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汐不是很确定,但身体却快过大脑思考,朝着她冲了过去,“轻染,听说你病了,好了吗?”
她一跃而起,将风轻染抱住,险将她撞翻在地。
“嗯,好了。”
风轻染也伸手将她抱住,眼中的眷念与不舍,乃至心疼的神色皆是一闪而过,而后只剩深深的笑意。
她不记得上一世在这个时候梓汐过来找过她,如果知道,她就不会选择这个时间设计这一出,怎么硬生生将她牵扯了进去?
是因为重生所以改变了某些事情,还是上一世梓汐来过,但没人通报,将她打发了回去?
风轻染想不明白,但梓汐却了然,眼前的她,就是重生后的她。
也就是说,很多即将发生的事情她都会知道,如果自己去改变了,会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大小姐,爷他......他被萧五小姐杀害了。”
艳娘是风家大少爷风轻逸身边新收的小妾,见到风轻染,立马指控梓汐。
奈何风轻染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淡漠的看了眼风轻逸的尸体,松开梓汐,一步一步直逼田如海,“梓汐方才一直与我在一起,如何有时间杀大哥?”
“大小姐这是要公然偏袒吗?”
田如海有那么一瞬间被她身上的气势所吓,但随即又挺起了胸膛,一脸的义愤填膺。
“田管事难道不是公然栽赃?”
风轻染笑得轻蔑。
“大小姐,你要清楚,这绿柳庄能做主的可不是你。”
赤。裸。裸的威胁。
“田管事最好也要清楚,我迟早是要回上京的。”
“是吗?那就要看大小姐有没有这个命了。”
“想试试吗?”
风轻染的语气已然冰凉了几分。
气氛剑拔弩张,梓汐很难保证下一秒田如海不会对轻染动手,虽然她知道,重活一世的轻染绝对不会让他得逞,但她有她的计划,在不改变大体剧情的前提下,她得勾搭上慕容离啊。
所以这个杀人黑锅,她是打算背一会儿的,只要进了大牢,再传消息给慕容离,以闲王的秘密为饵让他来救,到时她就能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借口来缠着他了。
嘿嘿!
这般想着,她赶紧上前握住了风轻染的手,小声道:“轻染,你放心,他想栽赃我也没那么容易,我毕竟是南安侯府的小姐,就算是刘德贵,也得掂量掂量,你切莫与田如海冲突了,否则日子不好过。”
按照原有剧情,风轻染是重生的,这辈子的她自然是开了外挂般的存在,凭着那点本事,要在绿柳庄站稳脚跟是没有丝毫问题的,自然要与田如海对着干也不会有任何危机,只是梓汐真的必须完成任务啊。
但是这些,风轻染是不懂的。
她只知道,眼前的少女是自己一辈子最珍惜的朋友,既然重生了,就必定要护着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委屈,所以,她很坚定的回答着,“梓汐,你不必因为我而受委屈,如今的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再那么懦弱了,向来都是你护着我,这次换我护着你。”
梓汐知道,这是因为上辈子原身是为了救她而亡,所以她这辈子发过誓定要好好保护原身,只可惜,到最后是原身自己寻了死路。
不过现在是她穿了过来,她自然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放心吧轻染,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将这两人扣押住,不让他们逃跑便是,若我酉正还没出来,你再去衙门击鼓鸣冤可否?”
语气里有着几分撒娇与请求。
风轻染不知她要搞什么鬼,但最终还是松了口。
“好,我会命人盯着时间。”
“嗯。”
梓汐点头,微微一笑。
风轻染便立马瞪着田如海,“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田如海但听,以为这个大小姐还是原来那般的性子,绵软好欺,不过一番恐吓,就立马吓着了,方才那一瞬间的气势也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便轻视的瞧了一眼,立刻吩咐人去请刘知县。
刘德贵来得倒是挺快,许是路上听下人陈述了案发经过,所以到的时候连话都没问,直接将人抓走。
哼,南安侯府的五小姐又怎么样?杀了风国公府的大少爷,难道不用偿命?看本官这次怎么弄死你!
第3章 旧时怨
慕容离回到闲王为他准备的院落,第一件事便是进了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直骂萧家欺人太甚,连他们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五小姐都敢指着他的鼻子骂,发誓定要报这个仇,而后怒气冲冲的出了闲王府,直奔瑶池城最大的酒楼。
开了最好的包厢,点了最好的酒菜,坐在桌边猛灌,十足十的纨绔表现。
却在没人知道的角落,早已吩咐暗卫去查梓汐的一切。
哪知不消两刻钟,楼下街道就闹腾了起来,他原没打算理会,却听得看热闹的仆从惊呼,“那不是萧五小姐吗?”
一句话,引得他走至窗前往下瞧去,那被衙役押着正往县衙走去的人可不就是萧梓汐!
细长的手指落在窗框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半响后,他大手一挥,遣散仆从,“都给老子滚!”
一声暴吼,吓得仆从连滚带爬出了包厢。
而后他便开始砸桌子,砸板凳,砸各种东西,紧接着开始咒骂,好一会儿才归于平静。
暗卫绝影将手中花瓶拿起又放下,结束手中的活计,走到慕容离面前,听从吩咐。
“这是怎么回事?”
他指的,是梓汐被押一事。
绝影便是被他留在梓汐身边监视的那个暗卫,闻言将事情经过陈述了一遍,而后道:“属下也不知道她为何这般做,依属下看来,萧五小姐明明有能力自保,就算不能自保,那风家大小姐却也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愚昧无知,两个人都有办法及能力,却偏偏不出手,不知是何用意?”
“她想坐牢。”
慕容离扣着手中的玉扳指,眸光微沉。
若是不想坐牢,何必不去反抗,可她为何想坐牢?
“你继续跟着。”
想知道答案,就只能跟着。何况,在没弄清楚她的底细前,也不能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不管她是谁的人,若真知道闲王的事情,他就有办法让她老实交代。
“是。”
绝影应着,转瞬不见。
紧接着,离世子醉倒挽香楼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瑶池城,闲王无奈,只得亲自领人将他带回府中。
而这边厢,刘德贵将梓汐押走后,并没有过堂,而是直接将人关进了大牢。
梓汐带着枷锁走在潮湿阴暗的甬道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照着这个速度,想必不出两个时辰,刘维就该来折磨她了。
刘维便是知县大人刘德贵的独子,长得肥头大耳,眼小身矮,令人着急啊。可偏偏他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总觉得自己是整个瑶池城最帅的男人,常常做那等子强抢民女之事。
要说梓汐与他的恩怨,也就是因了这事。
那还得从上次的斗花大赛说起。
瑶池城作为大晋唯一的花城,每年十月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斗花大赛。
所谓斗花,乃是以家庭为单位,将这一年中培育得最好的花拿出来比赛,谁家的票数高,花王的称号就花落谁家。
而得了称号的人家,也就会得到次年进贡鲜花的机会。若是入了皇上或后宫贵人的眼,不仅能得些赏赐,还能打响自家养花的名声,那么生意自然而然就来了。
所以,每年的斗花大赛,都十分精彩。
去年十月,梓汐像往年一样溜进绿柳庄带了风轻染出来凑热闹,不巧正撞见刘维当街纵马,强抢民女,便命常言姑姑救了那女子,并打了刘维一顿。
常言姑姑原就是个江湖人,最看不惯这种事,下手自然十分狠毒,刘维因此差点丧命,将养了大半年才好。
刘德贵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疼得跟什么似的,哪里能够忍受他被如此对待,便带人上门捉拿常言姑姑,可是梓汐以身份镇压,扬言谁要敢动萧家的人,就是与南安侯府为敌。
刘德贵只是个小县令,自然不敢得罪萧家,但心里这口气可一直憋着呢,今儿个,梓汐自己杀了人,入了大牢,刘维不来报仇都说不过去。
“所以,还是得快点出去啊。”
梓汐自言自语一番,正好走到最尽头的牢房门口。
“进去!”
衙役解了她的枷锁,在她身后狠狠推了一把,将她推到牢房内,而后扭头看着立在那里的狱卒,“老爷说了,让你们好生招待她。”
这个‘好生’,自然意义不一样。
“是是是。”
那狱卒个头矮小,双眼透着精光,一看就不似个平常当差的。
待他点头哈腰的将衙役送走后,便折回身子靠在牢门口,感叹着,“哎,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啊,真是造的什么孽。”
梓汐没有接他话,只道:“把你家主子叫来。”
“姑娘可是要见知县大人?我跟你说,咱们这位知县......”
“我说的是主子,不是大人!”
梓汐打断他的话,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