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了几下,觉得裤子都被汗浸湿了。
少年突然直起身。
冉乔鸢吓了一跳,身体歪来歪去坐不稳,连忙抱住周长诵的脖子。
变成坐在少年腿上的姿势,周长诵带着她,两个人慢慢挪到床头,冉乔鸢被单手搂住腰,少年另外一只手伸到她的裙子底下,替她扯平皱成一团的里裙。
膝盖也被压下去,两条腿于是伸的直直的在少年腰两边。
周长诵抬起眉毛,还要接着调整她的姿势,冉乔鸢拼命摇头,抱着他不肯动。
美人在他怀里不住颤抖,周长诵微微把她拉开,低下头去看她的眼睛。
“不舒服吗?”
“不是……”
眼睛倒是没有红,不过带了一点水汽,听到他的问话轻轻抬起来看他。
“过完生辰就有冰了,我给你叫一碗酸梅汤好吗?”
哄小孩的语气,周长诵完全驾轻就熟,他拍着冉乔鸢的脊背,很容易就让女人安静下来,小腿也默默朝外面弯了起来,贴住他的腰。
美人伏在他胸口,跟着他的呼吸,慢慢侧过脸贴住他的脖子。
酸梅汤很快就来了,周长诵因为临时有事离开,叮嘱她不要出去屏风外。
送汤的宫女在外面轻轻动作,冉乔鸢就仰躺在周长诵床上,抱了一件他的衣服摸来摸去。
她蠢蠢欲动想绣一条汗巾给他,正在苦恼要给他配什么颜色。
又担心要是向周长诵要绣线什么的,他一定马上就懂了。
没有惊喜呀……
可是她上次乱穿的茉莉花串,现在被风干了好好夹在他的书里。
反正他什么都不嫌弃。
还在考虑配色,四周静悄悄,所以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立刻就吓到她。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冉乔鸢下意识缩了一下肩膀,翻身从床上起来,不敢置信地盯着垂手站在巨大的立屏旁,满脸笑容的粉衣宫女。
她还来不及说话,对方立刻又恭恭谨谨向她解释:“奴婢已经将汤放在水碗里镇着了,是现取的井水,凉凉的也不多冰,现在吃刚好。”
芸姵看着床上努力把自己藏在床帷后的美人,满脸惊慌,又忍不住探头出来,对上她的目光,立刻就缩回去。
那天晚上见到她,夜已经深了,而自己低着头不敢多看,只能望见美人被周长诵抱着,露出玉白的颈子和手腕,委委屈屈环住他的脊背。
散乱的头发披在她身后,层层裙摆下一只幼细的脚踝跑出来,很快就被人握住,轻轻藏了回去。
耳朵边是少年的诱哄,又轻又慢,芸姵从来没有见到过周长诵这样。
她的心跳的很快,手指被她自己捏疼,但她放不开。
“姑娘。”
一面叫着美人,一面慢慢走过去。芸姵微微弯下腰,一点点靠近了床上缩起来的冉乔鸢。
冉乔鸢脑子一团混乱。她抓着床帷不敢放,就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被人看到了,被周长诵以外的人看到了。
完全不觉得高兴,冉乔鸢只感到害怕。
是之前那个宫女,她记得她,为什么她可以看见自己?她会不会说出去,来历不明的女人,周长诵可以保住她吗?
越想越怕,冉乔鸢自己没注意,芸姵已经走到了跟前,弯下腰来撩开帐子。
惊慌的美人整张脸露出在芸姵面前的时候,她努力抿住唇才忍住惊叹。
难怪陛下会那么迁就她宠她,还把她藏起来不给人看。
脸上维持着笑,芸姵收回手,眼睛直视着对方:“姑娘跟奴婢下床好吗?外面还等着呢。”
窗户照进来的光被挡住,冉乔鸢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稍微挪动身体,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了影子。
照镜子可以看到自己,侧过脸对着阳光也会在她身上留下阴影,但是地面上的影子这种东西,她从来没有。
她像是完全独立在这个世界之外,只有周长诵是她存在唯一的证明与依靠。
只动了一下脚趾,宫女立刻有了动作,以为她要下床,伸手过来扶住了她的手臂。
碰到了……
“你在做什么!”
身后是突然炸开的怒吼,芸姵还没有动作,就被人从后面掀翻在地。
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疼痛一直钻入身体内部,芸姵弯起腰抱住手臂,就听到一声滚。
叫她滚。
疼到不能动也没办法,她不敢出声,手指扒着地面,拼命往外爬出去。
她要完了。
手臂紧紧圈住怀里的女人,周长诵把脸贴在她披下来的头发里深深呼吸。
他的脊背出了满满的汗,之后又席卷上来一阵冷意。
是极度的愤怒。
鼻子闻到的都是冉乔鸢身上的味道,混合着太承殿里的熏香,让他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但是女人还没有。
她沉浸在突然就可以被别人看到的情绪里,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放。
“我害怕……周长诵,我害怕……”
这都是什么事啊!
没有提示没有消息警告,她就这样暴露在陌生人的视线里。
冉乔鸢说不出,她觉得那个宫女好可怕,也理不清这样能被人看到的情况是好是坏,她找不到里面的联系,只知道对着周长诵哭。
满脸泪水的美人向他寻求安慰,周长诵抹掉她眼睛底下的水珠,结果很快又流淌下来。
“别哭了,我已经把人赶走了。”
他很想立刻就去处理掉那个宫女,但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做。
哭的乱七八糟的冉乔鸢,此时无比依赖他,娇弱又可怜。
放在她脊背轻拍的手微微动了动,他要止住她的哭。
身体慢慢压过去,周长诵一边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一边闭上了眼睛,嘴唇准确贴上了哭个不停的美人的。
第20章 疼
爬过屏风之后,芸姵才敢从地上起来。
手指扒着书案角,紧紧握住之后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有别的动作。
脊背上的痛慢慢凝聚,应该是青肿了。
额头贴在书案,她听见里面女人时断时续的哭声,还有周长诵耐心的安慰。
她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回的房,但她掩饰的很好,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还是像往常一样。
在那道旨意下来之前。
触怒圣意,杖五十。
负手回了太承殿,周长诵看着那个宫女气息奄奄被抬下去才离开。
他现在还不能杀了她。
四周观刑的宫人都屏住呼吸,而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任由腥气蔓延。
转过屏风,床上的美人还闭眼睡着,锦被下胸脯起伏,一双手臂从两边跑出来,胸口和脖子上的肌肤露出一点点红色。
她的眉毛微微皱起,眼梢也红红的带着泪水,睫毛被打湿结成几缕,脸蛋湿漉漉,身体偶尔缩一下,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
周长诵慢慢走过去,一直到床边停下。
他没有去沐浴,身上还带着汗和风尘仆仆,离开前衣服穿的匆忙,等冉乔鸢累的睡过去之后,直接去解决了那个宫女。
当然没有人敢抬头直视皇帝衣着如何。
看到床上睡相乖巧的女人,他才松了口气。弯下腰,手伸到她背后,把她整个人微微往上托起,脸靠过去贴着女人的肩膀,轻轻呼吸。
冉乔鸢正是难受的时候,浑身粘腻,又热,还有点疼。
她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突然就能够被第三个人看到,这件事让她心口发闷喘不过气,靠着周长诵的肩膀哭到停不住。
然后她就真的喘不过气了。
周长诵捏住了她的下巴,嘴唇贴上她的,叫她哭不出声,只能呜呜咽咽承受。
之前哭的头疼没力气,少年又温柔动作又轻,掌心慢慢摸她的脊背,揉她的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一点想要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周长诵用他的舌头和牙齿,在无辜可怜的芙蓉鸟毫无遮蔽的身体上探索,他的兴趣前所未有地浓厚,不管芙蓉鸟什么反应都能让他受到鼓励,眼睛发亮。他不再浅尝辄止,而是蠢蠢欲动要进去更娇更美的地方。
小腿被对方的膝盖压住,冉乔鸢眼睛望着轻轻摇晃的帐子,脑海里突然出现那个下午虚无的梦。
金冠浮动,视线朦胧。
但这次是真的。
美人皱着眉毛,眼睛里全是水汽,随时都可以落泪。周长诵观察着她的反应,又一边低头去亲她的嘴唇,软软热热还有一点湿。
“冉乔鸢……”
“小芙蓉……”
被叫到名字之后反应更大,嘤呜着要来推他的手。
轻而易举就把芙蓉鸟两只手握住,周长诵拢着她的手腕又哄又骗。
“马上就好了。”
骗人。
结束是在小半个时辰之后,她已经累到睁不开眼,双腿虚软无法动弹,被子浅浅盖住她的身体,少年在她嘴唇亲了一口,然后她眼皮一动,睡了过去。
一直到现在。
有人抱住她的脊背,把毛茸茸的一颗头塞进她的肩膀,呼出来的热气全部黏在她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