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有欧阳家的话,那还好解决面前的局面,只是宁仲徽收人财物的事情是被摆到了早朝之上,这事就没这么简单了。
这段时间萧洵那边虽是一直在查着济阳盐税案,但却从未查出过什么线索,宁凡贵便将中心先放在了京都势力培养之中,但是他没想到,萧洵竟然藏了这么一手。
或者说是没想到陈千亦会暗地里查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宁凡贵闭着眼,靠在椅子之上,“老陆,你去处理一下,把仲徽的事想办法牵到公孙家那小子身上,撇的越干净越好。”
“是,老奴明白。”
“对了,你再派几个心腹盯着点陈千亦,我就不信我找不出他一点的疑点。”
陆苍业哑着声音弯着腰回答道:“是,老奴会解决好的。”
“婉冰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从凤安出发回来了。”
宁凡贵睁开了双眼,脸上却不见半分赞赏的神情,“婉冰有经商的头脑,这一次的事她处理的干净,不像她二哥,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小姐随三夫人。”
陆苍业的话刚说完,宁凡贵就不耐烦的开了口,“别给我提那个人。”
陆苍业俯身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感情,“是老奴多嘴了。”
“女儿总是比不过儿子,但是若说当棋子用,这女儿却比儿子好用不知多少分。”宁凡贵的脸上多了笑意,只是这笑充满的贪欲。
“国公当真要把小姐嫁给梁郡王做侧妃。”
“我既然要助他坐上皇位,那我又怎能只看中这侧妃的位置,婉冰皮相好,才貌全,那以后是要做皇后的人。”
陆苍业语气恭敬,但那张苍老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小姐若是做了皇后,那两位公子以后就能更加飞黄腾达了。”
宁凡贵又闭上了眼,“但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江洛思:借口
陈千亦:臣从未接过殿下的口,但若是殿下想借,臣绝不拒绝
江洛思:流氓
☆、开演
江洛思领了旨意之后虽是不愿,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派人去给陈千亦收拾房间, 她知道萧洵允许陈千亦搬来王府是为她好, 只是,萧洵不知道江洛思和陈千亦之间以前一直都有着一场猫鼠游戏。
乐府首场演出,江洛思和泽期在前面主持大局, 和来来往往的皇亲贵族、达官显贵彼此恭维。
萧洵没有来, 身为九五之尊, 他不太适合出现在这种地方。
但是陈千亦来了。
江洛思在乐府东门处守着, 亲自迎接一些重要的人物进乐府。
乐府共分为了东西南北四个大门,南门是办公官员进乐府的通道,一般人不得打扰。东门是通向演出地汐音阁的贵族通道,有着严格的守卫系统,以保证这些达官贵人们的安全。
西门是普通百姓去汐音阁的路线,有着专门的侍卫负责维持秩序,北门平日里不开,北院放着的都是些杂物, 不是特别的重要。
江洛思看着一身华服出现在东门门口的陈千亦, 她的身体语言充满了抵触,“陈相。”
“殿下。”陈千亦行了礼, 语气一如平时的清冷。
江洛思笑着开口,“真没想到陈相会亲自来此,本王还以为陈相最近会忙得不分昼夜呢?”
“今日这种日子,臣怎能不来祝贺。”陈千亦语气恭敬,态度认真, 一举一动间少了以往的排斥。
面对陈千亦这不太明显的态度变化,江洛思心里已经幻想了数十种可能,她现在甚至怀疑陈千亦是想使用美男计,就像楚迟在现实社会中经常干的那样。
“多劳陈相费心了。”
“殿下客气了。”
“那陈相赶紧进去吧!这剧就快要开始了。”江洛思不想和陈千亦在说一句话,她现在只想赶紧远离陈千亦。
陈千亦也没多在门口停留,他进了乐府的门,然后就朝着汐音阁的方向走去。
江洛思瞄了眼陈千亦的背影,她的眸中充满了警惕之意,“泽期,你去派人盯紧了他身边的人。
“是,属下这就去办。”泽期领了命便退了下去,江洛思在东门没再呆多久,过了没多长时间她也去了休息的地方。
陈千亦和夏云实进了汐音阁之后,他就径直去了自己定下的雅间,汐音阁的房间布置引起了陈千亦的好奇,这和平常戏院完全不一样的画风,让陈千亦对于江洛思准备的东西更加充满好奇之心了。
陶裳来的时候江洛思已经进了乐府,她和羽汩一起去了包厢,在上楼的时候她遇到了正巧下楼的楚迟。
陶裳看见楚迟之后,率先开了口,“迟公子。”
楚迟在京中那也是有些名气的,那日楚迟相救时陶裳就已经猜测了楚迟的身份,等回府之后陶裳又差人细细查找了一番,最后结果正如陶裳所想,那个面具男就是淮阳王府的迟公子。
楚迟看向了面前的两位姑娘,微微俯身行礼,“郡主。”
对于陶裳楚迟没什么大的感情波动,对他而言不过是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说话举止也不过是为了隐藏身份。
“迟公子,那日多谢你出手相助了,父亲原本是想着亲自登门拜访,只是父亲这几日实在是太过繁忙,等再过些时间,我们一定去淮阳王府亲自送上谢礼。”
陶裳语气中的感恩之情太过明显,楚迟几乎是直接通过陶裳的语气和神情就读出了陶裳的心思。
按理说,陶裳出身于皇亲之家,又多养于宫中,对于那些肮脏的事情应该是司空见惯,陶裳也应是智谋城府皆有之人,可如今在面对楚迟之事,陶裳却只如一个单纯的少女,眼中有着的不过是心上人的模样。
楚迟面具之下的脸已经布满了惊诧,但他的脑中却是分分秒秒的想好了疏远的套路。
“郡主着实是让草民惶恐了,国公是陛下身边的重臣,而草民不过是一平民百姓,怎可让国公为草民这等小人物亲自登门,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郡主也不必过于记着这份恩情。”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郡主你是金枝玉叶,有些时候也要多为家中考虑一番。”楚迟这话是直接用了门第之别赌了陶裳的念头,陶裳又怎么听不出楚迟的疏远之意,可是她是真的对楚迟动了情。
陶裳和楚迟擦肩而过的时候,楚迟感觉自己看到了陶裳眼中的悲痛,可是楚迟知道自己有一天是会离开这里的那个人,而他不愿意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夺走陶裳的一生幸福。
他是穿书而来的人,可楚迟知道这里虽是虚构,但每一个人都有着真实的情感,他没有资格在这里游戏人生。
江洛思在《梁祝》开演之后没多久就出了汐音阁,剧场里的人太多,虽有窗户用以通气,可江洛思还是觉得有些发闷。
江洛思出来之后便寻了一处阴凉处,拿着一个梨子大口啃了起来,这梨子是楚迟派人从小摊摊主手中买回的,味道不错,很甜。
秋风轻轻吹着凉亭旁槐树的树叶,洒下一片欢快的乐声。
墙角阴凉处的菊花花骨朵很少,但那叶子却是郁郁葱葱,江洛思一边看着菊叶在风中摇摆,一边欢快的吃着梨子。
陈千亦找到江洛思的时候,江洛思正斜倚在凉亭之中大口吃着梨,陈千亦看着江洛思这个样子,嘴角不仅也染上了笑意,“殿下。你把梨汁弄到身上了。”
江洛思在听到陈千亦的声音之后,拿着梨子的手猛然一抖,那被啃的面目全非的大梨就这样朝着地面摔去。
陈千亦施展轻功,快速向前了几步,然后成功拯救了这个可怜的梨子。
“殿下,要小心一点,你的衣服太过贵重,清理起来不容易的。”陈千亦很淡定的把手帕和那个被啃的梨不梨的东西一起递给了江洛思。
江洛思犹豫了一下,最后伸手把两样东西都接了过来,面色很淡定的江洛思微微一笑致谢于陈千亦,“劳烦陈相费心了。”
“相比于殿下对臣的帮助,臣所做的这些又能被称作什么呢?”
江洛思很平静的回答陈千亦的问题,语气中带着不多不少的疑问:“陈相这是什么意思,本王着实是听不懂。”
陈千亦认真地看着江洛思的眼睛,“殿下也不必说自己听得懂,臣不会多问的。”
陈千亦其实并没有查出那个被欧阳邑打死的官妓的证据,他今日之所以这般询问,也不过是为了表明态度。
江洛思微微皱眉,道:“陈相,你是误会了些什么吗?”
“臣没有误会什么,臣只想说只要殿下不伤陛下,臣和殿下就同是陛下的兄弟。”
江洛思有点心情复杂,陈千亦这是什么意思,相信我了,还是另一种试探?
陈千亦不说话,江洛思也只是愣愣地看着陈千亦,一个自己露了底,一个猜测之中不知真相,两个人就这样静立于院中,也这样不止过了多久,风声吹过江洛思的耳畔,扰乱了她的心绪。
江洛思想率先开口打破这尴尬,可却被陈千亦突然朝她伸来的手给吓到不敢动。
陈千亦伸手拂去江洛思头顶的落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让江洛思在某个瞬间心脏急速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