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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从懿而终 (琵琶桑柔)


  “孩儿给汗阿玛请安!”翌日走完噶禄的丧事流程后,胤褆即往延禧宫探望惠妃,正巧遇上康熙与惠妃共进午膳,赶忙上前打千儿行礼。
  “坐下用膳罢,今儿你辛苦了。咱们父子也好久没有一同进膳了吧?”康熙眉眼含笑地吩咐他起身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杌子上,“今儿这天真热啊,瞧你一头的汗!”
  “送噶禄大人最后一程,是孩儿应当应分的事,大人的抚养之恩,胤禔没齿难忘。”这是康熙第一次对胤褆委以重任,又是送别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人,胤褆自然十分尽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回来的路上经过你堂舅姥爷的宅邸,有没有去问个安?”
  康熙忽然抛出的这个问题,让惠妃母子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惠妃低着头,不断在下面做摆手的动作暗示胤褆。
  “纳兰明珠目无国法,贪得无厌,利益熏心,孩儿没有这样的舅姥爷。”胤褆站起身来作揖,字句铿锵有力,一副决绝的口气。
  “你刚才说‘抚养之恩,没齿难忘’,这实在很好——”康熙并没有立即表态,只是泰然自若笑道,“你对噶禄能够如此,但是朕记得……当年明珠对你额涅似乎也是有恩的吧?”
  当康熙将目光放到惠妃身上时,她不得不试图躲避,只垂头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事情的发展大大超乎了她的意料。
  “可是……纳兰明珠贪赃枉法,难道不应该跟他划清界限吗?”胤褆年轻气盛,又是个一根筋的人,见康熙说出这番话,一时不能接受。
  “明珠只不过是贪婪了些,却也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朕罢免了他的官职是不假,可也没让你们六亲不认啊?”康熙这句话几乎将惠妃的眼泪说下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后你若得空,还是要常常去探望他,也当替你额涅聊表孝心了。”
  “孩……孩儿遵旨。”自打明珠罢相之后,胤褆一直被惠妃反复教育要跟纳兰明珠一家减少往来,要暂避风头以免惹祸上身。今日康熙这番话无疑给母子二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将来若是有机会,倘若那明珠能够悔过自新,朕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呢!”
  “臣……臣妾替纳兰一家谢主隆恩!”自十几岁由堂叔做主送进紫禁城,惠妃的肩上便担负了太多荣辱。过去她总觉得在这紫禁城里得不到一个如意郎君,心里总有几分怨恨纳兰明珠,直到康熙说出这句话,她忽然发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匍匐谢恩时不禁泪流满面。
  且说因胤礽如今已有十六岁,康熙见他颇为聪慧,又想他将来是国之储君,便时常拿朝堂上的一些“难题”来考他。这日晌午,他又被一个“难题”困惑得茶饭不思,一个人在御花园的堆秀山下发呆。
  “保成,你在想什么呢?”
  胤礽完全不知道佟懿儿是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来的,等他回过神来时不禁吃了一惊。
  “给……给皇贵妃额涅请安!”
  “瞧把你给吓得——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佟懿儿正想像几年前一样摸摸胤礽的头,却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了,已经是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
  “孩儿在琢磨汗阿玛给出的题目,一不小心就走神了,请额涅见谅——”虽然胤礽的身体已经长得十分壮实,但他在佟懿儿面前依旧一派天真,他嘿嘿笑了两声,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也就这面假山下面绿树成荫,稍微凉快一些……孩儿的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愿不愿意跟我说说,让你脑子成浆糊的事儿是什么?”佟懿儿在一片太湖石上坐下,和颜悦色地与胤礽聊起天来,“与其一个人闷着头想,不如大家集思广益啊!”
  “现在江南那边治河的大臣们起了分歧……其实原来分歧就挺大的。”胤礽一开口,佟懿儿便知道这件让胤礽至今毫无头绪的事一定跟河务有关了,“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闹得更凶了,于成龙大人觉得靳辅大人治河的法子会淹没农田,反复上书弹劾——可是靳辅大人却坚持自己的方案,也给汗阿玛上折子……所以汗阿玛问孩儿,应该听谁的意见。”
  “那……你觉得应该听谁的?”佟懿儿莞尔一笑,心想康熙可真会难为人,这个问题在他自己想来也是个烫手山芋,何况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呢?
  “孩儿今儿问了索相,索相说……说靳辅大人不是好东西——”原来胤礽在问佟懿儿之前已经先问过自己的叔姥爷了,怪不得他会愁眉不展,“孩儿觉得……索相这么说是不是有些意气用事了?”
  “其实你不是为难你汗阿玛出给你的题目,是为难你叔姥爷给的答案,对吗?”佟懿儿心里暗自高兴,自己这么多年来对胤礽潜移默化的影响看来已经发挥了作用,敢于质疑索额图,是胤礽成长的关键一步。
  “嗯……虽然孩儿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但是大臣们只是意见不同而已,用不着攻击人品吧?”胤礽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在这份难得的困惑里,佟懿儿似乎看到了希望。
  “你说得对,就像你汗阿玛处理纳兰明珠的事情一样,一是一,二是二,让他回家反省自察就好。”佟懿儿料想这也是康熙希望胤礽从这道“难题”中学会的道理,现在提前“剧透”给胤礽,康熙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第96章 权宜之计
  “唉……头疼——头疼得很!”夏日炎炎, 穿一身湖蓝色宁绸衫子的康熙一头栽在承乾宫偏殿的一张竹藤躺椅中,将自题的御制诗扇盖在脸上。佟懿儿接过玉衡递来的湿帕坐到康熙身边的梨花木杌子上。
  “最近您好像经常头疼啊,之前太医不是来瞧过,说吃几服药就好?”佟懿儿当然知道康熙的“病根”在哪儿,只见她轻轻移开康熙脸上的扇子, 用湿帕抹了抹他的额头道, “还说您算是半个医家, 到底有没有按时服药啊?”
  “吃了药也没用,天天上朝面对这些破事儿, 头能不疼么?”一向在外头顶天立地的康熙一回到佟懿儿这里时常就像个病猫似的,他举起手来按住佟懿儿覆在额上的纤纤玉指,摇了摇头, “朕还以为那河工跟三藩似的,折腾个十年九载也该结束了……现在看起来,是朕‘轻敌’咯!”
  “所以您自个儿熬不住了, 就拉着保成那孩子一块儿‘下河’?懿儿瞧你们父子两个都快魔怔了!”二十年过去, 康熙心心念念的“小目标”还没有达成, 佟懿儿从侧面望去, 他的头上已生出白发数茎。
  “他……他跟你说了?”康熙忽然挣扎着坐起来,瞪大眼睛看她道, “所以……免治靳辅之罪的主意是你出的?”
  “懿儿没出主意,不过是见他困惑, 开导他几句罢了——主意是他自个儿拿的。”听康熙说胤礽请求赦免靳辅, 佟懿儿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轻松的神色, 只要他没有听索额图的教唆,一切就还在佟懿儿的控制范围内。
  “困惑?什么困惑?”康熙眯起眼睛,佟懿儿知道这说明他已经有所警觉了——能给胤礽带来困惑的人必定是索额图无疑。
  “朝中局势复杂,一个小孩子有疑惑不是很正常么?”佟懿儿虽然知道扳倒索额图是迟早的事,但她同样知道现在绝不是最好的时机,更何况索额图毕竟是她的三舅,作为外甥女的她也想给舅舅留一点体面,给赫舍里家族留一点体面。
  “你说得对……这些事对保成来说的确是太复杂了,朕不该难为他——”看着佟懿儿依旧澄澈的眼睛,康熙忽然想起胤礽当时望向自己的也是一模一样的一双眸子,忽然心生感触,将佟懿儿拥在自己膝上,“朕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不是也有许多事不明白么……”
  “那您现在想明白了么?”佟懿儿趴在康熙膝上玩弄着他腰上的玉坠,“真希望您快些想明白,这样您头上的白发还能少几根。”
  “朕……有白头发了?”佟懿儿这样一说,康熙立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嘿然一笑,“一会儿你替朕拔了罢!”
  “懿儿下手不知轻重,还是等一会儿靖月丫头歇中觉醒来帮您拔罢!”佟懿儿抬起头整了整鬓边的碎发,“她自个儿就最怕疼了,肯定也不敢对您下狠劲儿。”
  “算了算了,白了就白了吧——反正隔三差五又得长出来……”康熙说让佟懿儿给拔白头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倒真当一回事了,“照现在这个情形,只怕是消停不了哟!”
  “莫非……那些大人们越闹越凶么?”佟懿儿收起笑容,她渐渐意识到治河的困难也许压根就不在治河本身,而在于人事。
  “是啊……这靳辅现在简直成了众矢之的,明珠被贬斥之后,朝中原先替靳辅说话的人都不敢言声儿了!”康熙原本想借着郭琇弹劾明珠的机会敲打敲打明珠一党,怎料他竟忘了一心扑在治河上的靳辅也是明珠举荐的。原本大家对靳辅的治河方案就颇为不满,现在明珠失势,他们更有了敲打靳辅的理由。
  “其实……您只不过是想敲打明珠,还是想看看靳辅大人的治河成效对吧?”佟懿儿想起康熙二十三年跟康熙一同到南方视察河务的情形,那时候就说过河水倒灌的事,现在四年过去,反对靳辅的人依旧拿这一点来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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