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知。”罗敏冷笑，“你虽然跟燕北王有了婚约，但终究是相府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如此不知道礼义廉耻，背着我们去燕北王府幽会？”
顾宛央有些惊讶，“母亲，我跟燕北王已经有了婚约，这也不能在私底下见面么？”
“混账……”罗敏声音里有了怒意，“只要是未婚的女儿家，都不能跟任何男人私底下相处。你就算跟燕北王有了婚约，但终究还没有嫁过去。你不要脸，我们顾府还要脸。”
顾宛央巧笑嫣然，她等的就是罗敏的这句话。
“母亲，昨儿个女儿见到长姐在莲池跟五皇子私底下相会，所以理所当然地以为既然自己跟燕北王有了婚约，那跟他私底下见一次也没有关系。不过听母亲现在所言，只要是未婚的女儿家都不能跟任何男人私底下相处，那女儿以后一定痛改前非。”
她顿了顿，接着道，“女儿知道，像母亲这样大公无私的人，处事向来公允。所以面对长姐跟女儿犯了同样的错误时，肯定会一视同仁地责罚。不过长姐素来娇弱，还请母亲小惩大诫为好。”
五姨娘突然笑出声来，“原来这府上的嫡长女都没有做得正，也怪不得下面的妹妹受了影响犯同样的错误。”
“五姨娘，我母亲还在这里坐着，顾府什么时候轮得上你说话了？”顾云裳气得鼻子都快歪了，“还有你顾宛央，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跟你没完。”
“长姐，我这个做妹妹的可不敢胡说八道。”顾宛央缓缓道，“你昨日跟五皇子在莲池私会的事情不仅我看到了，四妹妹也看见了呀。”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顾德音立刻道，“我可以作证，三姐姐的话没有假，长姐昨日的确有跟五皇子在花园私会，当时她还专程替五皇子弹奏了一曲呢。”
顾云裳气急败坏，“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我刚回府没多久，德音妹妹的院子都没踏进过半步，怎么可能跟她是一伙的？”顾宛央眉头微皱，“长姐，你不能因为害怕母亲的责罚，就想要颠倒黑白啊。毕竟府上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想要颠倒也颠倒不了。”
“够了。”罗敏有些抵挡不住顾宛央的巧舌如簧，所以冷冷地喝了一声，“你们今日都给我记清楚，以后无论是谁都不能做出逾越规矩的事情，不然家法伺候。”
听闻这样的吩咐，在场的人各怀心事，但却异口同声，“是。”
“德音。”罗敏看了她一眼，眸中有一丝冷意，“你身为千金小姐之躯，却动不动就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母亲，女儿并不是没有理由。”顾德音颇为不服气，“分明是竹染弄坏了我的衣裳，所以我才想要责罚她。”
“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以后再做一件就是。”罗敏道，“你不顾自己身份跟丫鬟计较，而且还伤了你的长姐的脸，还不知错么？”
一想到自己那花容月貌的女儿脸上也许会留下一道疤痕，罗敏心里就恨不得把顾德音掐死。
五姨娘冷笑，“夫人真是好大的口气，什么叫做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那可是云罗双面绣做成的衣裳，是南蛮进贡的贡品，就连宫里的贵人想要一套也难得。四小姐这件衣裳被竹染那丫头毁了，一时心疼想要责罚一下这丫头何错之有？反倒是大小姐遇事不照顾自己的妹妹反而一心护着自己的丫头，这又成何体统？难道我们庶出在这府上连个丫头都比不上了？”
“云罗双面绣做成的衣裳？”罗敏故作不知，“这可是贡品，德音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东西？”
还未等顾德音回答，顾宛央先开了口，“母亲，那件衣裳是女儿送过去的。当初燕北王送的聘礼里有几匹云罗双面绣，女儿统共做了三套衣裳，不仅四妹妹那里有一件，二姐姐那里也有。”
罗敏面色阴沉得可怕，“宛央，你们姐妹之间互相送礼物增进感情不是不可以，但为什么你二姐姐和四妹妹都有衣裳，偏偏你长姐没有？”
第44章 你想一亲芳泽吗
对于罗敏而言，这顾宛央给府上的女儿都送了一套，却唯独把云裳落下，分明是故意挑事。
“母亲，那云罗双面绣当真有那么贵重么？”顾宛央故作惊讶，“女儿长年呆在乡野小村，完全不识衣料的好坏。我只当那只是普通的料子，而大姐是府上的嫡长女，生得又如此美丽，这料子自然是配她不上，所以才敢没有送她。”
罗敏冷眼看她，“一派胡言。”
就算顾宛央不认识衣料，但那做衣裳的裁缝能不认识吗？她这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故意膈应他们母女。
“母亲，女儿真的没有胡言。”顾宛央缓缓道，“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我身边的银霜，我当时还特意差她单独送了一块上好的玉佩去清漪苑给长姐呢。”
顾宛央不提还好，一提顾云裳就更加生气。她送过去的那块玉佩，也就是普通的成色，跟那云罗双面绣做成的衣裳简直是天差地别。
话音刚落，五姨娘又开了口，“夫人，三小姐刚满月就被送到了那乡野小村，哪里会有机会见识这些奇珍异宝。她不识这云罗双面绣的宝贵之处，自然是情有可原。”
“五姨娘。”顾云裳怒气冲冲，“你就被顾宛央的一件衣裳收买了么，今天句句向着她说话？”
五姨娘皮笑肉不笑，“刚才三小姐已经说过了，自从她回府以后我们两个院子根本没有什么往来，何来收买一说？夫人，妾身虽然是偏房，但难道这相府现在连说句肺腑之言都不允许了么？”
“你不要添乱。”罗敏尽量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气，“这件事哪怕宛央不是故意的，但终究还是她做得不够妥当。她们四个是姐妹，哪里有送礼物不送一样的道理？”
闻言，顾宛央点头，“这件事情的确是女儿考虑得不周到，还请母亲和长姐原谅。”
“罢了，这些都是小事而已。”罗敏假装漫不经心地道，“宛央，你回头再送一套云罗双面绣的衣裳给你长姐，也算是皆大欢喜。”
她知道顾云裳特别喜欢云罗双面绣，所以方才有了这样一个主意。
“母亲，请恕女儿不能从命？”
顾云裳大怒，“顾宛央，你连母亲的命令也敢违逆？”
自从上次见过苏莞青穿过云罗双面绣做成的衣裳后，她就羡慕得不得了，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穿上那样贵重的衣裳。方才罗敏提出那样得要求以后，她心中一阵窃喜，原本以为志在必得。哪知道顾宛央却一口拒绝，她焉能甘心？
“长姐，你实在是误会了。”顾宛央不卑不亢地道，“不是我要违逆母亲的意思，实在是我那里已经没有那样的衣料。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我院子里翻找。”
顾云裳不依不饶，“你有衣料给二妹和四妹做衣裳，却唯独落下我，分明是故意的。”
“长姐，我那里是真的没有衣料了，绝对不是故意的。”顾宛央道，“我记得父亲和母亲前几天答应过要花重金替我置办衣裳和首饰，到时候我分姐姐一些好的，如何？”
见顾宛央提到这一茬，罗敏脸色更黑了。她本来就不愿意花那么多银子替顾宛央置办，所以能拖着就拖，哪知道顾宛央今日却主动提了起来，她心中怎么会舒坦？
“罢了，没衣料就没衣料。”罗敏道，“云裳，横竖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你是嫡长女，何必辱没自己的身份为了这么个物件置气？”
顾云裳原本还不服气，但见罗敏的神色，只好暂时把这口气咽下去。
罗敏接着道，“德音，你今日伤了云裳，自然不能轻易饶恕。就罚你禁足一个月，在自己的院子里闭门思过。”
顾德音不服气，原本还想争辩，但一旁的五姨娘不动声色地拉了她一把，她也不再多言。毕竟她只是府上一个小小的庶女，没有顾宛央背后那么强大的靠山，以后得婚事还被拿捏在夫人的手里，自然不能把罗敏彻底得罪。
“女儿谨记母亲的教诲，一定好好地思过。”
这场混乱以罗敏的气势汹汹开始，但终究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对顾宛央没有丝毫影响。
她回到倚梅苑时，赵飞度已经在坐在闺房里等待。
“怎么这么晚？”
“还不是我那位母亲和长姐的缘故？”顾宛央笑道，“反正她们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无论什么事情都得带上我。”
“她们又为难你了？”
“她们什么时候不为难？”顾宛央道，“不过我现在也算看清了，她们母女就是个笑话，我没事就陪她们玩玩儿，乐呵乐呵一下，也当是给自己的生活添点儿乐趣。”
“你倒是想得挺开。”
“不想得开又能怎样？”顾宛央笑道，“难道我把自己的精力花在跟她们之间的争斗上，非要搞到你死我活才肯罢休？我有那样好的精力，还不如多花点儿心思在开医馆这件事情上。”
“也是。”赵飞度表示同意，“这对母女愚蠢至极，确实不用花时间在她们身上。”
第二日一大早，罗敏的侄子罗中就听从她的吩咐来到丞相府上拜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