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忐忑不安的珍珍一见着新郎官阿灵阿立刻扑了上去:“老公,你怎么也穿越了!”
一脸菜色的新郎官说:“老婆,再过三十年你就要守寡了,你准备好了么?”
第6章
想想不用再在这个吃人的宫廷中过下去,就连现实生活中自己背得那几千万的债也显得可爱多了呢。
年清芷不由苦涩一笑,“除了我,姐姐还有其他放心的人选吗?便是现在看起来放心,往后也难免不会被佟佳贵妃用利益所诱反过来对付您。到时候若是那人用着四阿哥的消息吊您上钩,您自然不会有所防备……这后果姐姐可有想过吗?”
“就算这样,我也不能拿你冒险。”德贵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姐姐我此举也不单单是为了您。您昨日虽受了天大的委屈,可贵妃只要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皇上没有证据也是无法对贵妃问责,大怒之下只能拿贵妃身边的人开刀。这开刀的必定第一个便是春菡,只因是她昨夜阻拦我前去求太医,差点害了您难产。”
年清芷顿了顿,继续说道:“贵妃被驳了脸面,自然知晓有我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竟然深更半夜敢去承乾宫喧嚣的人物。她的火自然是发在我头上,我这般一个小小的宫婢,她处置我比碾死蚂蚁还要轻松。只有将我拿到台面上,让全宫廷的人知晓,您将我送给了贵妃照顾四阿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才断不会轻易对我动手。”
德贵人当然知晓年清芷此话只不过是劝说自己同意她的请求,但细细想来这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她连自己都护不住,往后清芷的安危她恐怕也无力承担,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将她摆在明面上,清芷方才有几分生计。
德贵人有些无奈,“罢了,就按你说的来吧。只是贵妃必定不会那般简简单单接受我送去的宫婢。”
“这个姐姐不必担心。”年清芷狡黠一笑,“我有个主意让贵妃不愿也不能不答应,只是要委屈四阿哥一阵了。”
德贵人与年清芷就这那主意絮叨了一会儿,德贵人方才缓缓起身要离开她的房间。
走到门口时瞧见跪满了一排的四个产婆,她脸上的温柔消散,清浅的唇微抿吩咐道:“进去给清芷姑娘请罪。”
年清芷半坐在床上,便见着四个产婆躬着腰身一个接一个地从门口走了进来,随即扑通一身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清芷姑娘,奴才们无能,昨夜的情形凶险程度姑娘您也是见到的,奴才们实在是慌了神。昨夜多有冒犯,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奴才们罢!”
她们心提着,她们虽未犯什么错,只是在这宫里不作为便是最大的错。
其中一个产婆想到自己还责骂了德贵人的救命恩人,想想更是怕得心惊胆战哭了起来,“清芷姑娘,奴才的孙儿不到半岁,只因德贵人生产奴才提前进了宫……到现在还未见上一面,奴才自知犯了死罪,但还请姑娘大发善心,在此之前让奴才回去看孙儿一眼吧。”
年清芷清扫了跪了一排的产婆们,心头也不由泛上一丝悲哀。
在没有太医,明知晓接生便有很大几率导致皇嗣胎死腹中的情况下,她们这般迟疑不敢接生自是寻常不过,毕竟她们说到底也是寻常害怕生死的妇人而已。
只是此事一旦被皇上知晓,她们便连一丝活的生机都没有了,她们如此害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她们不知晓的是,德贵人一早便知清芷不愿意张扬,想要隐瞒会医术之事。
故而本就没打算将昨晚的真相透露给皇上,如此做派只不过是想把施恩的机会留给清芷罢了。
年清芷眸色一暖,她自是知晓实情的,有些感动德贵人心之细腻。
只是如今派头还是要做足,她淡下脸色,“你们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我不过是一个奴才,又何德何能能饶过你们?”
“清芷姑娘是救了阿哥和贵人的救命恩人,以姑娘的才情见识,以后在皇上身前也是能说的上话的。”
产婆们心底发着虚,也知晓年清芷或许根本没办法救下她们,只是还抱着一线希望地说道:“若是姑娘愿意救奴才们一命,奴才们愿意做牛做马想报!”
“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年清芷卖了个关子,“只是法子只有一个,便是皇上不知道昨夜的内情。”
“只是……”她微拧了眉梢,一副十分困扰的模样。
年清芷如此说来不过是想点清产婆一件事,只要有人将昨夜的内情透露,她们必定逃不了一死,这般一来她们断不敢说出她会医术之事。
这法子要比用黄金收买她们保守秘密来得有效地多。
产婆们顿时一愣,是啊,如果皇上不知晓她们不就有救了。
只是这可是年清芷立功长脸的机会,她怎么会愿意为了她们而错失这个攀高枝的机会呢。
更何况便是年清芷愿意为她们瞒住,德贵人那头却是决计瞒不住地。
产婆们顿时心生绝望,萎靡了下来只哀声道:“奴才们自知难逃一死,还请清芷姑娘让奴才们回去看亲人们一面再问罪。”
年清芷轻轻一叹,“虽然皇恩重要,但我也不忍心瞧着你们就这般白白丧了命。罢了罢了,只要你们将昨夜的事严防死守,我这头断也不会主动说出内情。我在德贵人面前也是有几分薄面的,过会儿我会试着跟德贵人提提,只是便不能保证这结果了。”
虽然这产婆们没有犯大错,但到底也是犯了错,让她们内心煎熬几日便算是责罚了。
产婆们本来心如死灰,都已经盘算着身后之事,突然听闻年清芷如此说来不由愣在原地。
在危急时刻救下德贵人和皇子,这半天大的功劳,便是年清芷整个族都有可能因此受到皇上的提拔。
如今年清芷竟然愿意为了她们的性命放弃这功劳,一个产婆不禁不敢相信地试探道:“清芷姑娘,您真的愿意放弃如此大的功劳?”
“我又能如何,若是真真看着你们命丧黄泉,我便是领了这功劳也是睡不安稳。”年清芷微拧了秀眉,一副十分惆怅的模样。
产婆们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顿时不由热泪盈眶不住地磕头道:“奴才们,谢过清芷姑娘!清芷姑娘如此良善,往后一定有厚报的!”
那位在德贵人生产之际责骂年清芷的更是羞愧难当,心头感怀道:“清芷姑娘的恩德,奴才愿意做牛做马回报!”
年清芷淡淡道:“我倒也不要您们做牛做马,现如今就有一件事我要你们做,你们做得好了,德贵人瞧在这件事上说不定还能松松口为你们隐瞒了昨夜的内情。”
那些产婆忙恭恭敬敬地连声道:“清芷姑娘,您吩咐便是,奴才们必定尽心尽力完成。”
“你们作为德贵人的产婆,说出去的话自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年清芷淡淡说道,“所以我要你们放流言出去,这流言照实说便可。”
毕竟可是和自身利益相关,她倒也不怕这些产婆说出去是她吩咐的。
年清芷漂亮的杏眼微眯,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算计。
春菡是吧,该是倒讨要那一巴掌债的时候了。
第7章
慈宁宫中。
薄薄青烟从缕空花卉熏炉中袅袅升起带着幽香,佟佳贵妃罕见地穿着一套素净的云白暗纹袍子,只简单地梳了两把头跪在地上。
华丽娇美的脸庞上特地脂粉未施,唇上泛着微白,一副大病初愈楚楚可怜的模样。
佟佳贵妃这几日过得极是不易,她本觉得此事能就那么轻易地过去,只是不知道从哪儿传出了她支使春菡打骂前来承乾宫为德贵人请医的宫女的传言。
这传言闹得沸沸扬扬,佟佳贵妃憋着一肚子气以为是乌雅氏故意捏造引起事端,叫来春菡一问,竟没成想是春菡真的动了手。
蠢笨至极婢子竟还有脸争辩道,是那德贵人贱婢扰了娘娘清休,她看不过眼方才动了手。
动手做事之前倒也不动脑子想想,佟佳贵妃气得要命,却也知晓现在不是处罚春菡的好时机,便暂且饶过了她,匆匆收拾了下便来这慈宁宫中“思过”、“忏悔”。
太皇太后舟车劳顿地一回来便在寝殿中歇下,苏麻喇姑本是在她身边伺候着的,却是听见小宫女来报佟佳贵妃来殿中跪着的消息,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走到前殿果真见着一个身形窈窕的身影跪着,苏麻喇姑心知佟佳贵妃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她为难德贵人生产之事。
只是太皇太后这一睡下没有三两个时辰是醒不来的,总不能就这般地将佟佳贵妃晾在那儿。
苏麻喇姑快步走去行了个礼道:“奴才参见贵妃娘娘,这会儿太皇太后刚睡下,娘娘大病初愈实在不宜在这儿跪上两三个时辰,不如回宫中或是在配殿等着,待太皇太后醒来奴才立刻便唤宫婢告知您一声。”
佟佳贵妃怎么肯走,她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将戏做全,不然传到太皇太后耳中她此举不成惺惺作态了吗。
她知晓这苦头必定是要吃的,故而摇了摇头。
苏麻喇姑可是连皇上都敬重的人物,她自然也不敢怠慢轻声说道:“多谢姑姑美意,只是我犯了大错,在这儿跪着忏悔固然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