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掸足有一人高了,明明是拿来扫房顶承尘的,你竟拿着它来服侍我,这莫不是变着花样儿来打我了,要么便是嫌我身上的衣裳太干净不成!”
海棠这才缓缓停了手,又极为嫌弃的将那鸡毛掸上的雪沫甩了又甩,方才皱眉看向蒋玉兰。
“表姐这话儿是怎么的?表姐既是一路走来的,就不知道这雪越下越大,太的鸡毛掸根本掸不干净?”
“这掸大是大了些,这么大的家伙事儿也是用来扫房顶的不假,可每次扫完承尘的掸还能留着不扔,专等着给主吸灰么?”
她一边着这话,一边愤愤将那掸双手举着戳到蒋玉兰眼前。
“表姐看仔细了,这可是崭新的不,用的还全是野鸡尾翎呢,哪里就会将您的衣裳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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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鸟巢驾到
蒋玉兰登时便被海棠这番话噎得不行。
只因她在蒋家素来接受的教养便不是牙尖嘴利,就连她那位族姑母国公夫人蒋氏也是一样;姑侄俩的性全是轻言软语,每件事不拐上八个弯儿绝对不清。
而那蒋氏最近虽是频频破功,动不动便喜怒形于色,谁叫她遇上了容程父女这对煞星?
那么蒋玉兰莫是与锦绣对上,她就连海棠这样的直戳戳也对付不来呢,更别论海棠是个丫鬟,哪有做姐的自降身段、与个丫鬟打嘴架的道理。
她便颤巍巍的伸出手来,轻轻将那野鸡翎的掸往远处一推,眼里也不禁含了泪;仿佛这般便能令海棠心软,这就将她引进同轩馆的正房。
可海棠既是得了华贞与锦绣的双重叮嘱,又怎会叫蒋玉兰这么轻易得逞?
等那掸被蒋玉兰一把推开了,她便又慌忙伸出手来,屈指朝着蒋玉兰的刘海弹去,一边弹一边还唠叨道,瞧瞧表姐头上这雪落的,头发已经结成冰溜了。
“难道表姐的母亲没教过您,女孩儿家不能总湿着头发,这头发湿久了非但叫人腰酸腿疼,嫁了人后还影响嗣呢?”
“既是这雪早就下了起来,表姐这一路走来怎么不戴个昭君套,再不然也将大毛衣裳的风帽戴起来啊?”
蒋玉兰难免被海棠弹得连连眨起眼来,也免得那落下来的雪珠迷了眼,心头也被海棠这番话惹得恼火非常。
她哪里还有母亲!
若是她母亲还活着,她哪里用得着从七八岁起便寄居于蒋氏嫡支,又随便被蒋氏一族当成棋,想往哪里摆便往哪里摆!
只是哪怕海棠再促狭,话里话外还跟蒋玉兰提起了将来的嗣,听起来已是明打明的戏弄了,蒋玉兰又怎会不明白,这话也很有一番道理?
想当初她十一岁入宫待选时便听过宫中姑姑教导,女孩儿家万万不能总顶着一头湿发呢。
她那满腔的恼火也便立时熄灭了下来,若非海棠本就是华贞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她非得去求一求蒋氏将这海棠给了她。
……却也正是海棠如此这般将蒋玉兰绊在了外头,锦绣左等右等也等不进人来,她也便有了时间,极是简明扼要的将她偷听到的那些话讲给了华贞听。
“我和肖姑姑都猜测蒋氏那副秘药必是用在香囊里的,母亲以为呢?”
华贞却是闻言非但不惊,还抚掌笑起来:“怪不得三爷一直怀疑孙姐姐的死因,却一直也没查出什么蹊跷来,敢情却是这么回事儿?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原来容程当年虽是有心只等宋丽娘回心转意,却架不住两个亲哥哥已经战死好几年,两个房头也都未留下亲儿,若是他再不正经成个家,他们三兄弟便真都绝了后。
那么哪怕他再如何心不甘情不愿,等他二十五岁之时娶了原配孙氏后,也便在嗣之事上很是努了一番力,孙氏亦是个争气的,才刚过门不满四个月便怀上了身孕。
谁知却也不等孙氏顺顺当当将这个孩生下来,便在容程离开京城出公差的时候产了,产后又死活止不住大出血,母俩竟在同一日去了阎王殿。
容程自是要查,还要往死了查。
可等他查遍了孙氏身边服侍的仆妇,查遍了孙氏的起居住行,却也没查出一点点纰漏,几乎令他一时绝望的以为……孙氏母的一尸两命本来就是命了,是老天要叫他亲娘这一支绝了后。
此时华贞再听得锦绣提起银香囊,是怀疑佩戴香囊的人也不非得贴身服侍有孕的妇人,只需隔三差五往孕妇跟前走一趟便能令人滑胎,她可不是不但不怕,还觉得茅塞顿开?
只可惜这时海棠也无法再将蒋玉兰继续拦在外头了,华贞便在外头的脚步声进了厅堂后就闭了口,房里的众人也在这时同时抬头朝着蒋玉兰看去。
也就是这一看之下,锦绣便差点笑出声来。
只因海棠趁着给蒋玉兰头发掸雪的工夫,已是将这人的发髻弹得乌七八糟,简直就像个乱蓬蓬的鸟巢了。
她便连忙忍住笑,又赶忙叮嘱海棠还不快带蒋表姑去整理整理头发,再用热水洗洗脸擦擦头,“若能再给蒋表姑端个炭盆来烤一烤最好了。”
“只是我母亲如今身不大爽利,受不了那些炭气,还请蒋表姑将就将就,跟着海棠姐姐去东次间里烤头发吧。”
既是连华贞都觉得蒋氏必会将那副秘药放进蒋玉兰的香囊里,哪怕锦绣再知道这蒋氏姑侄还未准备好,也架不住她心头膈应不是么?
她也便连这西次间都不想叫蒋玉兰进来了,出言便将人支了出去。
而蒋玉兰既是先听了海棠好久的唠叨,也知道女孩儿家绝不能总顶着湿头发,她此时又能什么?
难不成她还真敢装成无事人般,将自己当成是铁打的,再顶着一脑袋的湿头发陪着华贞上半时辰的话?
她便在给华贞施礼问了安后,就连声叮嘱身边的丫头将礼单送上,再轻声与华贞道了声恼,已是忙不迭的跟着海棠走了。
等她的身影彻底离了西次间的槅扇门边,脚步声也渐渐往东次间去了,华贞也打发人将蒋玉兰的丫头带去耳房烤火喝茶了,这才拿着帕掩住口无声的笑起来,就连肖姑姑也是眉眼带笑、再不想掩饰。
锦绣将二人的笑全都看在眼里,之前的紧张与急切也渐渐松缓下来。
她是偷听到了蒋氏姑侄的密谋不假,又很为那剂秘药担忧,这才非但巴巴的与肖姑姑商量了对策,又巴巴的来叮嘱华贞多加提防,连带着蒋玉兰的到访也令她如临大敌。
可华贞与肖姑姑都这么云淡风轻了,一个比一个显得颇有大将风度,她也不能太焦躁不是,心急怎么吃得了热豆腐?
要知道她娘早就教导过她,她既有机智,也有勇敢,却偏偏少了几分淡定从容呢……
若是在过去她只与她娘生活在大同,她也不知道她要从容做什么用,总之日就是那样的日,想怎么过都随她的心。
可眼下既然不同了,她可不是也得将这份从容学起来,也免得急切间容易摔跟头?
谁知华贞就在这当口又了几句话,这话落在锦绣耳朵里,瞬时又打碎了她努力做出的沉静与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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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等着瞧吧
“锦绣你可还记得……我曾跟你过的赏花宴,本也打算替你方麟表舅相看相看的?”华贞悄声道。
“如今这蒋玉兰既被国公夫人接了来,恐怕我那个打算又得泡汤了。”
锦绣倒是还未来得及与华贞起蒋玉兰的真实企图,那便是她在密道里偷听到的、蒋玉兰一心想嫁给方麟,只是求而不得这才退而求其次,转而对她父亲打起了主意。
可方麟既是华贞的表弟,华贞多少也曾听过蒋玉兰对方麟的图谋不是?
因此上哪怕华贞突然提起这一茬儿,锦绣也未觉得多奇怪,她那心头强压下去的怒火,却又止不住的升腾起来。
原来这蒋玉兰对方麟的觊觎已是人尽皆知了,就连华贞也被吓得都不敢在赏花宴上替他相看了,这是生怕请了方麟来,再叫他中了蒋玉兰的诡计?
这里可是辅国公府,是姓容的,蒋氏姑侄这是将容家当成自己家了,只要进了这个家的人就随便她们挑拣拿捏?
那赏花宴明明是华贞为了庆祝她的认祖归宗,这才张罗摆起来的不是么?
那蒋玉兰若敢无视这个赏花宴的目的,甚至不惜搞砸了这个赏花宴,岂不是骑在她容锦绣的脖颈拉屎!
只是锦绣虽被这样的设想激怒了,她到底也不能当着华贞面前流露,更别论这一切也都未曾发生,哪有为些假想便果真恼怒起来的道理。
她便哪怕心头燃着偌大的一团怒火,面上也依旧挂着软软的微笑:“母亲不用为此遗憾,等我尽早将她撵回去,再摆什么样的赏花宴替表舅相看不也不迟?”
华贞的本意本也不是遗憾——毕竟她的表弟她知道,莫那闭着眼都瞧不上蒋玉兰,就连她那所谓的相看,也未必能有谁家闺秀入得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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