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滕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她身后,边拿下遮住她双眸的发带,边在她的耳侧放低声线的说道,“看。”
童梦听话的睁开眼睛,顿时被眼前的景色摄住了心神。
满天灿烂的余霞、澄澈的湖水、遍地油菜花,看着眼前绚丽夺目的景象,眼眸瞬间涌上笑意。
诸滕走到她的身旁,“好看吗?”
童梦点了点头,除了好看,不知道说什么,太美了,这就是大自然的赏赐!
诸滕把脸上的面具拿在手里,看着笑得像孩子一样的童梦,摸了摸她的头,他的媳妇儿怎么这么可爱,这么好哄。
即使这张脸见过的次数一只手已经可以数过来了,但是太…帅了!
特别是眼尾的那处细疤,更是显得更有男人味,这是按照她的每个喜好长的吗?
诸滕看她被迷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
童梦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这算不算婚后恋爱…!
诸滕看着还迷迷瞪瞪的媳妇儿,“我的长相,你喜欢吗?”
“我很喜欢。”这次童梦说的很果断,喜欢就是喜欢,她喜欢抓住机会,而不是放任它溜走。
说完,她主动拉起诸滕放置身侧的手,一瞬间大手就包裹着小手,最后变成了十指相扣,就着这样的姿势沿着湖边散步。
这边的温馨,和晓岳镇完全不搭界。
裘松卓看着被他扔在地上的女孩儿,随便招了招手,“来个丫鬟,给她处理一下。”
说完就回到书房,坐在桌前,想着今天在竹林发生的事。
这个女孩儿明明认识肆妄山竹林里的男人,但是那个男人明显不认识她,如果两人的记忆都没有出错,那么其中必有蹊跷。
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支萱菱醒的时候,肩甲处一阵刺痛,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作为尚书府的嫡女,她连一处小小的磕磕碰碰都没有过。
她在前一个月带着不少盘缠,乔装打扮按照梦中的路线走,没想到真的遇到了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没关系,梦中那个男人就是她抢来的,不差第二次。
再说了,她也清楚,老爹肯定知道她逃家了,必定会派阿一和阿二来保护她,所以她也没得怕的,但是无冤无仇干嘛要这么不礼貌的强绑她回来?!
支萱菱用右边没受伤的臂膀撑地,慢腾腾的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几乎又破又烂,旁边还有一堆柴火,怒气从心底蹭的起来了。
她托着疼痛的肩甲,大步走向门,用力的踢门,“咣咣咣”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把灵宏教的丫鬟们引了过来。
推开门,反正教主没有说这位是不是客人,但是身上有伤还被丢到柴房,必定是个不重要的人,想通之后,醉红“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支萱菱捂着自己的脸,呆愣着抬头,但是抬头的一瞬间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
醉红嗤笑一声,“你觉得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支萱菱小姐脾气上来后,也不管背上的伤了,抬起右胳膊,就要朝醉红抡巴掌,但是在半途中被一把截下,醉红看到教主后,脸吓得煞白,猛地跪下。
“教…教主…奴婢知道错了…”
裘松卓看着不停在打寒颤的奴婢,挑了挑眉,这时支萱菱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在肆妄山的竹林里吃人的那一幕,大声骂到,“管好自己家的狗,不要随便放出来咬人!”
醉红手指大力扣着地面,用力到指尖泛白。
裘松卓把支萱菱一脚踹翻在地,正好受伤的左肩碰触地面,“嗷”的一声惨叫,但是裘松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醉红也没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发展的。
裘松卓把醉红拉起来,“本座说过,我灵宏教的人处理家务事公平公正,但是这个外人用不着这样,那你错在哪里?何错之有?”
“奴婢明白了。”
“你的脾气倒是对我胃口,明日到前殿当差。”
醉红简直要喜极而泣,内殿有四大护法才可以去,但是前殿却是升护法的必经之路,现在她却被调到了前殿!
“谢教主。”
裘松卓并没有理醉红,而是走近还在地上哀嚎的支萱菱,用绣着奇怪图案的靴子踢了踢她的胳膊,“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今日竹林里的那个男人是怎么认识的?”
支萱菱抖着身体,忍着疼痛,说道:“我…我在梦中见过他…”
裘松卓嗤然一笑,然后周身的气息变得可怖起来,“你敢哄骗我说…是梦?!”
章节目录 第 37 章
支萱菱被吓得双脚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随后觉得这样自己太软弱了,便定住脚,怒视着裘松卓,“我说了是梦,你又不信,何必问我!”
裘松卓为她的勇气赞赏, 但是不代表可以有人踩在他头上撒野。
他轻挑眉角, 慢慢的走近仍旧梗着脖子不低头的支萱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用力的往墙上按, 伤口摩擦着柴房粗糙的墙面, 血瞬间染红了墙面,痛苦的嚎叫却被裘松卓在随手拿的破布堵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因为不能呼吸, 脸也憋的发紫。
即使这样, 裘松卓也没有松手,将头侧在支萱菱的耳边,轻笑着道, “知道吗?在这灵宏教, 我就是天。”
说完, 松手,支萱菱软软的靠着墙面滑了下来,后背早就痛到没有知觉。
支萱菱靠在墙面上,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能自由的呼吸是这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呼吸的过快,不由得咳了起来,扯到了后面开始恢复痛觉的伤口,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很气,很委屈,但是她不敢再乱说话了。
裘松卓满意的笑了笑,“这样才乖,告诉我,你都梦到了什么?”
支萱菱惊愕的抬起头,这个男人刚才说不信她的话,从而对她施以暴行,但是现在竟然问她梦到了什么?!
“你…!”
裘松卓歪了歪头,“我…什么?”
这个的性格是如此的反复无常,但是她真的要说吗,说了他会放过她吗?
说实话,她对梦还是十分相信的,毕竟她是按照梦中的轨迹和那个天之骄子再次相遇的。
她愿意赌一次!
支萱菱想起在梦中看到的景象,在梦里,她和童梦第一次聊的很开的时候,童梦亲口告诉她,她是杀了灵宏教的教主才逃出来的。
“这里是…灵宏教吗?”支萱菱小心的问着,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触到这个变态的怒点,增加他的怒气。
“没错。”这人是个傻的?前些时间,他刚说他就是灵宏教的天,现在竟然又反问一次…
支萱菱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坚定的说了出来,“你被人杀死了。”
裘松卓眼神瞬间玩味了起来,因为不可能有人杀的了他。
因为,他啊,是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双城---
诸滕和童梦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晚了,廖老爷子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个人,老脸笑成一朵灿烂的菊花,笑得让人不忍直视。
童梦不好意思的看着廖老爷子,然后躲在了诸滕的身后,诸滕牵着她的手,完全无视一脸八卦相的廖老爷子,连余光都没有分给他的直直走过。
廖老爷子在原处僵成一根木头。
诸滕拉着她直接走到正厅,吃了晚饭后就回到卧房。
童梦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诸滕,“我…我去洗漱。”
诸滕听闻手一顿,随后又继续理被子,在卧室里,他不允许任何下人靠近床铺,上面的东西一定是他自己亲手换。
大红色的鸳鸯被依旧横在大床之间,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无论怎么看都稍显暧昧。
在卧室的西侧可以直通偏殿,而偏殿则被他改造成了浴房,里面的水池可以容得下三十余人共浴,无论任何时间泡澡都是十分舒服的。
他的耳力非常好,能够听到童梦下水的声音,轻缓但是坚定的往池里走去。
“夫人,今儿回门还顺利吗?”桂香问道。
诸滕不由得支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对话,他更关究竟她会这么看待这次傍晚的郊外之行。
“今儿,顺利倒也不顺利。”
“怎么说?”
童梦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老夫人现在病重。”
“可奴婢看着您是和将军并肩而来的。”
诸滕听到这,瞬间提起一口气,他真的好奇,接下来,她会说什么。
“这个不告诉你。”
诸滕无奈的轻笑了一下,不告诉就不告诉吧,那他会让她亲口告诉他的。
童梦出来的时候,诸滕已经拿着干毛巾擦头发了,发丝还在滴着水,在他们的卧房里是不允许有下人当值的,所以诸滕现在只穿着一层单薄的中衣,静静的坐在桌边。
昏黄灯光,白色中衣的美男子,黑透的天,无论怎么看,都是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心跳加速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