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皇后还是知道了,从戏台上回来,皇后就去了御书房外等候着,被许国梁逼的实在无法,皇上才勉强答应下来,会考虑。
就是这句会考虑,彻底惹了皇后,一路过来哭了几次,这会碍于众人在旁,没有再哭了,脸色却很不好看。
林贵妃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御花园受了一肚子气,后来又听林氏提起齐荀幸了安娴,脑子里一直就是懵的,想笑也笑不出来。
也就几位晚辈,以二皇子为首,时不时的说两句缓和气氛,不然这地儿早就能冷死人了,太后倒是不介意,横竖她一个人在福寿宫独来独往住久了,也冷惯了,这会子心里就只盼着她那心头肉能早些到跟前来。
侍女到了太后的跟前,满脸笑容地说道,“太子和太子妃过来了。”
说完又附在她耳旁小声说了一句,“手挽着手来的,想必这回是个讨太子欢心的人儿。”
太后一下来了精神,震惊过后便是好一阵兴奋,当下对那门口的太监扬了扬手说道 ,“快,快将太子请进来,这漫天大雪的,自己步行也就算了,跟前还有位娇娇呢。”
就是闭口不提大伙儿坐在这,等了这俩人有多久。
齐荀与安娴一前一后,从两旁的廊下穿过,过了月洞门,再往里走了三五个门槛,里面就是今儿夜里家宴的地头,屋子里没有地龙,每个人跟前放了个火盆,除夕夜里不只是民间有习俗守着火盆守岁,宫里头也有。
如今离晚宴时辰尚早,但早年定下来的规矩,晚宴开始之前得提前一个时辰到场,大伙儿围在一起聊聊近况,拉拉彼此之间的感情,往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甭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坐在这一处,就算是装也得装出个样子来。
在进门之前,前方的齐荀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安娴追他追的急,脚步本就快,这一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齐荀的后背。
安娴一阵吃痛,当下埋冤哪有人的身子硬的跟块石头似的,一时泪花憋在眼里打转,捂着额头,就见眼前突然多了一样四方小盒。
安娴抬头,疑惑的看着齐荀,不明白这是何意。
“待会儿拿给皇祖母。”齐荀的脸色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安娴呆木的摊开手掌,那盒子就落在了掌心。
进屋之后安娴才反应过来,今儿除夕,自己又是头一回面见太后,应该备礼才对,安娴长吸了一口气,从来到齐国,头一回发现了齐荀的善良。
俩人一踏进门槛,里面的无数双眼睛都往这边瞧,安娴的脚步小,齐荀人到了太后跟前,行了礼寒暄了两句,才见她笑盈盈地站在了齐荀身后。
“太后千岁。”安娴的声音干净,态度也乖巧,屈膝行礼完,乖乖地站在那里,由着太后仔仔细细的看。
从进门之后,太后就一直在打量她,总算是明白了,这些年她那孙儿眼里为何就瞧不上旁人,这等美人儿,怕是千年难得有一人吧,比起当年的皇后还更胜一筹。
“都进东宫了,随着太子叫哀家一声皇祖母才妥当。”太后招呼了齐荀在她身旁坐下,又对着安娴招了招手,“太子妃就坐哀家旁边,这模样儿实属逗人喜欢,也就陈国那地方的山水能养出这样的妙人儿。”
这话皇后爱听,难受了一下午,这会子总算暖了暖,女人一旦嫁了人,多半比的就是自己的娘家,娘家人有出息了,就能给自己撑脸面,如今安娴就是她的脸面,就是她的骄傲。
这小妮子是个讨人喜欢的,太后能喜欢,她心里也就踏实了。
安娴趁着这功夫,及时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太后,递完才发现,完了,她都没先瞧瞧里面是什么。
安娴知道太后的重要性,齐荀那冷呆子唯一敬重的人,她怎能得罪,情急之下火急火燎地唤了脑子里的系统,这回系统倒是出现了,可就给人死了没埋一样,半天不给答复,后面倒是说话了,倒不如不说。
“你什么时候杀齐荀。”
安娴算是彻底对它失望。
“这是陈国近海的夜明珠,皇祖母正好又集了一颗。”安娴这边干着急,齐荀一声替她解了围。
太后笑呵呵地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盒子,顿时笑容又深了几分,她自来喜欢收集夜明珠,但也有讲究,个头要正好不大不小的,色泽上佳。
如今这颗珠子,正好合了她心意。
“太子妃有心了,哀家喜欢。”太后心坎里跟浇了蜜似的,让人将盒子收起来,便又瞧着安娴,也不顾其他人在场,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安娴闲聊了起来。
问安娴,陈国哪里地头好玩,有什么风土人情,底下的几人听久了,也就没了兴致,特别是皇上,心里头藏着个事情,不解决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
皇上思来思去,还是想到了太子头上,横竖给他也只是个摆设,刚好可以凉凉许国梁。
这混帐东西,竟敢给他挖这么大一个坑。
“听说许家孙子辈出了一位姑娘,德行样貌也都不错,朕今日刚好遇到许大人,太子......”
“又是父皇不想要的?”齐荀不待皇上说完,一句话堵的皇上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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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太后原本与安娴聊的正上劲,听了皇上的话脸色立马就变了,怨皇上太过于自私自利,这头东宫正主子仪式都没过,皇上就开始说起了旁的姑娘。
太子那话接的好,皇上只顾着心里有皇后舍不得她受委屈,这太子妃太子难不成就不疼了?
“皇上还是省省心,姑娘又不是个物件儿,说往哪儿搁就往哪儿搁,如今太子妃刚入东宫,可别欺负人好说话。”
人人都说隔代亲,在太后身上最能看出这点,言语里维护东宫的意思,也不怕被人瞧出来,先头贵妃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到她跟前伺候,后来又是第一个为皇上添子的妃子,太后在齐荀身上算是倾注来所有的感情与温柔。
自己这位孙儿的脾性她清楚的很,早年那么多女人都进不了他的眼,如今终于有一位肯让他动心思的,就该好好相处,好好过日子。
那枚夜明珠,她岂能不知是太子备的,可就因为如此,她才高兴呢。
江山社稷是重要,有个能与自己说话的贴心人更为重要,不然人活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新鲜劲儿多倒还好过,等到了她这个年纪,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
再瞧瞧安娴,看似模样儿乖巧听话,可那双眼睛就给能说话似的,不卑不亢,将来若是成了这六宫之主,也是能撑得起来的。
皇上的馊主意,不止遭了太后的嫌,皇后更是不乐意了,坐在皇上身旁,眼神痴痴地瞧着他,既没有怨,也没有怒,满眼的失望。
却能要了皇上的命。
安娴是她的亲侄女,皇上这想法比让她自个儿承受,还要过分。
皇上心头发慌,只能打消了念头,但许国梁那事必须得解决,自己是断不可能纳许氏女进后宫,许国梁是一品大臣,纳进来就给封妃,到时,估计皇后的眼泪都能将他淹没了。
“朕没那意思,朕就是问问太子意见,看看谁合适。”皇上话锋一转,替自己圆了场。
这话一出,又将问题抛了出来,谁都没做声,皇上一共就五位皇子,太子齐荀今年双十,接下来就二皇子,二皇子比太子小两个年头,今年正好十八,余下的三位,均是十四十五之间。
要说合适的人选,除了齐荀,也就二皇子最为合适。
林贵妃似乎也意识到了这问题,脸色顿时变了,二皇子从小到大就是她的命根子,亲事她早就在替其拿主意,若是皇上一先就说将许氏女许给二皇子,以许家时代为官的家底,也是个可以考虑的门户,但如今先是被皇上弃了,又被太子拒了,合着二皇子就是个捡剩食的了。
凭什么?
以往哪处二皇子都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如今这亲事难不成也要被皇上拿来背锅?
林贵妃即便如此想,但这会子皇上没开口,她也不能先说什么。
“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景詹今年十八,该是赐府邸的时候了,等过完这个年,朕找人看看地头,挑一块好的位置,你就单独立府吧。”
二皇子坐在林贵妃的身旁,脸色和悦,从进屋到现在,甭管屋里人说什么,都是一张笑脸,唯一让其神色波动的就是安娴进屋的那瞬。
进屋时,安娴褪去了身上的斗篷后,里面那身红色缎绸简直将她的姿色衬托到了极致,小而精致的面孔,眉眼间的流盼,二皇子一眼瞧过去,整个人的魂儿似乎都跟着没了。
那一眼惊艳之后,二皇子没敢让自己再往安娴身上瞧,只是膝上的一簇锦缎被他捏在掌心,已皱成了团。
这会子皇上说到了他头上,他才镇定的起身行了谢礼。
单独立府早晚的事,什么时候都无所谓。
“既然到了单独立府的年纪,也该成亲了,你觉得许氏女如何?”皇上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