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不由想到昨日他们为此事焦虑不安,他奔走各宫,南朝王出于好奇去了福宁宫,宸王为了避嫌入宫。虽各有各的心思,到底也只停留在传出天花的阶段。
可皇帝和太后不谋而合,将他们几个王爷送来慈庆宫,恐怕已经预见了今日的局面,并在一开始就着手准备了。
三个王爷连同太子一起镇守慈庆宫,别说一个东宫,就算整个后宫也能保下了。
闫清看向上首稳坐的太后,觉得姜还是老的辣。
随后又是各处的官员觐见,来多少都被太后挡了回去,太子坐得越发稳了。
南边的书信快马加鞭送来慈庆宫,南朝王看也不看,随手撕了扔给送信的人,骂道:“就这样拿着滚回去。”
就连闫清都有点坐不住,后悔早膳没有多吃一点,现在肚子里全是茶水,一动就晃荡。
但是无论多少人来,林家、王家与俞家的人都没出面,让闫清几人松了一口气。
听说皇帝从昨晚就坐镇宣政殿,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直到临近午时,前面传来早朝散了的消息,太后僵直的背脊才松懈下去。
“行了,今日辛苦你们了,等宫门开了,就回府好好歇息。”太后疲惫地站起来。
殿中安静得诡异,等太后走远了,几人的眼神还有些发懵。
打了一早上的太极,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还没来得及松下来。
“已经完了?”南朝王问道。
“早朝散了没有旨意,估计告一段落了。”宸王道。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看向沉默的太子。
太子轻笑一声,站起来。
“太子身体无碍,听说你昨日高热?”宸王道。
太子看向宸王:“高热也是一时情急,宸王不用担心,不过有件事,想让宸王帮一帮。”
“太子但说无妨。”宸王笑道。
“你也知道前些日子父皇秘密查了东宫,我那有些亏空的账填不上,宸王借我一些,也就一千多两。”
殿中鸦雀无声。
闫清担忧地看向太子,想知道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南朝王一脸兴奋地盯着二人。
宸王看着太子,淡淡一笑:“好说,这点忙,我还是能帮的。”
“多谢。”太子转身往后殿走去。
太子走后,闫清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宸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真的没病?”南朝王嗤笑道。
闫清看着宸王的脸色,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的伤发作了,我先回去了。”宸王撑着拐杖站起来。
“要不再等等,宫门还没开,你不怕被禁卫当场抓起来?”南朝王唤住他。
宸王冷冷的看一眼南朝王,杵着拐杖往外走。
南朝王还想说话,被闫清拉住:“你少说两句。”
南朝王盯着宸王的背影,渐渐收起了讥讽的笑,最后叹息一声靠在椅背上。
闫清不知道他又在忧愁什么,自己明明是个让别人头痛的人。
“你说这事要是发生在你我身上,太后会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保我们?”南朝王问。
闫清愣了愣,道:“都是父皇的儿子,太后不会偏心。”
“我看不会。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儿子和儿子之间也亲疏有别。”南朝王不赞同地摇头。
“你如果少说两句话,太后一定同样对你。”闫清站起来,抬脚往后殿走。
☆、第三十四章
南朝王瞪着闫清, 可闫清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前殿里。
闫清去了后殿,见太子在太后的屋子里, 便没有进去,站在廊下疲惫地揉揉额角。
快要临近开始的时间, 发生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起来。现在的太子并没有被废, 南朝王也没有被幽禁自杀,闫清也没有和宸王各自占据一半的朝堂, 虽然几件事情连续发生有点让人疲累,但总体来说比闫清预想的要好许多。
至少前朝有皇帝, 后宫有太后,像两颗定心丸一样让人安稳。
“郡王累了?”秋嬷嬷将一方热帕子塞进闫清手中。
闫清拿起来就敷在脸上,温热的温度让神经缓和下来。
“不是太累,就是昨晚没睡好, 身子有点酸。”
“等旨意下了就能出宫了,郡王回去好好歇息几日。”秋嬷嬷拿回闫清手中的帕子。
“嬷嬷,这件事情还没完?”闫清问道。
秋嬷嬷点头:“哪能那么容易完呢, 若是不出来个结果, 那些作祟的人怎么肯收手。”
不过这事闫清也管不着了,他们三个王爷此次只是协助太后, 前朝的事情由皇帝一人处理, 消息捂得密不透风,没人能够窥探一二。
太子从屋里走出来,秋嬷嬷听见声响后福身行礼:“太子可是需要传膳?”
太子没回答, 却看向闫清,带着点质问的意味:“你昨日路过东宫,为何不进去?”
“俞广说东宫不让查,我就没有进去。”闫清眨眨眼,太子这火气来得让他莫名。
“也是,如今东宫就是个火炉,人人避之不及,你怕被连累也于情于理。”太子点头。
闫清:“……”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闫清觉得太子的性格实在不能以正常人来衡量,越是平静的外表下,不知道藏着多么阴郁的灵魂。
太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眼神平静,然后走下台阶离去了。
秋嬷嬷这才站起来,和闫清一起看着太子的背影。
“被过分关注长大的孩子,终究是与常人不同的。”秋嬷嬷叹道。
闫清深表赞同,南朝王咋咋唬唬,直来直往,什么都放在脸上,针对谁从来不掩饰。宸王用尽心机,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是人都看得出他对皇位的向往,他也一直都在模仿皇帝的步伐,用心做一个朝野称赞的王爷。
而太子……没人知道太子到底想要什么,他和宸王争斗,和大臣结党营私,可他却又烧了蟒袍,一次次明目张胆地让皇帝和太后寒心。
“秋眉。”太后在屋里唤道。
秋嬷嬷赶紧走进去,闫清站了一会,正想离去时,秋嬷嬷拿着一块宫牌出来了。
“郡王出宫,这是慈庆宫的宫牌,禁卫不会拦你的。”秋嬷嬷将宫牌交给闫清。
闫清接了宫牌,抬脚走到太后的屋外,隔着门对屋里道:“皇祖母,我出宫了,有事派人出宫告知我一声,我立即就进宫。”
屋子里安静了半晌后,传来太后的声音:“回去好好歇着,过两日再来陪我。”
声音轻轻的,一点不像平日里沉稳的音调,闫清无端有点心疼。
站了一会,闫清又道:“皇祖母,您昨日让我去小佛堂的那番话,孙儿如今明白了。”
“等你再入宫,好好与我说说。”太后道。
如此,闫清才离去。
秋嬷嬷跟在头后,离太后的屋子远了,秋嬷嬷才道:“郡王一定要常常来陪陪太后,太后伤心,却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奴婢的身份没法安抚太后。”
秋嬷嬷的眼中带着期盼,闫清郑重道:“嬷嬷放心,我一定常来。”
闫清捏着宫牌走出去,南朝王还坐在那里。
闫清纳闷:“你还没走?”
南朝王放下茶盏,转头过来:“走去哪,不是还不能出宫么?”
闫清有种南朝王根本就不想出宫的错觉,几个人当中就他看起来最闲适。
闫清拿出手中的宫牌:“现在可以出去了,跟我走。”
就算南朝王想留在慈庆宫,闫清也要把他带走的。太子还在慈庆宫里,南朝王这个性子很可能闹出点什么事来。
南朝王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闫清和南朝王走在宫道上,外面已经不像昨日那么慌乱,十六卫的人三三两两守在每个宫道的尽头,禁卫则守着每个宫门,内务府的内侍提着篮子在墙边洒下药粉。
快要走出后宫,闫清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回去。
“你又去哪,不是出宫么!”南朝王很不乐意地跟在后面。
闫清快步来到俞贵妃的宫门前。
从昨日事情发生起,闫清就没去看望过俞贵妃,现在想起来很愧疚,他没有尽好做儿子的责任。
闫清掏出宫牌,禁卫立即转身将锁打开,放闫清进去,南朝王跟在宫门就止步了,没有跟着进去。
俞贵妃的宫里很宁静,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闫清径直往后殿走去,宫门被锁,里面的人肯定被吓坏了。
走进后殿,就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
一瓶青花瓷扔了出来,砸在闫清的脚下,闫清的脚步顿住。
是他多虑了,俞贵妃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被吓坏,还是这么生龙活虎。
“出去!”俞贵妃的声音响起。
又是一支簪子扔了出来。
“娘娘消气!”燕儿跑出来捡簪子,便看见闫清站在外面:“郡王?”
“清儿?”俞贵妃听见后赶紧走出来。
俞贵妃蹙眉:“你一直在慈庆宫,我的宫门你是一步都不肯踏入了。”
“我这不是来了么。”闫清讪讪笑道,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簪子。
“太子那怎么样?”俞贵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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