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思陷在梦魇中醒不过来,她紧锁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陈千亦因为江洛思和他一起睡在他的房间里,整个人都觉得怪怪的,再加上他害怕有人晚上再来劫走江洛思,他没敢睡沉,刚才听到江洛思那边的动静时,他便赶忙走了过去。
江洛思躺在床上,紧紧的抓着被褥,额头上都是冷汗,陈千亦甚至可以听到江洛思在小声的说着什么,就像在挣扎着一样。
“殿下,殿下。”
陈千亦知道江洛思陷在了梦魇之中,他知道自己不能贸然把江洛思叫醒,便只能小声的开口哄道:“不要怕,臣在这里。”
“三哥,三哥,不要,不要离开阿洛。”
江洛思痛苦的小声说着这些,陈千亦以为江洛思是在喊萧洵,便改口学着萧洵开口喊着萧洛的小名。
“阿洛,不要怕,兄长在这里呢!”陈千亦把江洛思的手轻轻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另一只手又轻轻地拍打着江洛思。
江洛思一只手被陈千亦握在了手里,而江洛思的另一只手因为害怕所以紧紧抓住了陈千亦的衣服。
陈千亦轻轻哄着江洛思,试图将她从梦魇中带出来。
江洛思在陈千亦温柔的话语声中慢慢的缓了下来,但她的眉头依旧紧紧皱在一起,好像下一刻又会重新陷进梦魇当中。
陈千亦想离开,但无奈自己的衣服被江洛思紧紧地抓在手里,陈千亦试图把江洛思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拿下,可是只要他一动,江洛思抓的就更紧了。
最后没有办法,陈千亦只能选择了妥协,他躺在了江洛思的旁边,但还是因为心存芥蒂,没有把被子拉过来。
江洛思和陈千亦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躺在被子里,紧紧抓着另一个人的衣服,一个在没有被子的情况下,被另一个人抓着衣服睡了一夜。
江洛思一夜没有睡好,她早早的就醒了过来了,当他看到自己抓着陈千亦的衣服,并且几乎是半趴在陈千亦怀里的时候,江洛思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千亦感觉到了江洛思的异样,随即也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眼圈看起来格外的显眼。
还没等江洛思说话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千亦便无奈地开口道:“殿下,你既然醒了,那么可以把臣的衣服给放开了吗?”
“啊?奥!”江洛思迅速撒开了抓着陈千亦衣服的手,并抱着被子向后退了些距离,以保证自己处在安全的范围内。
陈千亦坐起身,因为过度僵硬而疼痛的腰让陈千亦皱起了眉头。
“陈相,你……本王,这是发生了什么?”
陈千亦下了床,顶着两个黑眼圈带着怨气开口道:“殿下昨夜做了噩梦,臣来查看了一番,殿下抓住了臣的衣服,臣无能,没办法让殿下松开手。”
呃……江洛思不想说话了,自己昨天晚上这是干了什么呀?
“殿下若是还是困倦,便再休息一下吧!”
“陈相这是要起床了吗?”江洛思看着陈千亦眼底的那两圈青灰色,心里感觉很抱歉。
“时辰已经不早了,臣要起身去上早朝了。”陈千亦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开口的,腰部的疼痛真的很要命。
江洛思自知有罪,选择了沉默,陈千亦梳洗更衣,用了早饭之后,便入宫早朝。
江洛思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地愣了许久,她得有多久没有做过这种噩梦了?
那段记忆,她真的不愿意再想起。
萧洛,你的复仇真的是正确的吗?如果在这条路上你知道会伤害更多的人,你还会选择继续吗?
江洛思轻轻闭上了眼帘,眼角处滑下了一道泪痕,泪水流进双鬓,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事情太多了,只能奉献一个短小君给大家了
说好的劲爆也没写出来太多,罪过,罪过呀
☆、学笛子
陈千亦因为江洛思受了惊吓,便允许江洛思休息一天,江洛思得了空,可却不知道有什么好做的,便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在床上躺倒了中午才下了地。
闲来无事,江洛思便把陈千亦的房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和陈千亦平日的的矜贵不同,他的房间布置更偏清雅,看起来到更如一个隐士所会居住的地方。
江洛思在陈千亦的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几遭,细心的江洛思发现了一把笛子,这笛子看起来年份已经挺久的了,那红色的穂都已经掉了些颜色。
江洛思的指尖轻轻拂过笛身,她脑中闪过的都是江意以前教她吹笛子的画面。
江意是最喜欢笛子的了,江洛思跟着江意学过一段时间的笛子,吹的虽不好,但至少能吹出完整的曲子。
后来江洛思被带回了江家,江泊便不让江洛思再吹笛子,因为这在他眼中看起来掉价,得跟他宝贝孙子一样学弹钢琴才是贵族范。
江洛思试图反抗过,但结局都是以一顿毒打而结束,最后江洛思再也没碰过笛子,哪怕是从江家脱离出去之后也没再动过,因为她只要一吹笛子她就会想起那段被毒打的日子。
江洛思把笛子轻轻放到唇边,纤细的手指放在了笛洞之上,吐气吹笛,笛声嘈哑,但隐隐约约间又成了一些曲调。
陈千亦因为江洛思昨日的事,今日未过午时便早早就回了相府,一进竹筠斋,陈千亦便听见了房中传出的笛声,陈千亦听得出其中有着断断续续的曲调,此曲不悲切,但吹笛的人却带了哭腔。
陈千亦等一曲结束之后这才进了房中,江洛思背对着陈千亦进来的方向,偷偷的抹了把泪。
陈千亦把手帕递给了江洛思,江洛思面对突然出现的手心里受到了惊吓,她猛一后退,笛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殿下,你怎么了。”
江洛思把脸上的泪慌忙擦去,“没什么。”
陈千亦蹲下身将笛子捡了起来,“殿下以前就挺爱吹笛子的,臣第一次见殿下的时候,殿下就是在吹笛子。”
江洛思有点愣,“第一次见本王的时候?”
陈千亦拿手帕擦净了笛子,“殿下第一次入京的时候,陛下派臣去驿站迎接,那个时候殿下一个人站在院中吹笛,殿下的笛子吹的可谓是出神入化。”
原来以前陈千亦和萧洛也不是像是现在这般的剑拔弩张,如果萧洛没想着在复仇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话,他们的关系应该也不错吧!
江洛思低头看着陈千亦手中的笛子,心情复杂,萧洛,我会帮你复仇,但是我不想伤害任何无辜的人,我也不会走到你众叛亲离的那一步。
陈千亦看着江洛思微微皱着的眉头,心里划过一种猜想,现在的江洛思或许真的已经不是那个步步为营的淮阳王了。
“殿下要学笛子吗?臣可以教殿下。”
江洛思抬起头,目光中带了几分希冀,“可以吗?”
陈千亦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江洛思的嘴角翘了起来,她从陈千亦的手中接过来了笛子,一双好看的眸子里闪着光。
“陈相,你这把笛子跟了你许多年了吧!”
“应该已有三年了。”
陈千亦看着那笛子上的桃花纹,想起了一段记忆,那应该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年陈千亦曾奉旨南下暗查济阳盐税一事,归京时路过了一片桃花林,桃花开的鲜艳,陈千亦便独自一人入桃花林一游,一身白衣,一个面具,浑身上下不见半分官家俗气。
在那片桃花林里陈千亦顺手救下了一个浑身是血被人追杀的少女,而这把笛子就是那个时候女子留下的谢礼。
那女子称自己是江湖上的人,而江湖上的事自从陈千亦为官之后便再没有插手过。
这把笛子陈千亦身边的人检查过,没有被下毒,一切正常,但陈千亦却一次都没有吹过,若不是江洛思今日翻出了这笛子,陈千亦还是记不起房中有着这个东西。
陈千亦的笛子吹的很好,那曲声时而铿锵有力,时而宛转悠扬,江洛思听得入迷,眼角处带着的都是惊叹。
“你好厉害呀!”
陈千亦从一旁的锦盒中拿了一把玉笛递给了江洛思,“这是相思,殿下今后就用这一把笛子吧!”
江洛思从陈千亦手中接过了玉笛,仔仔细细的把笛子来来回回地看了一遍,那笛子上的梅花暗纹栩栩如生。
“相思。”江洛思小声重复了一遍玉笛的名字,“这是你起的吗?”
“是。”
江洛思看了眼笛子,又看了眼陈千亦,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原来陈千亦也会取这样的名字,难道这陈大神的心里其实住着一个闷骚男?
“要是殿下没什么要问的了,那臣就开始教殿下吹笛子了。”
江洛思收起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连点了几下头,“好好。”
陈千亦亲手教江洛思吹笛,悠扬的笛声和嘈杂的笛声循环着从竹筠斋中传了出去,路过的侍女奴仆听着竹筠斋的动静都有点不解,这丞相大人今个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去吹笛了呢?
…………我是分界线…………
福寿宫里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宁梓婵坐在主位之上把玩着各种金玉宝器,赵忠服侍在一边给宁梓婵一一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