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陛下面前靠着一个无名小卒获得夸赞,得了一个吴兰台敛财无数,齐王如今看瑟瑟,就跟看一个小金疙瘩一样。
瑟瑟趁机提出要把如今不过三岁的小公子养过来。
对自己子嗣,齐王倒是慎重了许多,可是再一想,瑟瑟如今靠着他,这是王府的长子,她肯定只有讨好的。
“这有何不可!”齐王当场答应了。
瑟瑟自然投桃报李,又给了齐王一个消息。
齐王准备离开时,瑟瑟叫来了成侧妃。
“你跟他回去,把这个,放到他书房。”瑟瑟漫不经心递出一个盒子,盒子看起来十分简单,没有任何特点,只有一个古朴的铜锁,锁住了里面的秘密。
成侧妃吞咽了下口水,有些瑟缩。
“今日我向齐王提了,把你儿子抱过来养。”瑟瑟冷不丁道,看着成侧妃狠狠打了个冷颤后,慢条斯理道,“他答应了。”
成侧妃沉默良久,伸出了手接过盒子,主动问:“需要藏起来,还是放在明显的地方?具体怎么安排,请您吩咐。”
瑟瑟满意地笑了。
没两天,齐王府的小公子被抱到了瑟瑟这里来。同行的还有奶娘一群人。而成侧妃每两天都会过来看一眼。
瑟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拨了一个院子,让奶娘们在王府怎么照顾小公子,以后就怎么继续照顾。
成侧妃看了几次后,就放下了心来。
她觉出了两份味道,猜测瑟瑟是不打算和齐王要孩子,要养她的儿子用来坐稳她太妃的位置。
既然如此,只要她给瑟瑟好好办事,她的儿子就不会有事。
成侧妃乖顺,瑟瑟自然省心。
初夏的时候,正是齐王府最得意的时候。
边境再起纷争,周砥行率兵出征,同行的还有那个齐王献上去的小卒,如今已经封了五品武将,在军中是有话语权的将领。有他跟着,周砥行的军权,自然就有办法夺过来了。
而吴兰台是个好用的人。够贪,够狠,也够不要命。
短短两个月时间,用尽一切手段搜刮敛财。而且此人颇有城府,有些计策献出来,令齐王都拍手叫绝。吴兰台如今在齐王府,不再是一个门客,而是正经封了七品散官的名头,除了没有实权,也是个官身了。
成侧妃看着王府繁荣的模样,总是给齐王吹枕边风,鼓动着齐王开宴。宴请他的兄弟前来,一则炫耀,二则震慑,让大家看看清楚,未来的储君是谁。
齐王对此一直都是心动不已。储君是他心中最记挂的事情,而成侧妃的话,刚好说到他心坎了。齐王当即同意,令成侧妃拟帖子,广邀兄弟前来一聚。
瑟瑟盘算着时间,没两天就该是齐王府的盛宴了,她这天写了一封信,交给柳侍妾,令她送出去。
“主子,您是让婢子送给……宁王府?”柳侍妾听到这话都愣了。她眼前的主子,不该是齐王府未来的王妃么,怎么要给宁王府递信?
瑟瑟抬眸看她,那双冷冷清清的眸中印着柳侍妾看不懂的东西。
她立即低下头去:“……婢子失言,婢子这就去。”
等柳侍妾妥妥当当送去了信,瑟瑟把玩着手中的笔,寻思着,能抓住齐王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宁王总该能凭借这个翻身了吧。
这就算是给宁王还了之前的人情了。
可是入了夜,瑟瑟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忽地想到,宁王他,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么?
作者有话要说: 瑟瑟:开始给宁王扒拉功绩了,哎,真操心
第18章 美人有罪18
没过两天,齐王府的宴会风风光光办了起来。
靠着吴兰台疯狂无底线的敛财能力,齐王府最近富得流油,一个没有什么名目的小小宴会,齐王府直接请来了京城最有名气的三家戏班子,并十几个粉头娘子宴陪。
齐王府请了端王,瑞王,宁王,还有尚未封爵的九皇子同聚一堂,把近日陛下赏给齐王府的玩意儿全部摆出来,说是给兄弟们欣赏,实际上就是炫耀。
有了吴兰台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撺掇,又有成侧妃故意误导,齐王还真把自己当储君似的面对自己兄弟,言辞间颇为不恭不敬,甚至明知宁王兄不爱花色,故意给他塞了个美人,看他笑话。
宁王一贯不喜这些带有胭脂色的事情,索性起身说去看花。
尚且年纪小,听不来齐王和端王瑞王那些弯弯绕绕的九皇子见状,也赶紧起身跟着宁王一起出去。
齐王设的主宴在莲花湖畔,宁王与九皇子为了多绕一些时候,沿着莲花湖的右侧,打算转一个大圈儿。
“五哥,你说父皇真的会册立七哥为储君么?”九皇子还有些稚气的脸上满是不开心。
他生母妃位,与齐王生母贵妃早有龃龉,连带着他年幼时没少被齐王欺负。如今齐王势大,他却不得不低头,少年人心气,如何忍得下。
这才出了齐王视线范围,他就迫不及待问道。
宁王并未正面回答。
顺着莲花湖往右,过了月门,是一片栽种的青竹,青竹上绑了不少名贵的绸缎,风一吹,倒是缥缈若仙境。
看着那些绸缎,九皇子鼓起了腮帮子:“……七哥好生奢侈!”
宁王背手看了一番,笑笑:“你七哥有钱。”
九皇子就噼里啪啦说道:“他的俸禄是定额,最多有父皇和贵妃给他的私房补贴,再如何,也不该超过这个数才是!可是五哥你看,七哥他的一应用度,早就不是这个规矩了!”
宁王慢慢踱步,笑而不语。
偌大的齐王府,可不止这一处奢靡的地方。走过二门,可见假山环抱,处处装点着珍珠,湍湍流水中,更是扔了不少玛瑙在其中,阳光一照,闪闪发光,亮得刺人眼睛。
九皇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鼓着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宁王掀了掀袖子,弯腰随手捞了一把,玛瑙碰撞时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顺着水波而起,晶莹剔透。
宁王的手掌宽大,纤长的手指一抖,掌心的玛瑙叮铃叮铃落回了水中。他摩挲着指尖残留的水渍,夸了句:“色泽明亮,线条清晰,不错,是上品。”
“五哥您还夸!”九皇子气噎,他狠狠一跺脚,“您就是什么也不操心!我去找三哥!”
三皇子瑞王,与九皇子一母同胞,早几年齐王还没有长大的时候,他是朝堂呼声最高的储君。
最咋咋呼呼的九皇子去找瑞王了,宁王靠着假山,转了转指上玉环,垂眸想着瑟瑟送来给他的那一封信。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这小女子,借了他这把刀,还敢让他承这份情?
心眼多的都快成空心了吧。
有意思……
“倒是难得见五弟笑得这么轻松,有什么趣事,说来给为兄听听?”
瑞王来得很快。许是怕席间离人多了不好,九皇子去弄出来了瑞王,自己却不敢再跑了,只能苦着脸坐在席间,听着齐王的吹嘘。
瑞王这个人,不论其他,单是表面功夫,做的比齐王到家多了。亲昵笑着锤了锤宁王的肩,一副好哥哥的模样,半点看不出,在此之前他们长达半年未曾见过面。
宁王拱手,笑意微微收敛了些。
“家中小猫调皮,顽劣又可爱,想起来就想笑。”
瑞王不过客气一句,倒也不是真的好奇,随口夸了小猫,转头就带着宁王说要好好逛一逛。
他的逛,和九皇子的散步截然不同。瑞王左右打量着周围环境,脚下默默转了个方向。
齐王府的院子很大,若是不常来,怕是在没有小厮的带领下会迷路。好在几个王府的格局错差不大,瑞王曾经也来过,心中模糊有了方向,一边跟宁王话着家常,一边朝着他想去的地方走。
说是话家常,瑞王却漫不经心提到了京中近来颇有名气的吴兰台,话头再一转,却说起了齐王府的开支。
作为兄长,他假意批评了齐王的奢靡,又状似不经意道:“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财,倒像是有些不正常……”
瑞王收口收的也快,像是失言反应过来,只他递给了宁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宁王一脸常态,随口附和:“三哥说的是。”
瑞王试探了几次,宁王都不接招,饶是他再主动,也没有了心思。
就这么三绕两绕,瑞王带着宁王绕到了齐王书房附近。
这里把守的有侍卫,瑞王无法擅自闯进去,站在月门外,背着手沉甸甸看了一眼。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个打扮华丽的女子眼尖,看见了瑞王,迎上来笑吟吟屈膝:“瑞王殿下,宁王殿下,妾身有礼了。”
“成侧妃。”
瑞王也认得此人身份,颔了颔首:“急急匆匆的,这是作何?”
成侧妃手中还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方砚台。
“妾身娘家新得了一方砚,我家殿下早就想要了,殿下这会儿在宴中,妾身早些拿来给他放这里,也好叫殿下开心。”成侧妃笑吟吟的,给瑞王宁王屈了屈膝,转身往书房走。
瑞王心中一动:“哦,本王也是爱砚之人,不若让本王进去,欣赏一二?放心,本王绝不给五弟动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