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坐上游乐场的那种大摆锤,摆到最高处后又瞬间摆下,而你的灵魂依然停滞在上空。
——你在此刻开始明白,原来那些感情,不管你有没有记起,它一直都在,渗透骨血,如影随形。
第53章 第五十三幕
沈惟安这几日表现的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人在房里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一发呆不知今夕何夕。
今天她也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放置在窗边的书台前,打开一个木盒子,拿出里面的金铃铛脚链直楞楞地看着。之前因为要去查探白羧和旎旎的事情,她就把它摘了下来,本打算等事情结束后就戴上去,谁知后来突发事情太多了,也就一直没有顾得上。
墓穴的那次重击毁了青铜细镯和魂沁玉珠串,回来后她庆幸当初没有戴着它,不然它也很有可能就此毁掉,于是就这么放着了。
叩叩叩——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翌日碧空如洗,熙和的阳光一缕缕从树叶缝隙中落下来,花草树木,山石湖泊都带着清滟滟的色彩,清新舒爽的草木气息扑鼻而来,连带着敲门声都动听了起来。
叩叩叩——
脑子放空的沈惟安终于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沐浴在阳光下的辞禹正抱着手臂倚在门边,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手中拿着的金铃铛脚链,再移到她手腕上他给她重新换上的青铜细镯和魂沁玉珠串,最后挪到她稍显苍白的脸上。
她的眼睛对着他,却又不像是在看着他。
辞禹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轻咳两声,语气放缓了:“我要去看看炎荼,你来吗?”
沈惟安眨了眨眼睛,涣散的意识渐渐回拢,“嗯?”
辞禹没有再重复一遍,而是径直走到她身边,二话不说地打横抱起她。
“喂!”突然的悬空让沈惟安惊呼一声,手上的链子掉回木盒里,辞禹迈步往外走时,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辞禹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想起第一次这样抱她时,他随口问了句怎么会这么瘦,她回答的是因为不想活。以前他不明白她发的什么疯,不是跳崖就是跳湖,那些要去死的话说的那般吊儿郎当。现在他多少有些明白了,她或许一直在悬崖中行走,丝毫不在乎何时会掉下去;又或许,那些她嬉皮笑脸顽皮胡闹的日子,她从未当过真。
“我问你,”他抱着她走在树影斑驳的树林中,“如果让你给我一个祝福,你会祝福我什么?”
沈惟安觉得他问的这话简直莫名其妙,歪着头看了他半晌,见他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愣愣地回道:“岁岁平安啊。”
辞禹的脚步一顿,原先看着前面道路的双眼垂下来望着她,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也希望你岁岁平安。”
树枝上有两只鸟儿似乎为了争夺一个打瞌睡的好位置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被吸引而来的几只小鸟也跟着嚷嚷起来;茂盛的草丛中排着长长队伍的蚂蚁们搬运着食物,领头的那只蚂蚁发现前头有两只蟋蟀在打架,带着长长的队伍绕开了去;凉风徐徐,繁盛的树叶唰唰作响,就像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
森林里总有许许多多的生机与活力。
一直怔愣地望着辞禹的沈惟安,忽然被阳光晃了一下眼睛,她撇过头,顺势靠在辞禹的肩上,双臂收紧了几分,“嗯。”
辞禹心情愉悦地笑了笑。
等他们走到湖边,炎荼按照辞禹之前的吩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炎荼驮着他们到了一片花海前,那片花海是少见的蔚蓝色,花朵摇曳时就如同一片浪潮阵阵的海洋。
辞禹坐在花海前方的草地上,望着沈惟安和炎荼在花海里雀跃地跑了一圈。
跑累了的沈惟安坐在辞禹旁边,给炎荼编了个花环放在它头上。
炎荼虽然还不能化人形,但到底是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带这么个骚里骚气的花环算什么事?炎荼很不愿意,一爪子抓在花环上就要将这花环扯下来,结果在辞禹一记眼光警告下,委屈巴巴地嗷了两声,悻悻地放下了爪子。
沈惟安见它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笑得在地上打滚。
后来二人起身去别的地方走走,聊着聊着就拌起嘴来,辞禹说了句损她的话,她气得奔过去要打他,结果跑太急没有注意到脚下,踩上了隐藏在草丛间的石头,身形一歪往前倒去。
辞禹见状站着不动,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微微伸展开,在她扑到自己胸膛上时轻揽住她的腰。
他微低下头,在她耳边低低地笑了一声,“怎么?投怀送抱?”
沈惟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抱着“气势上不能输”的原则,冷哼一声:“我看你也不想撒手吧?”
沈惟安以为说完这句话后他会把自己推开,熟料事实与之相反,他的双臂渐渐收紧,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语气轻柔地说了句:“嗯,是不想。”
*
从羡月时节那晚回来后,朗是承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对外宣称自己要闭关。
沈惟安以为他是没有找到那朵水魂玉小花给打击的,那晚她情绪突然失控,辞禹提前带着她回了长物居,那场争夺最后花落谁家,知歌知乐第二天就绘声绘色的给她讲过了。
出于同情心理,沈惟安给他送过好几次饭菜,每次去都能看到搁在床榻前的屏风映出正在打坐的身影。
“我们那有句话叫‘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注重的是过程,结果什么的,就不必如此在乎了。”沈惟安每次过来都会一边将饭菜一一搁在桌子上,一边絮絮叨叨说些自认为开解他的话。
朗是承每次都是轻笑几声,语气带了点无奈:“就你话多。”
这日沈惟安和辞禹回到长物居,她十分孤疑地上下打量他,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你——”
辞禹转过身,目视前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出来:“我要回书房处理事务。”说完他就快步走了。
好、好冷漠……沈惟安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好一会儿后才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觉得先前那个温柔体贴的辞禹就像是假的一样。
辞禹走的太快,所以沈惟安并没有发现他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惟安晃着手臂慢悠悠地走到前院的长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刚喝完一口,就听到朗是承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我去你房里没找到你,原来到这里来了。”
沈惟安微微一笑,翻过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出关了?”
“可不嘛,对我来说小意思。”朗是承掀开衣摆坐下,“对了,先前闭关有点急,竟然忘了把这个给你了。”
沈惟安垂眼看他推到手边的物什,这一看,就怔住了——水魂玉小花。
知歌知乐是不会骗她的,花灯会那晚的水魂玉小花被刘员外家的大儿子找到了,便是被他这一人找到了。既然小花只有一朵,那朗是承这枚水魂玉小花……沈惟安瞬间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要闭关。
她一把抓住朗是承背在身后的左手,翻过来一看,见他的手掌上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后,嘴唇抿成一条线。
等朗是承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有些窘迫。那晚他原先已经有了那朵水魂玉小花所在的方向,谁知回头一看楼顶上没了人影,瞬移回去发现辞禹压在小酒坛下的字条——身体不适,已回。
“身体不适”自然指的是沈惟安,朗是承兀自失落了一小会儿,等回过神时那朵水魂玉小花已经被人找到了。这叫什么事,那他先前的信誓旦旦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所以他在回长物居前买了一块手掌大小的水魂玉,还拿走了一朵普通的小花用来对照,说是闭关实则在悄悄地雕刻小花。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刻坏了一大半才终于刻出这么一朵模样还不错的小花。
他猜到她迟早会发现,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的眼睛左瞟一下右瞟一下,就是不敢看她。
沈惟安忽然轻笑一声,仰起头看他,笑得眉眼弯弯的,“诶我说你,不会是信奉那套‘男人身上有伤疤才有魅力’的说辞,才把自己的手划成这样的吧?”这是一个男子真挚纯粹的心意,她不想破坏掉。
朗是承笑了下,轻松了不少,“去去去,我才不信奉这套。是之前在墓穴里受的伤又裂开了。”
沈惟安咬了咬唇不让脸上的笑意扩大,“那只手给我看看。”
朗是承乖乖地伸出另一只手,这只手没那么严重,就是大拇指和食指有些淤血。
“等着啊,我去给你找药。”
“好咧。”
沈惟安很快就拿着膏药和白纱布回来了,她用手指轻轻的给他手掌上的伤口抹上膏药,认真细致的模样,仿佛在做一件极重要的事情。
朗是承的目光在她的皙白纤细的手指和细腻光滑的脸庞来回流转,看得喉咙发痒,看到最后心里暗暗庆幸自己一刻完就赶来找她,没去处理自己手上的伤口,又暗暗遗憾早知道再划多几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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