今夜枕上骨一直跟在江洛思的身后,却没有一个借口可以走上前去,他想让江洛思重新喜欢上他,可是他也不能让陈千亦发现他的存在,他们两个之间的故事有点复杂。
秋风起,枯叶落,青瓦小院中几人聚。
院中屋中一个身着外族衣服的男子细细搽拭着手中的匕首,“盯住了?”
屋中跪地的那个黑衣人低头俯首,语气恭敬至极,“回大人,盯住了,只是可能会有点棘手。”
拓跋呐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知道你的意思,雍朝丞相陈千亦,确实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不过,他暂且不会成为麻烦。”
“不知大人准备如何处理他。”
拓跋呐收起了手里的匕首,“先不要动他,这一次我们是来和雍朝皇帝谈条件的,陈千亦是雍朝皇帝的心腹,若动了,怕是就更麻烦了。”
“是。”
拓跋呐对着下面跪地的黑衣人开口吩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这就去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去通知使团,让他们往京都这边赶过来,争取半个月之后可以入京。”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黑衣人退下之后,站在一旁的狐阊立刻就去关上了房门。
狐阊不解地看向坐在主位之上的拓跋呐,开口问道:“大人,其实我们可以直接带走淮阳王的。”
拓跋呐冷哼了一声,“淮阳王的身份雍朝的皇帝是知情的,他宠爱淮阳王,若是淮阳王就这样被劫走,我们怕是出不了关口就得被全部杀掉。”
狐阊皱着眉头开口,语气中明显多了些许激动,“可是,若是他们不答应怎么办。”
拓跋呐看向了狐阊,眼神之中明显带了杀气,“这雍朝的皇帝向来薄情,泰武杀君家满门,不过是因一个所谓的谋反,今日,我就不信他萧洵可以为了淮阳王一人,而不顾他雍朝的边境百姓。”
狐阊听此露出了欣喜之意,这雍朝不愿意,可他们南羌却敢如此。
院中枯叶落地,洒下一片伤感,阴暗中藏着的危险正在枯叶的掩盖下悄无声息的而来。
☆、捉奸
江洛思难得没懒床,早早就起床洗梳更衣, 与平时的慵懒的形象完全不同。
江洛思用膳的时候, 陈千亦已经离府进宫去了,早朝这件事,怠慢不得。
江洛思喝了口碗中的粥, 然后朝着泽期吩咐道:“泽期, 准备一下, 今天本王要去乐府。”
泽期转身看向江洛思, 语气不解中带着担忧,“殿下,还是在府中在待几日吧!乐府那边最近有不少的虫子。”
江洛思搅了搅面前的粥碗,“本王不能一直这样让他们压制着,有些时候,还是主动些好,宫里那位想要的无非就是我的过失,越躲着, 反而越像是有着猫腻, 本王不想永远被这样保护着。”被陈千亦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