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离拾起火把,仔细观察这的地势,“这是一个被猎人遗忘的陷阱。“
白梦蝶疑惑,陷阱?
“你看,这洞约莫二寻深,山上滚下的落石恰好击中削尖的木椎。“说着俯下身去,指了指脚边的碎石,”若不是这些碎石,你我恐怕方才摔下后……“
“一命呜呼!这也太可怕了。“白梦蝶脱口而出,还顺便发表了一番感叹,打断了男子的叙述。
夏侯离不知道平时端庄秀气的白梦蝶竟会说出这么一个词来,颇感意外,眼前的女子不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让他很陌生,但是却莫名地很想亲近:“一命呜呼?还不至于这么严重。”
“呵呵呵,”白梦蝶觉得自己真是头猪,说话都不经过大脑思考,这话接得,太尴尬了,好歹还是大家闺秀,于是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今天也够闹腾的,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休息。“
她说完打了个呵欠,不再看向男子,径直坐了下来,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轻轻揉揉酸痛的脚踝,锤锤小腿,山路不好走,更何况是夜晚,免不了磕磕绊绊,而且之前双脚还被人绑住,根本就打不直,别提有多难受了。
“嗯。”夏侯离点点头。
夏侯离本来想在这个小小的地方找点干树枝之类的点燃驱寒,可白梦蝶偏说这样有火光,要是陈欢一行人过来肯定会被发现的,在他尚未恢复力气之前,这样做太危险了,保不准又被抓回去,便果断制止了他。
夏侯离拗不过她,只好放弃。
初春的气温本来就尚未完全回升,昼夜温差大,山上的气温更是要低得多得多。
夏侯离本就是练武之人,自然是有基本御寒能力,不至于被冻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寒冷的感觉,还算能扛住,反观一侧的白梦蝶,都把自己缩在一起了,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嘴里不停呵出热气,女孩子肯定不比男子耐寒。
他面露难色,之前的火把早就熄灭了,身上又没有生火的器具,如墨一般的眸子注视着远方,像是在想什么问题,棱骨分明的手指在衣襟上停留片刻,最终,将自己的外衫褪下,披在女子身上,动作轻柔。
白梦蝶察觉道身上多了件衣服,倏地睁开眼眸,呆呆望着夏侯离,不知该说什么好。
“披上吧,暖和。”
夏侯离面无表情,淡淡地对她说道。
“你不冷么?”白梦蝶觉得还是把衣服还给他比较好,将衣服从身上褪下,递了过去。
手悬在半空中,也不见男子竟无半分接住之意。
夏侯离眉心一拧,她拒绝了?
他伸手接过那件衣服,但并没有着急穿上,反而俯下身来,直接披在白梦蝶身上,将女子脖子以下捂得严严实实。
白梦蝶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大粽子,就差没在外面缠上绳子了。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她总觉得夏侯离好像对她特别上心,她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脱口而出就问了出来。
下一秒,她就后悔了,这么问会不会让他觉得太那啥了,天哪,她现在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夏侯离垂眸,是啊,他怎么对她这么好,谁知道呢,说不上来为什么,看她被小二带上楼去,他觉得不妙,跟了上去;听她说自愿留在山洞,他心都能提到嗓子眼儿了,逼迫自己用内力挣脱束缚;看到她在寒夜中瑟瑟发抖,他的心拧成一块,鬼使神差地给她披上衣服。
或许,她是白段枫最疼的妹妹,他理应照顾好她。
夏侯离在旁边坐下,抬头望着狭窄的洞口,良久,“白将军是我恩师,白段枫于我而言,是生死之交。”
言下之意,你是他师傅的女儿,又是他基友的妹妹,他怎么都要保你平安。
还好,是她多想了。
白梦蝶透过洞口看外面的残月,月华如练,天上星星三三两两。
孤单,无聊,油然而生。
白梦蝶脑海中滑过一个念头,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接着从裹得严实的衣服中伸出手来,戳了戳旁边一样没有睡的夏侯离,问道: “你困吗?”
夏侯离诧异地看向她,嘴角发出“嗯”的一声疑问。
“小心脚下。”
“大家都走快点。”
白梦蝶听见外面有嘈杂声,脸色骤变,如同惊弓之鸟。
听窸窣声应该有不少人。
她笃定这是陈欢醒后带着手下在搜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捂住夏侯离的嘴,让他别讲了。
安静,保命要紧。
心里暗暗祈祷:看不见这个不起眼的陷阱,看不见看不见,赶紧走。
由于紧张,捂住夏侯离唇的力道不由加大了些许。
当白梦蝶手覆上夏侯唇时,他眉心一拧。
女子手心冰冷,宛若千年玄冰,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夏侯离虽然浑身无力,但作为一名征战沙场的将领,耳朵及其灵敏,听到上面的谈话声,眉心缓缓舒展开来,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
他费力将唇上的小手轻轻移开,语气平淡:“是元吉。”
白梦蝶见过他的随从,但却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同他聊过天,自然是对他的声音感到陌生。
“元吉?”她眉心紧蹙,疑惑问道。
“自己人……“说着,夏侯离便急促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她就着月光,发现了男子的不对劲。
他的脸色很不正常,不是惨白,但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脸色,眉眼间透露着疲惫,身子软绵绵靠在土墙上,宛若一根轻飘飘的稻草,风一吹,便会飘到很远很远。
不知道是因为强行运功受了内伤,还是因为缺水,他的嘴唇开始微微泛白,失去血色。
他很虚弱。
什么都没说,她果断站了起来,拼命冲着外面喊叫:“这里!我们在这里!”
知道外面的不是敌人,而是队友,她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得赶快把他救出去。
“六皇子在这里,快撑不住了!有人吗?”
她扯着嗓子喊叫。
夏侯离嘴角一抽,撑不住了?
洞口不大,直径约莫一尺,但里面却有些深。
元吉拿火把探明,果然看到了靠在一旁面带疲色的夏侯离,以为是受了极重的创伤,吓得不轻:“属下救驾来迟,请六皇子恕罪,姑娘受惊了。“
白梦蝶没时间和元吉废话,指了指嘴唇苍白的夏侯离:“元吉是吧,快点把他救出去。“
淡定从容,丝毫没有方才的害怕样。
片刻,两人都被救了上来。
因为下面很冷,也没什么东西取暖,白梦蝶在上来前脚差不多都冻得失去知觉了,就是现在你她的腿掰骨折,她也丝毫不会感到疼痛,所以走路的步伐都是僵硬无比。
“二妹妹!”
闻声,白梦蝶知道白段枫也来了。
这次,元吉和白段枫各带一队人马,分别朝两个不同的方向搜寻。
元吉在找到两人时就叫手下去通知白段枫。
这会儿,白段枫刚好赶来。
白段枫知道人已经找到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哪知他火急火燎赶过来,竟看到一瘸一拐的白梦蝶正费力前行。
那帮匪贼究竟将她怎么了?腿折了?
好大的胆子,这次他非得将那群人拨皮抽筋不可!
他的妹妹岂是让人随便欺负的!
顿时,怒火在胸中燃烧,双眸猩红,盱衡扼腕。
一个箭步上前扶住蹒跚的白梦蝶。
白梦蝶看出了他眼中的怒意,吓得打了个冷颤,这是她第一次见白段枫动怒,在她是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不喜怒之人。
“只是冻久了,脚僵住了,不碍事的。”
白梦蝶对白段枫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告诉他自己没事,好让他安心。
虽然白梦蝶这么说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围着白梦蝶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确定是真的没有大碍后,才呼地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有点担心地望着白梦蝶,神情复杂:“走吧,父亲这次恐怕要动怒了。”
“没用的,父亲之前都不让我来寻你。“
言下之意,你爹被你气来都不想管你了,自生自灭吧,孩子。
怎么今天出个门代价这么大,一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她现在刚从贼窝里逃生,又是个正宗的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么黑暗、凶残的画面,还险些沦为“社会蝶”——压寨夫人,又在寒风中待了一宿,心灵脆弱,照理说爹妈应该担心她,回来之后得安慰安慰,驱除她心里的阴影,怎么一到她这里全变了呢,自己老爸不让人来找她,回去之后指不定还要打她,要不是上次偷听了白战宇和大娘子的谈话,她真的以为自己是抱养的。
“对了,二哥,你知道软骨散吗?“
白梦蝶忽然想起夏侯离强行运功导致现在十分虚弱,想问问到底又多大危害。
白段枫刚才老远就看见夏侯离被救上来时状态不对,本来过去看看的,谁知一看见白梦蝶那蹒跚样,一着急、一生气就全忘了,联想到两人是从底下救上来,依照夏侯离的武功,怎会落得如此狼狈,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莫非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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