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安给他两只手都抹好膏药缠好白纱带后,说:“好了,现在我要对着这小花许愿了。”
“好。”朗是承不自觉地笑得很开心,“你说我听着。”
“那你可要听好了。”
朗是承听她这语气便知她要自己帮她实现愿望,于是爽快地答应:“没问题。”
很多很多年以后,朗是承依然能清楚的记得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记得那条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的浅黄色发带;记得在树影斑驳中衣袂泛光的青色长裙;记得皮肤白腻的女子闭上双眼,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就如佛门前最虔诚的弟子;记得她的声音清脆软甜,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带着无穷的力量直击他的心脏。
“惟愿此刻坐在我旁边的这个人,岁岁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没睡觉前都不算过了一天,所以我“今天”有更。(强词夺理)
第54章 第五十四幕
辞烨来长物居看过几回,镇北王就向他问起了朗是承的情况,辞烨也就如实告知了。这一告知,镇北王听了脸色一白,嚯,这才出去多久就搞成这样,不行,得让他立刻回来。
于是就出现了今日长物居前站了一队军马的情况,沈惟安去前院吃早饭时见了,用手肘推了推刚巧在半路遇见就一起走的辞禹,“嚯,好家伙,你犯什么事了?”
辞禹跟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
沈惟安也翻了个白眼,“捉你不要紧,别把知渊带走就行。”
辞禹抬手拍了她后脑勺一下。
放松情况下的沈惟安被这一拍直接往前弯下腰,她捂住后脑勺咬牙切齿地看着快步往前走的辞禹,“王八蛋!”然后追了上去。
花灯会那晚朗是承对自己的伤口复原情况太过自信,结果回来后又因为处理不当,直接导致腿部的伤比刚回来的时候还要重,给沈惟安送完小花后一放松,才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妥当。
朗是承推着木轮子十分不耐烦地跟一直在苦口婆心劝自己回去的刘副将说:“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不回去,等我吃了早饭处理点事情就跟你们走。”
刘副将听了他的话后目瞪口呆:“吃、吃早饭?”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小王爷不仅不爱参加聚会,更鲜少会有要吃饭的需求。
“这能和您身上的伤——”
不待他说完,朗是承瞥见前头的身影就愉悦的叫了一声:“小仙女。”
撸起袖子就要追上辞禹的沈惟安听了这声叫唤停下脚步,脸部表情还没有收敛起来,回过头看朗是承时还是一副要咬人的模样。
朗是承笑呵呵地望着她:“帮我推一下呗。”
沈惟安收回来表情,走到朗是承身后,刚握上把手,就注意到身边有一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
沈惟安回过头发现是一个穿着精良铠甲的将士,吓得退了半步,“有、有事吗?”
“啊……没、没事儿……”就是第一次看到小王爷对姑娘这么亲近,我震惊啊!
“……”大哥你没事为什么还要跟看猴子一样看着我?!
辞禹偏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场景,抿了抿唇后继续往前走。
朗是承见沈惟安迟迟不动,说:“甭管他,你不饿吗?我们快走。”
这一说,沈惟安真觉得饿了,而且听朗是承的语气,她也就不再搭理刘副将了,吃早饭要紧,赶紧推着朗是承往长桌去。
稍微走远了,沈惟安俯下身在朗是承耳边悄悄地问:“这么说,门口的军队是找你的?”
朗是承听着耳边的轻声细语,心口猛地跳动了两下,“嗯,我爹让我回去疗伤。”
“噢……”沈惟安直起腰看了眼他用木板固定好只能伸直的一条腿,“也是,你回去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你,也希望我回去?”
沈惟安刚要说话,但一想他这语气似乎不太对,好歹是在现世活了二十七年的老油条,她一下子便听出他语气中的留恋,所以她很是认真地说:“朗是承,我希望你回去。”她停顿了一下,“越快越好。”
朗是承没有回话,他心里有些失落,如果她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他走,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留下来,可是她没有。
门口的军队排列整齐,跟一尊尊活雕像一样,刘副将站在稍后方,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沈惟安刚开始还不适应,一旦吃起来后就不管他们了。
吃饱喝足后沈惟安回到自己那间厢房,搬出书台前的笔墨纸砚放在门前小院子里的石桌上,闲来无事打算写写毛笔字。
等她在一张宣纸上胡写一通快要写满字迹时,朗是承推着轮椅过来了,“在写什么呢?”
沈惟安转头一看,对他笑了一下,把手中的毛笔搁在砚台上,“随便写写的。”
辞禹都在忙事务,好不容易今天空闲了下来,走去沈惟安的厢房打算让她继续说古书上的内容,结果在回廊上看到了这一幕。他顿了顿,最后在木柱后面藏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雕刻精致的窗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藏在这里,更不明白自己明知道该走,双脚却跟钉在原地一样不动。
朗是承朝那张写满字迹的宣纸看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道:“我竟是一个字都瞧不明白。”
沈惟安噗嗤一笑,“这是我们村才有的文字,你当然看不懂。”
“哦?”朗是承微挑眉,“什么村说与我听听,没准我还去过呢。”
“地球村。”沈惟安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
“诶,这还真没有听过。要不改日你带我去瞧瞧?”
沈惟安收了笑容,脸色郁郁的,她单手撑着下巴,轻叹一声:“瞧不了。”
“莫非——”朗是承小心翼翼地瞅着她的脸色,“这个村子已经……没了?”
“不是没了,只是我回不去了而已。”沈惟安微仰起头,羡月里的阳光柔软绵长,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也许一辈子都回不去,也许回去的那一刻我生命也迎来了终结。”
朗是承没听懂,“为什么?”
“很多事都没有道理的,就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来到了这里……”沈惟安垂下头,用手指点了点未干透的笔墨,在空白的地方划下一道墨痕。
她越说朗是承就越糊涂,所以他摇了摇头,打算换一个话题,他随意指了指宣纸上的一处,“这里写的是什么?”
沈惟安看他指的地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你听着啊,我给你念念。”她轻咳两声,有模有样地读了起来——
《给被子的诗》
不管我在外怎样
花天酒地、流连忘返
你就在那里
不离不弃
等着我回去
朗是承听完后直皱眉,“‘被子’是个人名还是……”
“被子就是平常我们盖的被子啊。”沈惟安一脸“这么简单你都要问我”的表情看他。
朗是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可真行,这也算一首诗?还是、还是给被子的??”
“那是。”沈惟安得意地甩了甩头发,开了个文艺腔说:“万物皆可为诗。”
“那这句呢?”
“白菜青盐糙米饭,瓦壶天水菊花茶。”
“这段呢?”
“余忆年少时,可张目对日……”
朗是承一边指着宣纸的某处,一边问她写的是什么,她也不紧不慢地回答他,直到他指到一句,她先是脱口而出:“爱不知其深度,从来都是到了离别时,才知道爱有多深。”
一句话到了最后,她想起的是那个人在大学时放寒暑假期间送她去坐火车,站在窗口半是留恋半是喟叹地说,真想现在就娶你回家啊。
朗是承听完后眼睛一亮,他一直磨磨蹭蹭不想离开,是因为他觉得有些话还是当面和她说比较好。如今听了这样一番话,他认为实在符合自己当下的心境。
朗是承有些激动地握住沈惟安的手,“我来就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
沈惟安顿时就懵了,但想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他这是何意了,于是她准备把那段台词再背一遍。“哦,你得先答应我——”
还没等她说太多,朗是承坚定果决地说:“我答应你。”
沈惟安愣愣地看着他,发觉他一点都不像是在说笑。
“第一见面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全都答应你。”朗是承深呼吸一口气,握紧了她的手,心脏砰砰狂跳,“甚至更多的条件我都答应你。”
“这……”沈惟安在思考怎么友好拒绝他的措辞。
“我承认,之前我对你并未上心多少,那些求娶的话不过是玩笑。可是这次不一样,这一次我是很认真的。我想了很久,为什么我平白无故地说要给你找小花,找不到还要特地自己刻一朵给你,而现在要走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想到要是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我就、就特别难受。我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呃……你我认识不过二十来天吧?”
“是,对于修道者来说,二十来天就如转眼一瞬。”
“那你……”
“大概是从墓穴那次吧,我发现你跟我以前遇到的姑娘完全不一样。你明明这么弱小,但你从来没有退缩过,更没有崩溃过,一直以来都是相对平静和理智的去处理遇到的危险,唯一一次表现出来的伤心还是因为太饿了。”
相似小说推荐
-
戏精女配[快穿] (池陌) 2018-11-08完结57953 81564 营养液数:309768 文章积分:1,360,382,336作为一个合格戏精,元素的目标是虐得反派跪...
-
媚爱如蜜[快穿] (鱼尾羯) 2018.10.31完结22712 营养液数:13324 文章积分:412,011,200 她甜如蜜糖,也毒入肺腑。她有一副媚骨天成,勾人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