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金似笑非笑,牵着她的手往外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少血口喷人,回去我再跟你好好理论。”
阮苏翻了个白眼,可是自己的手被他握住的感觉温暖又安全,真是让她喜欢极了。
市长请客,出手自然阔绰。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燕窝鱼翅已成为基本配置,更有国外的鹅肝酱、牛肉、鳕鱼,都是用冰冻住空运到晋城,然后由人开车连续数日送来的,每停歇一次就补充一点冰块,送到市长府上时还带着冰凉的温度呢,一般人有钱也弄不来。
新来的文.化.部长是个文化人,出身于书香世家,表兄乃当今首长的参谋之一。
他一落座便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唉,晋城的官员们都快加不起汽油了,我们怎能如此铺展浪费,胡吃海塞呢?”
市长与几个好友对视了一眼,赔笑道:
“那就是你不懂了,这鹅肝酱,乃是本地自产大白鹅的肝所制,这牛肉,是城外西山上饲养的土牛。至于这鳕鱼……就是叫个洋气点的名字罢了,其实是河中的小河鱼啊,都是土特产!咱们为百姓兢兢业业的工作,吃点土特产不足为道吧?”
文.化.部长与他相视而笑,拿起了筷子,为自己夹来一块“西山土牛”的肉。
“嗯,好吃!待会儿我回家时,也带上几斤这样的土特产吧,给我的太太们尝尝,哈哈。”
众人相视而笑,无比熟稔地推杯换盏起来。
段瑞金不说话,仿佛真的只是来吃饭的。那些人偶尔抛个话题给他,他也不接。
市长对此见怪不怪,心知他到了就是给面子,不必强求太多。
不过对于这位初次露面的“太太”,他是有些好奇的。
当阮苏喝下半碗银鱼羹后,市长发问了。
“我听闻段太太在南街开饭店,不知生意如何?”
“一般般,赚点零花钱罢了。”
“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不容易,段老板矿上事务又繁忙,你若是遇到什么难题,也可以随时找我们呀。”
阮苏笑了笑,“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一不跟人争抢生意,二不指望赚大钱,每天赚多少算多少,混混日子,大概是没什么机会劳烦您的。”
“无妨,其实我们时常出去下馆子,搞不好要反过来叨扰你呢。”
“那是我的荣幸,诸位要是去了,我一定让人好好招待大家。”
众人对她说了一番夸赞的话,不知是谁起了头,话题又转到当今局势上。
文.化.部长是从首都晋城来的,知道的消息最全面,叹气道:
“这世道啊,实在叫人无可奈何。首长也是很努力的想挽救局面了,可惜回天无力。这不,荣大帅上次打完战歇了还没多久,又被派到西南边剿匪。那帮匪徒数量众多,据说有成千上万,还自建了武装部队,配备枪支弹药,在那深山老林里打游击,耗子似的,抓都抓不到。”
“啊?那该如何是好?”
“谁知道呢,荣大帅打过那么多胜战,大约是有办法的吧。唉……只恨我们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不然这时候也该出分力才是。”
他说完喝了口酒,想起一事,“对了,听闻荣家老二也回了寒城,为何今日没来?”
有人答道:“我们是送了邀请函的,只是那荣二老板生意繁忙,腾不出时间。”
“这两位也算是互相成就了,老二赚钱给老大买军粮买武器。老大打了胜战,老二又可以借他的名望继续赚大钱。”
市长摇头,“说起赚钱来,咱们这儿可是坐着财神爷呢,对不对段老板?”
段瑞金冷淡地说:“我只不过为国卖命,算不得做生意。”
“段老板太谦虚了,这金矿可不是人人都有本事管的。光我知道的,就有三四家想争夺经营权呢。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没点真功夫,首长怎么可能换人?还是得你们段家人出马。”
段瑞金垂下眼帘,似乎不怎么在意。阮苏却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
之前就听段福与王经理提过一嘴,这经营权似乎是可以变动的,原来真的有人想抢走这座金山吗?
她本想继续听下去,可市长又被人引走注意力,谈论起其他事来。
阮苏颇感遗憾,忽然感觉小腿处有毛茸茸的东西蹭过去,低头一看,赫然是条小白狗,正冲着她摇头摆尾,讨要东西吃呢。
她立即露出笑容,夹了一根鸡腿给它,小狗开心得转圈圈,尾巴都要摇掉了。
阮苏彻底忘记桌上那些抽烟喝酒的中年男人,只顾撸狗。
段瑞金看了眼,“很喜欢?”
她点点头,又喂了它一块鸭。
饭后市长让人叫来许多漂亮女郎,陪这些客人们跳舞,充当消食运动。
段瑞金是唯一自带了女伴,便没有为他分派女郎,让他们两个自己跳。
阮苏的心被小狗勾引走了,它摇着尾巴走到哪儿,她的目光便跟到哪儿。
段瑞金故意踩了她的脚,她也不理,弄得他醋海翻波,提前带她告辞离开。
回去的车上,他与她并肩坐在后排,板着一张好看的脸,面无表情地望着雨幕。
小狗不在,阮苏恢复正常,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笑嘻嘻地碰了碰他。
“生气啦?干嘛跟一条狗争风吃醋,别那么小心眼啊。”
“我小心眼?我……”
段瑞金哼了一声,扭头瞥向窗外,彻底的不理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加更~
第30章
阮苏与他相处这么久,对于如何化解他的醋意已经整理出一套方法,首先要做的是……不管他。
二人沉默了一路,等回到段公馆,即将各自回房间歇息时,她倚靠着门窗烦恼地说:
“怎么办?我睡不着……”
段瑞金冷冷道:“躺着就睡着了。”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进去,不是你说得吗?我怕黑,得有人陪我才行。”
阮苏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鲜红的指甲落入眼中,是乱人心魄的**药。
段瑞金脑海中已将她惩罚了千百遍,脸上依旧是副冷淡的模样,擦着她的肩膀走进去道:
“我只陪你十分钟。”
阮苏偷笑,窃喜的模样活像一只小狐狸,跟着进去,反手关上门。
段瑞金端正威严地坐在床上,阮苏则坐在他一米开外的梳妆台椅子上,单手撑着侧脸,发髻解开随意慵懒的披散在肩上。
高跟鞋也脱了,穿着丝袜的脚一晃一晃,最后用脚尖踢了下他的膝盖。
“你怕不怕将来真的有人夺走金矿经营权?”
段瑞金嗤了声,“他们夺不走。”
“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经营金矿靠得不只是人力财力,矿上不比战场安全多少,只要一个数据没掌握好,那么送进去多少矿工,便要抬出来多少具尸首,如何采矿?这些经验都是需要历代积累下来的,当初我爷爷刚接手枯岭山时,耗费好几年的时间才稳定展开生产,传下来许多宝贵资料。外人没有这些,取得经营权也寸步难行。”
阮苏经他解释,方才明白了他的信心来源,心服口服。
她没穿鞋,踩着地板来到他身边,垂眸捧起他的脸。
“你很厉害,可是矿上太危险了,是否想过将来转做其他行业?”
段瑞金脑中浮现出硝烟弥漫的战场,曾经心往神驰,但最近这些日子,已经很少想起了。
他淡淡道:“未来的事谁也不好说,不过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么行业便不那么重要。”
阮苏以前从未妄想过,自己有机会从他口中听到如此温暖的话。
未来的确是不可捉摸的,所以他们更应该珍惜当下,不是么?
她一点也不矜持的主动亲了他,段瑞金抱住她的腰,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倒在床上,衣衫凌乱。
阮苏抬手要解他的皮带,他却猛然清醒过来,按住她的手,翻身下床去了椅子上,保持安全的距离。
阮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慢慢坐起身问:
“你怎么了?”
“时间太晚,该休息了。”
“放屁,你现在忍得住?”
她走到他面前,垂眸打量他的宝贝。
从隆起的高度看,那物功能是正常的,而且分量很可观,绝不会让他自卑到拿不出手。
既然正常,为什么不肯用?
阮苏受够了弯弯绕绕,直言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在这种关头拒绝,除非你嫌弃我,怕我弄脏了你。”
“我怎么会嫌弃?”他脱口而出。
阮苏抿了下嘴唇,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仰望着他。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我要听真话,哪怕你真有什么隐疾,我也不会介意的。”
段瑞金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你这么小,让我怎么下得去手?”
“小?”
阮苏眨了眨眼睛。
他点头,“小小的脑袋,小小的肩背,小小的腰肢。我抱你的时候力气大一点都怕捏断了你,就算进去的时候你能受得住痛,可要是怀孕了呢?多少女人死在分娩的时候,淌了满床的血。我要是把你也害成这样,即便拿命赔也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