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靖低笑出声,这个诱人有磁性的声音,她许久没有听过了,遇见他时的心绪起伏,又涌上心头。
只听他道:“皎儿,我张若靖在此向你保证,日后我的生命里,只有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未婚妻。”
怎么能什么都让小姑娘先说出口,他是男人,他应该为她撑起一片天。
“我当然愿意!”
他拥着她,手腕上戴的是她新送的手表,哀叹一声,“可恨这里地方不对。”
“你还想做什么?”
“你说呢?”
她红着脸推开他,去宿舍里取了一样东西,跟他回了住处。
三层小楼内,谢文衿早早躲了出去,唐皎宿舍又不能让他进去,两个人想独处的话,只能回这里。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时,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互相依偎着,唱片响起优美的乐曲,让人心生平静。
什么话都没有说,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窗外偶有鸟儿飞过,带起一阵叽叽喳喳地吵闹。
他将她的手放进掌心,好像找到了新型玩具,玩的不亦乐乎。
一年不见,她个头蹿了,身材也苗条起来,但她的手却软软绵绵,摸起来肉呼呼的,右手中指上,还有经常提笔写字磨出来的茧子。
手指流连在那个小鼓包上,他更心疼了。
她低头看着两人双手交握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好看,手指都有些变形了。”
“瞎说,”他亲了亲她的眼角,“这是你辛勤书写得到的成绩,它见证了你的成长,如果不是你,哪里来的涅槃和文报。”
她弯起嘴角,喜欢他夸奖她,“自从知道我在准备长篇小说,杨之笙就没再同我说过文报发展的事情。”
“一切有我,你放心,文报稳步发展,徽城已经没有它的对手了,牢牢站稳了脚跟,业务不在上涨到达了瓶颈期,但绝对当的上业内龙头,话说你的长篇小说写的如何了?为了写作,你给我写的信都变的简短了。”
这是在跟她撒娇?
唐皎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他,一时有些新奇,扭过身子去瞧他,好心情道:“已经写完了,你要看吗?”
张若靖也颇为讶异她的迅速,“这么快就写完了,快拿来我看看。”
她跳下沙发,将从宿舍中取回的书递给他。
他陪她取书也未曾多想,认为是她要用它打发闲暇时间,现在她把这本书放在了他的眼前。
“你,在英国已经出版了?怎么都没跟我说?”
英文印刷的《双生花》被放在他的手里,她神情不似之前那般轻松,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若靖,你说过,我身上有很多谜团,我曾回答,那是我的秘密,现在我将秘密写进了这本书中,想作为礼物亲自送到你的手上,这本书是印刷出来的第一本书,伊丽莎白向我讨要,我都没给,一直给你留着。”
她目光透着哀切,如同以往那个看似在他身旁,却好像冷漠的只是一个泡影的人。
他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安与胆怯,这简直不能想象,他的小姑娘有谋略,会用计策,强大地护在姆妈和哥哥身前,怎么能流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
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怀中,她跌坐在沙发上,侧脸贴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有晶莹的泪水划过,打湿他的衣襟。
“不怕,我在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他圈住她,让她紧紧靠着自己,翻开了《双生花》的第一页。
细风吹起窗纱,静谧的房间中,只有一页一页地翻书声,不知何时,唐皎情绪缓和,窝在他怀中,跟着他又细细品读一遍这本书。
《双生花》写完后,她再也没有读过,此时跟着从头看过,好像又经历了一遍前世的体验,只不过这种揪心后悔的感觉,随着他不断地翻阅,离她越来越远。
她的人生已经改变了,不会再像前世一般不堪。
姐妹两个人的命运接近尾声,在看到姐姐嫁人离婚回到原先的老房子,却看见自己好朋友变成了姨娘时,张若靖紧紧蹙起眉。
当姐姐经历战争,因中弹身亡时,他甚至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气,唯有怀中真实存在的唐皎,才能唤回他的一丝理智。
文中妹妹的真命天子出现时,他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是他,举止神态都跟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出国留学又扣上了唐皎现在的经历,这本书,就像是唐皎人生的浓缩版。
她的父亲曾想让她嫁给秦清贵,而她的朋友卢芊芊当了她父亲的姨娘,一切都看似有迹可循。
最后一页看完时,天都已经黑了,柔和的灯光散在身上,两人呼吸声交织,良久,他将脸埋进她的发中,一语未发,什么都没有问,但他什么都懂了。
唐皎摸到他的脸,冰凉的手指贴在他的皮肤上,“我做过一个梦,在梦里经历和姐姐差不多的事情,我时常会疑惑,那都是真的吗?但我不敢赌,所以你见到了在报纸上被大家说成恶毒的我。”
她没有办法向他解释她重生而来,只能将其变成做梦。
“皎儿,别说了。”张若靖捉住她的手,一个转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爱怜的望着她,不断的亲吻着她的脸。
从额头到眼睛,到她小巧挺拔的鼻头,“我只知道,在我面前的是你,谢谢,谢谢你告诉我,对我敞开心扉。”
“你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别多想。”
他含住那个喋喋不休,不断张开的红唇,将她所有未尽之言尽数吞进腹中,用他的行动表达对她的珍爱。
不再似出国告别时的撕心裂肺,他温和又小心的同她互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去描绘她的唇形,极尽自己守护之意。
担忧、焦躁,呼啦一下,全都被她抛之脑外,她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小手死死攥住他的衣领,仿佛抓住大海中唯一的一盏明灯。
她的明灯。
等两人分开,唐皎瀑布似的黑发铺在身下,身躯娇喘,眸中清明涣散,还小小的叫了一声,“若靖?”
这一声让他头皮发麻,心脏猛地一缩,一股明明陌生,却又能让他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欲望,彻底唤醒了他。
不能,不可以。
他离开她,翻身下地,灌下满满一大杯冷水。
唐皎迷茫的看着他一系列动作,理智一点一点回归,后知后觉他在做什么,全身染上胭脂红。
乖巧的从沙发上爬起坐好,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压出褶皱的衣服,梳拢好头发,她的目光始终跟随在他的身上。
褪去玩世不恭的张若靖,和记忆中那个杀伐果断,沉默不语的人重合在一起,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谁说她不爱颜?
他笔直有力的双腿在她眼前晃悠,他的胸膛让她知道什么叫安全感,他帅气又迷人,不做任何表情的脸,独有他的韵味。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他回避着唐皎的目光,拿起自己的西装套在她身上。
唐皎伸手勾住他为她系衣扣的手,摩擦着他的指腹,眸中坦荡,她在英国待了一年,或多或少被影响到,但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微微红肿的唇张开闭合,“你想让我今天晚上留下来吗?”
今晚,留,下来?
不同的字组合在一起,威力是巨大的,张若靖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面庞抽搐,显然在忍耐着什么。
她的手指不放过他,像是孩童的拉钩钩。
他倏地站起来,没舍得甩开她的手,俯身向下看去,见她也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忐忑中有着坚定。
另一只手抚着额头,低声笑了起来。
半跪在她的面前,他反客为主,将她的小手整个包裹起来,轻轻的在她唇上碰了一下,“皎儿,不要着急,等我们成婚,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男人,骨子里藏着传统,被拒绝后,让她羞的没脸看他。
“我送你回去,我们明天再见。”
“好。”
在伦敦的日子,每过一天,都让唐皎对他更加依赖一分,不想和他分别的情绪越来越重。
可他是徽城的大都督,忙里偷闲跟着谢文衿打着追查文物的幌子过来找她,已经颇为不易,又怎能让他为了她误了正事。
唐皎来伦敦这一年里,忙着学习、写书,根本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城市,这回,跟着张若靖将其逛了个遍。
他们一起去游湖,一起参观博物馆,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去了许许多多的地方。
英国皇室给唐皎递了舞会的邀请函,本质上就是大型的相亲现场,她带着他出席,高调又张扬的向他们宣布,这是她唐皎的未婚夫。
这里是唐皎的主场。
伊丽莎白闷闷不乐的看着两人在人群中如鱼得水,讨厌的看着张若靖在占唐皎便宜,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小甜饼的喜爱。
有贵族小姐亲口问出,她们跟公主殿下走的近,自然听说过这位厨子先生。
唐皎却自豪道:“他是《双生花》里妹妹意中人的原型,我的挚爱,同时,他也是华国徽城的大都督,并非你们口中的厨师,做菜,不过是他愿意做给我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