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拐角处，顾宛央拦住了顾德音的去路，“四妹，我今日帮了你，你现在是不是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顾德音左看看又看看，见四处无人，便凑到顾宛央的耳边低语，“三姐姐，我可是听说当年你母亲难产是夫人动的手脚。”
“此话当真？”顾宛央看着她，眸色阴寒，“四妹，你可否有证据？”
如果她母亲真的是死于罗敏之手，她一定会让罗敏生不如死。哪怕她曾经是一名医生，双手只负责救人。
顾宛央那可怕的眼神吓了顾德音一大跳，“三姐，你现在得样子好可怕。”
“四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三姐姐，我要是有证据的话，早就呈到父亲面前，让他废了夫人，哪里还用等到现在？”顾德音道，“不过夫人身边以前有一个罗嬷嬷，她跟了夫人好多年，突然有一天就疯了，被夫人关进了柴房。有一天她从柴房里跑了出来，从我的身边路过时一直喊着什么‘夫人杀了夫人’。我当时没有想明白，只当她是说疯话，可那罗嬷嬷没几天就掉进井里死了，捞上来的时候身上还绑着绳子。我见她死的蹊跷，所以又仔细地想了想她那句疯话，最后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她顿了顿，接着说，“三姐姐，你现在有燕北王给你撑腰，倒是可以去查一查当年的真相。如果真的有什么冤屈，你也好报仇。”
顾德音说的话倒是不假，但心里却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顾宛央真的查出来当年是罗敏害死了她的母亲，那罗敏的正妻之位定然不保。到时候说不定就会从府中的姨娘中提一个当正妻，那自己的母亲岂不是有了机会？等五姨娘当了正妻，自己就是嫡女，身份地位自然大不相同。
顾宛央把她心中的小九九一眼看穿，倒也不点破，只是转身回到了倚梅苑。
她坐在书桌前，开始练字。在现代的时候，只要她心烦意乱便会用这个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在等，等夜幕降临，然后去三姨娘那里问个清楚。也许，到时候会有更明确的答案。
窗外，乌云藏月，四周一片黑暗。顾宛央扔下笔，站起神来，“赵叶，陪我走一趟。”
哪知道赵飞度的声音却从窗外传了进来，“去哪里？”
第59章 你发现了什么
顾宛央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赵飞度从窗户跳了进来。
“王爷。”她迎了过去，“我跟三姨娘约了过去说话，所以现在要去一趟她那里。”
赵飞度斜睨了她一眼，“夜黑风高，不是适合杀人，就是适合密谋一些龌蹉事。”
顾宛央在心里感叹，赵飞度未免也太毒舌，所以忍不住反驳，“那王爷夜黑风高地跑到我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赵飞度愣了愣，旋即笑道，“我这样最多算是偷香窃玉。”
这次换顾宛央目瞪口呆了，“王爷，有你这样自黑的吗？”
“罢了，不跟你争辩了。”赵飞度话锋一转，“你夜里偷会三姨娘，到底所为何事？”
“两件事。”顾宛央也不隐瞒，“第一，那清心堂是三姨娘名下的产业，我今日去砸了场子，肯定要知会一声，免得日后留下怨念。”
“你今日哪里算得上砸场子？分明就是为民除害，她感激还来不及，怎么还敢有怨念？第二件事是什么？”
“就在今天早上，三姨娘让我那二姐顾静姝突然来带了一句奇怪的话，我不得不去当面问一问。”
“什么话？”
“她说我若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查一查我母亲当年去世的真相。”顾宛央低声道，“事关我母亲，我不得不去亲自过问。”
赵飞度道，“顾宛央，你有没有想过自古以来大户人家里后宅争斗都未曾停歇过，也许这三姨娘只是借你之手想要在这丞相府里翻云覆雨？”
“怎么可能没想过？”顾宛央道，“可就算前面是一个挖好的坑，我也心甘情愿去跳。”
如果她母亲真的是死于他杀，她一定会讨回公道。
赵飞度摇了摇头，“顾宛央，我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但有时候又觉得你有些蠢，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我就是我。”顾宛央微微一笑，“我不曾在王爷面前掩饰过自己，所以王爷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最真实的我。”
赵飞度亦是笑了，他喜欢的就是她的不掩饰。
“顾宛央，你过来。”
顾宛央不明就里，走到了他面前，“王爷，还有什么事么？”
“我跟你一起去。”
话音刚落，赵飞度突然揽住了她的纤腰，带着她飞出了窗外。
风拂过，吹散了酷夏的燥热。顾宛央本来有些恐高，所以看着下面的建筑物和树木，心里不禁害怕，双手不自觉地抱紧了赵飞度。
他感觉到自己腰上突然多出来的双手，一下子就猜出来她原来怕高。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带着她飞得更高。
“王……王爷，虽然这种感觉还不错，但你能不能飞矮一点儿？”
“不可以。”
他喜欢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双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顾宛央没有办法，只好闭上眼睛，不再看下面。见她如此，赵飞度忍不住嘴角上扬。
过了一会儿，顾宛央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睁开眼睛，“王爷，你知道三姨娘的院子在哪里吗？”
“不知道。”
顾宛央哭笑不得，“你既然不知道，那带着我飞来飞去是为了什么？”
“丞相府景致不错，就当带你看风景。”
闻言，顾宛央再也隐忍不住，“我的好王爷，我这是有正事要办，你这不是捣乱吗？”
赵飞度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顾宛央，我只是逗逗你而已，马上就道三姨娘的院子了。”
果然不出片刻，赵飞度就带着她落了地，恰好就是三姨娘院子门口。
“到了，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大概是因为三姨娘早有嘱咐，所以顾宛央不过才敲了一下院门，立刻有小丫鬟开了门，把她直接引了进去。
三姨娘还没有入睡，而是在书房练字。房间里油灯一闪一闪，昏黄的光线洒在她脸上，倒是多了一分沉静。
她看到顾宛央的那一刹那，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笑道，“三小姐，我已经等候多时。”
顾宛央淡淡道，“我今日去了清心堂一趟，发现里面的大夫不仅胡乱开方子，而且医馆里还有诸多假药材，所以立刻报了官。这样一来，清心堂算得上名誉扫地，还请三姨娘莫要见怪。”
“三小姐这是哪里话？”三姨娘道，“既然我已经把地契交到了你的手里，这清心堂的事务自然是该交由你全权负责。再说三小姐今日的行为算得上为民除害，谈何见怪。”
“三姨娘能这样想，我心里倒是放心多了。毕竟我报官的时候，那大夫可是口口声声地说是你的亲戚。”
“有那样的亲戚是我的耻辱，多亏三小姐及时发现他失了德行，才免他犯下更大的罪过。”三姨娘道，“我相信，日后清心堂在三小姐的管理下，一定能东山再起。”
“既然三姨娘也认同我的做法，那这件事咱们就不再提。”顾宛央话锋一转，“今日二姐姐给我带的话，我听进了心里，也放在了心上，所以今夜特意过来想要得到一个真相，还请姨娘明示。”
闻言，三姨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三小姐还是先坐下听我细细地道来。”
当年三姨娘当年生产过后发生了血崩之症，还是顾宛央的母亲不遗余力地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从那以后，三姨娘喜欢她母亲的爽朗，而她母亲则喜欢三姨娘的温柔，两个人的交往便多了起来。
后来她母亲怀孕了，三姨娘还着实为她高兴了一段时间。只是好景不长，她母亲自己生产之时竟然遇到了难产，被折磨了了一天一夜以后，终究还是丧了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三姨娘的眼圈已经红了，眼眸里泛起了晶莹水光，“三小姐，得到夫人死讯的那一刻，我只恨苍天为什么要把夫人那么好的人带走。但后来，我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顾宛央忍不住问，“三姨娘，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第60章 中毒而亡
“三小姐，正常难产死亡的人几乎都是面色苍白，然而夫人当时却是面色青紫，分明是中毒之症。”三姨娘道，“我祖上以医为生，我虽然学艺不精，但中毒和难产死亡的症状还是能分得清楚。”
顾宛央忍不住道，“你既然知晓我母亲是难产死亡，为什么没有当场提出来？”
闻言，三姨娘又叹了一口气，“三小姐你又怎知我没有提出来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立刻就提了出来，奈何当时相爷不在府上，还是老夫人主事。”三姨娘道，“老夫人当时就给了我一巴掌，让我闭嘴，而且还把我禁足了三天，直到相爷回来才把我放出来。”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一见到相爷，就把心中的猜测告诉了他，想要他请人来查看。然而相爷并没有理会我，而且还让我以后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从那以后，我便心灰意冷，把这件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如果不是三小姐你回了府，而且还有燕北王那样的人物撑腰，我是绝对不会再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