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是罗中表哥?”顾宛央故作惊讶,“母亲,既然是表哥,那他刚才又何必鬼鬼祟祟?”
罗中见自己姑母来了有人撑腰,索性大喊出来,“顾宛央,谁鬼鬼祟祟了,分明是你写信让我来这里等你。”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这时候,顾宛央走到罗中面前,上去就是狠狠地两巴掌扇到了他脸上。她的手劲儿不小,他脸上瞬间就火辣辣地疼。
顾云裳立刻跳了出来,“宛央,父亲和母亲都在这里,你凭什么打罗中表哥。莫非他口中所言都是真的,你急着掩饰才这样做。”
顾宛央看着顾云裳,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我打罗中,是因为他故意诋毁我的清誉。长姐,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的话,我连你也一起打。”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凛冽,锋利如刀,顾云裳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与她对视。她拿顾宛央无可奈何,只好抓住顾知祥的衣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父亲,你看宛央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女儿真的好害怕。”
“长姐,你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装什么白莲花?”顾宛央实在是看不惯她的模样,“我虽然从小被养在乡野,但也知道一个女儿家若是被人诋毁清誉的话,一定要誓死捍卫。你刚才一无所知就顺着罗中的话暗指我私会他人,我打你又怎么了?”
“够了。”顾知祥大吼,“宛央,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有燕北王给你撑腰就无法无天了?云裳是你的长姐,乍一听到罗中的话对你有所怀疑也属正常。你作为妹妹,凭什么扬言要打她?”
“父亲,女儿从来没有凭借燕北王的势力作威作福的想法。”顾宛央道,“姐友妹恭,当姐姐的都不爱护妹妹,我这个做妹妹的何必尊重她?更何况女子清誉大于生命,我一时急了说那么一两句过激的话,又有何不妥?你作为我的父亲,没有想过怎样安慰被诋毁的女儿,反而厉声责备,何其伤人?莫非在父亲的心中,也觉得这件事真的如罗中所言,是女儿写信约他私底下相会?”
顾知祥斜睨了她一眼,“除非你能证明自己清白。”
这个女儿越发不受管制,如果能借今天的事情打压,让她安分一点儿,他倒是乐见其成。
顾宛央冷笑,“父亲,你果然是一个好父亲。”
说完,她转过头看向罗中,“你说我写信约你私会,那现在那封信在哪里?”
“就在我身上。”
他怕顾宛央会突然变卦,所以故意把那封信留了下来。
闻言,顾知祥看了一旁的护卫一眼,他立刻搜了搜罗中的怀里,果然发现了一封信。
顾知祥打开一看,脸色阴沉,眸色冰冷地看了顾云裳一眼。
顾宛央问道,“父亲,表哥说这是女儿写的信,能不能让女儿看看?”
顾知祥把那张纸揉成了一团,“不过是风花雪月的诗罢了,不值得一看。”
罗敏忍不住道,“相爷,中儿既然说这是宛央写的信,那就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如果不是宛央写的,那不正好证明她的清白。但若真的是她写的,相爷也不能姑息,免得日后酿出更大的祸端。”
她见顾知祥的脸色阴沉,还以为他是为了脸面故意隐瞒,所以才有了这样一番话。
顾知祥已经不耐烦,“都说了不值得一看,你还提这一茬干什么?”
言罢,顾知祥便想把那封信撕了。顾宛央向赵叶使了一个眼神,她立刻心神领会从顾知祥手里抢回了那封信递到顾宛央的手上。
只听见顾宛央的语气里满是惊讶,“咦,这封信并不是出自我的手,分明是长姐的字迹。”
第47章 你打算怎么处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个个难以置信地看向顾云裳。只有顾知祥冷冷地看着顾宛央,脸色阴沉。
他刚才看到那封信的第一眼就知道是自己大女儿的字迹,所以想要隐瞒,没想到却被赵叶抢了过去,还被自己这个难缠的三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顾宛央,你血口喷人。”顾云裳气急败坏,“我今天也就在母亲的房里跟罗中表哥说了几句话而已,私底下跟他根本没有书信来往。你故意败坏我的清誉,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她压根儿就没给罗中写过信,所以断定顾宛央是信口胡说,就是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
“我可没说你跟他私底下有书信来往哦。我只是说,我手里这封以我的名义邀请他来莲池私会的书信是你的字迹。”顾宛央浅浅一笑,“长姐,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写这样一封信?”
“你胡说,我从来没有写过这样一封信。”
“父亲和母亲都在这里,我可不敢胡说八道。”顾宛央道,“那日妹妹我去母亲房里请安的时候,恰好看见长姐正在母亲那里练字,那字迹和这封信里面的一模一样,所以你跟本没办法不承认。”
她顿了顿,看向顾知祥,“父亲,既然长姐百般抵赖,那不如派人去她屋子里拿出素日里写的字来对比。到时候女儿到底有没有冤枉她,自然是一辩便知。”
罗敏见顾知祥的神色不对,这时候才意识到那封信可能真的出自自己女儿之手,心里瞬间有些慌了。
“放肆。此事你父亲自有定夺,你在这里咄咄逼人成何体统?”
“姐姐害妹妹,本来就不成体统,那我又何必再在乎什么体统不体统?”顾宛央毫不示弱,“父亲,母亲,现在府上的一半人都在这里看着,你们如果决定把此事压下去,不比对笔迹,女儿也就算了。但他日若是有人嘴上不严实,在这城中传出丞相府偏心嫡长女,纵容她陷害三女儿的传闻,那可怪不得女儿。”
顾知祥冷笑,谁不知道丞相府的下人嘴巴严实。就算他日真的有那样的传闻,也只能是顾宛央的人传出去的。
顾宛央又补充了一句,“父亲母亲偏爱长姐多一点儿也是人之常情,女儿也能理解,毕竟人心都是偏的。反正我刚满月酒被送到了西南的小山村,已经习惯了这种偏心,绝对不敢怪父亲母亲。”
此言一出,顾知祥几乎快要被气得吐血。她虽然一直强调自己不会怪任何人,但话里话外一直在指责他偏心。如果比对字迹,顾云裳就免不了一顿责罚。如果不比对字迹,自己就会落得个偏心的名声。他掂量了一下,终于做出了决断。
“立刻去大小姐的院子里取她平日里练字的帖子。其他人,先跟我回大厅。”
他是当朝宰相,如果落下一个偏心的名声,定然对仕途不利,所以毅然选择了先保自己。就算以后云裳陷害宛央的事情传出去,也不过是女儿家之间上不得台面的玩笑罢了。只要自己一直稳稳地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今天这件事就会逐渐被压下去。
罗敏心知不好,但也无法在众人面前驳了顾知祥的面子,只好想着待会儿见机行事。
众人刚回到大厅没多久,赵飞度突然从外面款款而来,顾知祥和罗敏脸色瞬间大变。如今再添了这个煞神,今晚这丞相府怕是难以安宁。
顾宛央也有些意外,虽然他经常会来自己这里睡觉,但还没有这样公然在夜里出现在府里。
顾知祥行了礼,“不知道燕北王深夜驾临府上有何贵干?”
赵飞度压根儿就没看他,反而朝顾宛央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顾宛央依言走了过去,含笑道,“王爷,什么事啊?”
只见他突然伸手在她的脑门上用力一戳,“听说你又给本王我丢脸了?”
顾宛央很懵,“我哪里敢给王爷丢脸?”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只要有人欺负你,不管对方是谁,直接用我送给你的匕首往对方心窝子里狠狠地一戳,死了算我的,怎么到现在都记不住,整天还被人欺负?”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清淡,但顾府在场的人听了都不免心惊。这燕北王煞神的称号,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罗敏心里更是慌得不行,万一他待会儿又想要自己女儿的命,那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里,她就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顾知祥。
她的意思顾知祥自然是明白,他一直在顾云裳身上寄予了厚望,花了很多时间和心血去培养,自然不会轻易让她沦为弃子。更顾知祥道,“燕北王此言差矣,宛央是我们相府的嫡出小姐,我们怎么可能让她被人欺负?”
“丞相大人说这句话就有些不要脸了。”赵飞度冷冷地道,“本王第一次见顾宛央的时候,她正被人欺负得惨,哪里有相府嫡出小姐的模样?”
闻言,顾宛央实在是有些想笑,但又不得不忍住,实在是憋坏了。
正在这时候,有护卫把顾云裳的练字帖取了过来,交到了顾知祥的手上。
见状,顾宛央把那封信拿到了顾知祥面前,笑意盈盈地道,“父亲,我们不如请燕北王一起对比一下这字迹究竟是不是出自大姐之手。”
话音刚落,赵飞度道,“替人对比字迹,本王倒是喜欢。”
言罢,他便拿过那封信和顾云裳的字帖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