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请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地劝说五姨娘，让她静下心来，不要再像以前那般。”
“你能劝说是最好。”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恐怕五姨娘根本听不进去顾德音的劝说。
“对了。”顾宛央接着道，“今日你回顾府之后，顾知祥一定会把你叫到书房问本宫到底与你说了些什么。”
“娘娘请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父亲。”
“你错了，除了顾宁之事，本宫就是要你原原本本地告诉顾知祥。”
除了顾宁之事，便是开办女子学堂的消息，看来顾宛央这是想让顾知祥提前知晓。顾德音略一沉吟，立刻转过弯来，想来她特意让顾知祥早早地知道，就是为了让他提前想好对策，到时候在朝堂上支持她开办女子学院一事。顾知祥有把柄被捏在她的手中，就算心存反对之心也只有竭力支持。
“娘娘请放心，我一定会悉数转告。”
顾德音退下之后，赵叶有些担忧地道，“皇后娘娘，虽说四小姐今日不同往时，性子已经改了不少。但她终究还有五姨娘这样的软肋，你当真放心用她？万一到时候顾丞相想要对开办女子学院一事从中作梗，她可是会被吃得死死的。”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大碍。”顾宛央道，“皇上一直让人盯着顾知祥，他若是敢有任何不恰当的举动便会立刻陷入万劫不复。他是一个明白人，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下，绝对不敢再与皇上和本宫作对。”
“有他在朝中斡旋，想必到时候开办女子学院的阻力会小很多。至于顾德音，她的确有软肋在顾知祥的手中，可顾知祥现在并不敢做些什么，本宫自然可以用她。而且……”
“她已经跟曾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宫愿意相信她时候能够对开办女子学院起到推动作用。”古代的女子被压迫许久，鲜少有顾德音如今这样希望男女平等念头的人，而顾宛央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赵叶，立刻让人把顾德音写的信送出去，而且让送信的人想个办法彻底抹掉顾宁以前的痕迹。”
“是。”
顾德音回到相府之后，顾知祥果然立刻把她叫到了书房，询问今日她入宫之时顾宛央到底说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问了子舒的事情。”
顾知祥立刻问道，“她知道你把孩子送走以后怎么说。”
“娘娘说或许这是一件好事，然后也没有再追究。”
“那就好。”顾知祥松了一口气，“她还有没有说些其他事情？”
“娘娘还说打算过段时间开办一座女子学院，教会女子生存的本领，这样女子会有更多的话语权，可以过跟曾经不一样的日子。”
“她竟然说这样的疯话？”顾知祥愣了愣，随后道，“她这是嫌自己皇后的位置坐得太稳，所以闲着没事总要给自己找麻烦？”
顾知祥现在对顾宛央的心情很矛盾，他不喜欢这个女儿，总是希望她过得不如意才称心。可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她的后位稳固，只有那样赵飞度才不会找顾府的麻烦。
“父亲，娘娘说这件事已经得到了皇上的支持，已经势在必行。”
“皇上竟然也支持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顾知祥愈发心惊，若是赵飞度一直这样由着顾宛央，恐怕要不了多久高孝就会大乱。到时候自己作为顾宛央的母族，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在那之前自己一定要另外寻一条路。或许自己当初去边关与北漠议和之时，燕镜台在私底下的提议真的可以考虑……
第522章 东夷三郡
顾德音见顾知祥整个人都因为这几句话怔住了，忍不住唤他，“父亲，父亲……”
顾知祥回过神来，嘱咐道，“德音，开办女子学院这样的事情终究有些离经叛道，你应该劝劝皇后娘娘才是。”若是稍微不慎，便可能引起朝堂动荡，而顾府自然是首当其冲。
“皇后娘娘的性子，想必父亲是最清楚不过的。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就要做成，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若是女儿开口劝她的话，恐怕不仅不会有成效，反而会让她生厌。既然这样，女儿还不如静静地听着，什么都不说为好。”
“也罢。”固执样点了点头，“她性子执拗，的确是个不听劝的。”试问这天底下，又有几个能出手对付家中主母，而且指着父亲鼻子骂，完全不在乎母族命运的女儿？
“无论怎样，皇后娘娘终究出身于顾府，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以后倒是可以多跟她亲近亲近，想必她也会为你的前程考虑。”
顾德音点了点头，“女儿明白。”
“你明白为父是为你的前程考虑就好。”顾知祥道，“五姨娘今日跑到为父书房里来哭了一场，说你出去这一趟后就不再与她亲近，她心中实在是难过得紧。为父看她那个样子实在可怜，忍不住安慰了几句。可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若是得空还是多去她的别院里走走才是。”
“父亲，虽说五姨娘是女儿的生母，但她终究只是府上的妾室，女儿如今年纪已经大了，实在不适合跟她多亲近。”顾德音断然拒绝，“实在不是女儿不近人情，只是人言可畏。”只要一去五姨娘那里，她便会一个劲儿地撺掇自己去妒忌去争抢或者去谄媚，实在是让人不喜。更何况顾德音现在也明白了过来，自己对五姨娘越冷淡，自己以后就越不容易被人掣肘。
闻言，顾知祥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你现在考虑事情果然周全了不少，实在是让为父欣慰。”以前罗敏在世之时，他们夫妻二人一心想着培养国色天香的大女儿顾云裳，所以把顾静姝和顾德音两个女儿交由她们生母抚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后来罗敏离世，府上没了当家主母，所以顾德音一直跟着五姨娘身后，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现在经过顾德音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一个事儿，任凭哪个府上的小姐由妾室教养都是一个笑话。如今顾德音年纪已经大了，正是要说亲的时候，自然容不得丝毫马虎，所以也不再刻意让她跟五姨娘亲近。
顾府子嗣艰难，现在统共算起来也就只有顾宛央和顾德音两个女儿。而从一开始顾知祥就知道靠不住顾宛央，那他现在只能尽量给顾德音寻一门好亲事，日后方便照拂顾府。
“德音，想必你今日也乏了，先回房去休息吧。”
“是。”
高孝大军很快就抵达了东夷边境，配合楼玉里应外合，很快就把如今当政的慕容一族逼得毫无退路，结束了其二十年来的残暴统治。
赵飞度得知这个消息时，没有丝毫意外，只是立刻颁发圣旨，在东夷原来的领土上设高安、亳安和静安三郡，从此彻底纳入高孝的版图。除此之外，他还册封夜氏前太子夜无言的女儿夜澜岚为东夷女王，由楼玉辅佐共同治理，此举完全受到了当地百姓的支持。毕竟是高孝出兵灭了残暴的夜氏，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而且还给了很大的自主权给曾以仁政著称的夜氏后人。至于这夜澜岚是真是假，他们丝毫未曾有过怀疑。
当一切处理停当之后，楼玉以东夷女王的名义送了一份厚礼入京。除了东夷当地特产的大小夜明珠以外，更是有一枝品相极佳的千年灵芝。
赵飞度知大夫最喜欢这样的灵药，所以兴匆匆地亲自把这千年灵芝送到了凤栖殿。
顾宛央刚一看到这灵芝就忍不住两眼放光，完全移不开目光，“我一直想要找这样的灵药，偏偏久寻不得，哪知今日却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人生处处是惊喜。”当初天冥专程送给赵挚的那一只元蛊的确是好东西，但偏偏还没有彻底长成，所以顾宛央只能先种到自己的体内。如今有了这千年灵芝的助力，她倒是可以把元蛊种进赵挚的体内，从此给他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这样一来，就算他日后注定担负帝王的责任，她心中也能安稳许多。
“这是楼玉送来的谢礼。”赵飞度道，“既然央儿喜欢，以后不妨让他多送一些过来。”
“这是千年灵芝，可不是俗物，不是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顾宛央道，“如今高安、亳安和静安三郡满目疮痍百废待兴，楼玉肯定要把大部分心思放在政务上你又何必为难他？更何况，我只需要这样一枝灵芝就已经足够。”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略微停顿了一下后便话锋一转，“对了，夫君，如今的东夷女王夜澜岚到底是谁？”
赵飞度微微一笑，“她是唐青云手底下培养的一名暗卫，以前接受过训练，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角色。”
“这就好。”顾宛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真正的夜澜岚现在究竟如何了，有没有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她的事，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我因为郭将军饶了她一命，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罢了，她这个人不提也罢。”顾宛央道，“三日后便是唐青云和喀丝丽的婚礼，我们可是要亲自替他们主持，也不知道到时候究竟会是个怎样的景象。”
赵飞度打趣道，“无论婚礼如何盛大，但当事的两个人无非是一个傻一个羞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