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出真相！”
穆大海道：“这几日我都有跟着学。已经会做的七七八八了。回头找个机会我也得多练习练习，以免穿帮！”
“好！”
手里有银子腰杆子都硬气几分，说话都格外有底气。这种改变是细小的，他们家人朝夕相对不觉得什么，但若是以前村里的人看见穆大海肯定会吓到，他们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在是太惊人了。
过了两个时辰，来的是几个身穿官兵服的人：“谁是穆大海？我家老爷有请。”
穆家早有准备，穆大海跟着这士兵七扭八绕去了一个小巷。这里曾是县令外室住的地方，自从那人被接回家中之后。这里就空闲了下来。成了陈县令的另外一个据点！
穆大海生性老实，之前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他们的村长。如今见到县令大老爷，脸被绷的紧紧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老爷。”不成样子的施了一礼。
“诶，不必多礼。”县令面色和善：“我听说过你，你家的豆腐脑做的不错。我家夫人也买过几次！”这东西虽不贵但是爽口甜蜜，配上精致的瓷碗，用冰凉的水镇一下，女孩子们都喜欢！
“县令夫人若是喜欢，我下次可以多送去一些。”他有些拘谨，干巴巴的说着。
“你们这些生意人也不容易，要是想吃让她自己买去。还能多给你增添一些收益。对了！你是大岭子村的人吧！”他一下就点名了穆大海的来历。
不愧是一县之长。短短的时间就能打听到这么多。
“是！”
“听说你之前只是做一些力气活儿。怎的突然会做了吃的？”看似只是拉家常，显得有几分平易近人，这话却不好回答。
“之前我就会一些简单的炒菜，米油粮食价贵不愿意浪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成什么样，就跟着村子里大多数人那样去找点力气活儿！但后来分了家，家里的孩子多，必须的想个生路，没办法逼到那里，弄了点馄钝，没想到卖的还行。就开始一点一点的琢磨！”这话是跟钟氏反复敲定的，半真半假的，谁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哦，原来如此！那听聚福楼的人说。你做菜的规矩还挺大？寻常人还请不到你。若不是我是县令估计人家都不会告诉。可有这回事儿？”
“回大人的话，小人天生害怕见人，又是半路出家！见人就抖，没办法做菜。只认自己的锅和灶台。实在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哈哈哈，你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陈县令说着：“那成，就按照你的规矩。后天我要摆一桌宴席。请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你要给我做一桌子的菜。不准推辞。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
“不妥？”
“没有！谢谢大人的厚爱。”
“哈哈哈哈，你放心，你不爱被人打搅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会到处去给你乱说的！”
“如此那就多谢大人的体恤了！”
“你我也算是有缘，我有一个孩儿也在大领子村住过。”
“哦，我竟不知道我们那穷山沟竟然还有贵人。只可惜我这些年我一直外出务工，不太清楚！”
“哎，这不重要！我后天的宴席，你可多给琢磨琢磨。”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不吃或者忌口的？”
“这个不知道！反正就把你会做的特色的，味道好的一样给我做一些。要好看，更要好吃！”总而言之就是给他做一个逼格高的宴会餐。
“知道了！”
“下去吧。”
……
穆大海回到家的时候腿都快软了：“亏得这段时间家里的生意大，锻炼到了。才能把话说的顺溜！”
“爹，你放心掌勺的事儿就交给我了。”穆施柔说着。
穆大海道：“行，缺什么爹爹去买，县令咱们可不能得罪。”
“我知道！”穆施柔说着：“姐姐刚把银子拿过来。咱们凑足了三十两银子。哥哥终于可以去大的书院了！”
“真的！”大伙儿一听这消息都挺高兴的。最近这么拼就是为了多攒一些银子给穆千源换一个更好的读书环境！现在实现了。俞崇作为小书童已经去了半个月了。约定好最近两天回来，把银子交给穆千源！这是他们全家能凑出来的所有了。
“你哥哥要是真的学有所成，一辈子都感激你。”钟氏说着。
“不图哥哥的感激，只要他好就行。”
……
天刚刚擦黑，门被敲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机灵的黑小子，定睛一看竟是俞崇，他显然渴极了，直接端起茶壶咕嘟嘟喝了四五杯才放下碗：“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你这人卖什么关子？”穆施柔着急了。
穆大海跟钟氏也看过来。
“听好的！”穆采薇说着。
“穆大哥考了童生了，秀才也十拿九稳。”
“真的？”
大家都被这个好消息给砸懵了，穆千源才进学不到半年就有如此的好成绩。跟他平日刻苦很有关系！但更重要的还是天赋。当初穆施柔想要送他去书院，家里大部分都不愿意，想着他都一把年纪了，也学不出什么来。现在都很后怕，差一点就让明珠蒙尘了！
能几个月就考中童生的，他们都闻所未闻，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
至于秀才，十里八村哪儿要是有一个，说媒的都能踏破门槛。
祖坟冒青烟了！
“那坏消息是什么？”大伙儿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穆施柔打破了这个假象。
“坏消息是，去书院进学的名额已经满了！有银子也去不了。”
第80章：酒外有酒
他的一句话，瞬间让原本沉浸在喜悦之中的穆家如遭雷劈。
大伙儿为了给穆千源赚学费每天没日没夜的干。姐姐穆采薇越回来越晚。爹娘也是，天不擦黑都不回屋，穆施柔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为了凑足这三十两银子，可以说全家都已经用尽全力了！终于筹到了这些银子，有种熬出头的感觉。结果被人告诉，这段时间白忙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钟氏问着。
别看俞崇平常沉默寡言的，但说起话来却很清楚。他说前段时间清风书院又在科举中考出了三个举人，一时间风头无两。一下子成为了附近百里最厉害的书院。大家趋之若鹜，原本就已经名声很大了，现在僧多粥少名额变得十分紧俏。
私塾的先生说已经写信去给那边询问过了。今年已经没有名额了！就是准备也是无用！
“难道就这么算了？”穆施柔不甘心。
俞崇道：“我回来的时候穆大哥说了，他在哪儿读书都是一样的。等考中了秀才若是科举无望。就回来教书不用再多在他身上浪费银子了。”
穆大海跟钟氏都很失望：“可能这就是命吧！”好像无论怎么努力，也只能再社会最底层。
“一定会有办法的，事在人为。”穆施柔不肯放弃。哥哥那么有天赋。半年的时间就能考上秀才，这种能力不能白白浪费在他们手里！
若是他回来了，不过是多一个帮忙的。诚然他们会轻松一点！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十文钱就能雇一个比他还高还壮的劳动力，也不缺他一个。
如今穆家的小吃已经做的这么好了！豆腐脑和小馄钝都成了县城里茶余饭后的零嘴消遣，跟聚福来这个最大的酒楼扯上了关系。可他们还是最低贱的商籍。还是会因为县令的一句话，就乖乖去他府里头做吃的。在有权有势的人的面前不敢用半点违逆！
“小妹……知道你的心意！他也一定会知晓的。但眼下这事儿已经成了事实，就算私塾的教书先生都没有办法了，咱们就认了吧！”穆采薇说着。
穆施柔转身回到了房间。
大伙儿看着她回房间的背影，心里更加不好受了当初让穆千源重新上学都是她的主意。她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她根本接受不了。
穆大海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怨恨过自己，如果他能有点本事。就不至于这样捧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
所有人都以为穆施柔肯定会很伤心。但实际并不是。穆施柔偷偷的找到了俞崇道：“在私塾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再重新给我说说。”
俞崇看着穆施柔，笑了！就知道她不会这样轻易的放弃！
随后把在私塾半个月发生的事儿都跟她讲了，最初开罪过那个黄掌柜的孩子。本以为他会来找麻烦呢！没想到他简直就像撞了邪，自从那之后。念书的时候走神被先生说！出门能一脚踩空摔的站不起来，还因为跟其他家的工资因为花街柳巷的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被别人到私塾门口叫骂！
黄掌柜简直丢了大人，臊的老脸通红连门都出不去。哪儿能为儿子拌嘴出气！
穆千源每天把心都放在读书上。私塾这地方以强者为尊。他几次考试名次都是考前的，下场更是一举考下了童生，让别人羡慕不已！先生对他也有很高的期望。想去外面青山书院上学还是最初先生给的建议呢！
“咱们怎么能联系到青山书院的人呢？”既然正道走不通，也可以试试旁的！
“我听说那青山书院的院长每天都会在余家酒肆吃上点东西，傍晚去河边下棋！”俞崇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