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手扶在门框边,红白映衬醒目。
自腰间掏出帕子捂住嘴,声音闷闷的,正是头晕眼花之际,便感觉背上谁在轻抚。
抬起眼睛,隔着泪花儿瞧了一眼,看是去而复返的人,不由道:“你怎回来了?…咳咳”
虞宓忙扶住人进了屋子,倒了热热的水来,扶着姜元让喝了一口,才道:“你这样,我如何敢走?每每或说了不如你意的话,就这般模样儿,该是如何,你说与我知晓便罢了。不喜跟丫头们玩闹,不去就是,生我气倒没什么?你这身体也是能开这样玩笑的不成?”
姜元让就虞宓之手,喝了水,喉头舒坦了,方冷哼一声道:“说明白了,你不长记性儿。”
虞宓恨恨刮了他一眼,“这般个性子,谁个受的了你呢,待往后总要跟姑娘家相处的,难不成也让人家处处依着你不成。”
姜元让颤了几下眼皮,似是累了的模样儿,脸色苍白,不说话儿。
虞宓忙道:“你去竹席子上躺会儿,我守着你可好?待人来了,我唤你起来。”
姜元让轻轻嗯了一声儿,任虞宓扶了去贵妃椅上躺着。
说是睡,却睡不着,微闭着眼心头想事儿。
倒是虞宓说了守着姜元让睡,却是一坐了杌上,眼皮便有些重,不过一盏茶功夫。
该睡的没睡着,照顾人的自个儿睡的香甜。
姜元让躺了会子,小心坐起来,避开虞宓趴着的处儿,下了地,将椅子上的四方吉祥如意毯给虞宓盖上。
悄步走到书桌跟前,自腰间摸出一把指头长的铜钥匙,开了底下柜子。
却全是雕刻工刀般的玩意儿,挑了一块实心半干木头,瞧了一瞧睡的安稳的人,开始下刀。
日头渐大,正午外头明晃晃的,屋里三角鼎里的香料明明灭灭,袅袅白烟直上。
一时翻书纸张的声音愈加明显,虞宓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四下一瞧,姜元让坐她面前圆桌旁呢。
想着过去,不料手臂酸麻,不能动弹,叠声儿叫他,“让让让让,快来帮我揉揉,好疼啊。”
姜元让慢条斯理放下书册子,撩袍子坐到虞宓跟前,力道不急不缓,按了几个穴位。
虞宓甩了甩手,半点不适也没了,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笑道:“让让你这手艺不赖,何时学的?教给我去,往后再有我也可自个儿调治。”
姜元让仍拿了书读,坐的笔直,不似虞宓趴在桌子上瞧他,睇她淡淡一眼,道:“久病成医,瞧了上十年的病,再没有学不会的。”
虞宓握着杯子笑道:“我就不成,还是你聪明。这般时候了,也不知前头如何了,咱们去瞧瞧,本来就忙呢,别劳烦再来请。”
本是虞宓睡的时候,姜元让几个大丫鬟轮着回来瞧了,他又不让人守着,便把人打发了罢了。
因道:“如此也好。”
收了书,正要走呢,虞宓拉住他笑道:“读书读傻了不是,你这家常旧衣裳如何穿出去见人,在我面前便罢了。好歹还有外头人呢,快去换一身来。”
姜元让垂袖,偏头看她,抹额带子自肩头滑落,小声道:“我不会。”
虞宓便笑了,“可是有你也不会的了,这衣饰装扮还得看我呢。”
姜元让笑了一笑,跟虞宓进去卧室挑衣裳。
原是以往不喜旁人近身,衣饰皆是云茂等丫鬟备好了,他自个儿穿的。
虞宓拿了一件锦绣如意纹长袍,修饰不多,姜元让气质偏冷,茜红以便中和。
兼之人生的过白,这色儿显的他越加俊朗,唇红齿白,眉眼如画。
就是没有合适的抹额,虞宓挑了会子,自个儿咕咕嘟嘟,“以往瞧着我给你做的抹额,发带也不少,竟是没一个合意的。罢了,等我回去在做些,不拘那个色儿,配什么衣裳皆可。”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一下我常用来码字的软件,然后就丢了三十几万字,加入了一个他们的官方群,准备去骂人的,发现有人比我还惨丢了八十几万,还有丢了爆更的。他们群管理一直道歉说作者会想办法,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真的是又气又心疼,我这本书的大纲、细纲、背景图人物,关系图全都丢了!
还有好多重要的心血,所以这两天都想办法再写大纲了,没更,对不起你们啊。
☆、喜欢
好容易调停妥当,二人一并过去夫人们聚话的禄波园。
路上一片黄花白柳,小桥之溪潺潺,曲径之路荧荧,依山几处廊榭,临水二间厅轩。
越近越可明笙簧之声,近了门前,早有婆子过来福身相迎,虞宓忙把刚折的垂柳条儿给了一旁小丫鬟。
正了正衣冠,理了理袍袖,问姜元让,“瞧瞧我可有失礼的地方?莫叫夫人们笑话。”
姜元让瞧了一眼,道:“再没有比你更懂礼的了,都好。”
这话听着真个敷衍,虞宓笑道:“让让你好好说,仔细我不理你了。”
一旁的婆子笑道:“姑娘公子快进去罢,刚姑奶奶问了两三遍。”
听如此说,虞宓这才随姜元让一道进去。
正是几家相熟的夫人说些家长里短、儿女姻缘的话,不想来了这众人眼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刘夫人携了虞宓的手过去,挨着她坐,问了最近如何,如何不去寻嫚嫚玩儿的话。
虞宓一一回了,又听她说,“那丫头刚来便找你呢,这会子定到外头耍去了,一会子你们姊妹一处坐罢。”
奉恩候夫人一面跟姜太太说话,一面瞧屋里两个小人儿,不知想到什么,暗暗笑道:“我瞧着这姐弟俩好的一人儿似的,倒不知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二太太坐在姜太太下手,正跟一旁夫人闲话,因未听到。
姜太太瞧了小姑子一眼,笑道:“往后的事儿谁说的准,殊不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小四还小,上头两个哥哥还未有着落呢。”
奉恩候夫人笑道:“才十三,却是后头还早呢,你家几个哥儿不必愁,倒是我家阿牧着实叫人上火。”
姜府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为着自家姑娘好的官宦人家谁不想把女儿嫁进来。
姜太太笑道:“我看你就是操心太过,阿牧那孩子心胆赤诚,生的又一表人才,不愁没好闺女相许。”
奉恩候夫人笑道:“我倒是想求个你家女儿,只是没有。元让小时还能哄他是个女娃娃,现下可不能了。”
姜夫人道:“可别提这事儿了,就因着哄了他几回,性儿越发比他爹还老成了,多无趣儿。你家绣丫头,我瞧着可喜欢的紧,不若给了我罢。”
奉恩候夫人笑了一笑,没接话,姜太太见此,便打住话头。
姜元让规规矩矩候在一旁,面无表情听着夫人们自以为小声,实则他皆能听到的顽话。
虞宓叫刘夫人拉着说了一回话,一时外头人来说,时辰已到,开宴了。
夫人们这才相携往外去,一壁吩咐人去找公子姑娘们。
姜超年过半百,如今任正三品工部尚书,大公子姜明辉不过二十来岁,年前入了刑部。
二公子学问也乃年轻一辈数的上的,今秋儿下场,想必不差。
三公子从武,如今在东郊大营任职,前途无量。
便是四公子身子不若几个哥哥,也是封老先生唯一想收为弟子的人。
你道这封老先生是谁,乃是今上当年潜邸时的老师,德行高尚,知今通古。
圣上后来登基,老先生便云游去了。
不知哪次回来碰巧结识了姜尚书,三个从文的儿子,只瞧上了姜元让,不想这位身子骨太差,从不得业。
老先生连叹可惜,众人也多扼腕。
今儿来的人不少,夫人姑娘们自是太太们招待,外头另设了宴席姜尚书带了几个儿子接待。
园子里小戏咿呀,罗绮穿林,人声鼎沸。
虞宓跟刘嫚几个相熟的姊妹一桌,许久未见,便有说不完的话儿。
吃了一时,不知谁说起要行酒令,正在兴头上,自是依了。
却说刘嫚外头去更衣回来,坐到虞宓身侧,拍了拍脸,一脸僵硬。
虞宓正输了令吃酒,便笑道:“敢是你吃了酒不是,竟是比我还醉的模样。”
刘嫚转头瞧她,慢吞吞道:“阿久,我刚不意看到一件事儿。”
虞宓已是有些醉了,两眼开花儿,嗯嗯道:“啥事儿?莫不是见着鬼了。”
刘嫚小声道:“比见到鬼了怕是还严重,我刚回来看见阿娇拦了虞三哥哥。说了什么话,我隔太远没听清儿,只瞧见他推了阿娇递过去的香囊!”
虞宓吓的酒醒了一半儿,四下里一瞧,众人该吃吃、还喝喝,无人注意这边。
因悄声道:“可瞧仔细了,确是他两个?”
刘嫚忙道:“我唬你作甚?你说阿娇可是…可是钟意三哥哥?”
女子送人香囊,便是有情了,问题是尚娇乃是安阳伯府二房嫡出,如何不懂不能私相授受的理。
虞宓摇了一摇头儿,醉意散去一二分,疑惑道:“往日咱们时常一处,她竟是从未表露过分毫,现下这般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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