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三房的表兄夫妇虽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明面里倒也算好话儿。”这分明就是蒋玉兰的声音。
“倒是那位三姐实在太尖锐了,处处都不忘与我作对,我唯恐不等我在姑妈家多住几日,便得被她气死了呢。”
蒋氏的冷笑声便在此时响起:“你的倒是没错儿,三房那两口再难对付,明里也从不敢与我这个当母亲的忤逆,这些年来我也正是借着他们这个性,没少给他们亏吃。”
“谁知道自打他们将那锦姐儿接了来,也不知是少了这个把柄捏在我手里,还是仗着华贞有孕,竟然颇有了一副明里翻脸的架势。”
“那锦姐儿亦是一副没教养的样,时时刻刻都嚣张得就差扑上来咬我一口了。”
“可你以为我为何着急接你过来?若不是这三房换了做派,那锦姐儿也难对付得很,我接你做什么?”
“因此上你可别跟我,就是因为三房难对付了些,你便想打退堂鼓了。”
“你当你就算不等着给你三表兄做填房,那方麟就瞧得上你了?或是哪怕瞧不上你、也听得进他继母与他父亲的话,真遵了父母之命将你八抬大轿娶进门去?”
锦绣听到这儿便无声的笑了。
原来那蒋玉兰早就看上方麟了,一直不嫁人是想等着嫁给方麟,再不然也是方麟的继母答应了她什么,她这才一直痴痴的等着?
这还真是青天白日里做梦呢!
难道蒋玉兰不知道方麟和华贞是一头儿的,也不知道方麟与他那位继母早就翻脸成仇?
只是锦绣到底也明白,有些女孩儿就是痴得很,一旦看上哪个便放不下了,哪怕两人之间再没可能、也无法停止痴念。
这时她便听得蒋玉兰深深叹了口气道,姑母的我都懂:“……要不是他这两年来从不曾正眼瞧我一眼,我也不会答应姑母过来住。”
“可是、可是三表嫂不是好好的么?我就算愿意给三表哥做填房,三表哥也有正妻啊。”
“难不成姑母想叫我趁着三表嫂有了身孕……先将三表哥勾到手再论其他?可我们大明朝的律法也不许将妾室扶正啊。”
蒋氏既是将蒋玉兰叫到内室单独话,以便她暗授机宜,蒋玉兰的话语也便直截了当起来,令锦绣丝毫不用发愁听不懂。
就连蒋氏起话来、也不再像平日里那般一句话后八个拐弯,闻言便越发冷笑起来:“谁跟你是叫你先给你三表哥做妾的?”
“你三表哥原配孙氏的下场你又不是没听过,大不了照方抓药给华贞用上,必叫她尽早将那正室之位给你腾出来便是了。”
锦绣的双手难免握在一起、越攥越紧,满口银牙也忍不住咬得磕磕作响。
若非她此时身处密道之中,又仗着听力极好便不曾离着出口的盖板太近,与蒋氏姑侄间很有一番距离,不准便会令那二人听见她的声音。
她是在昨晚便已猜到了蒋玉兰这个来意,可这与真正落实到底两回事。
更别论蒋氏已是亲口承认,她父亲那个原配孙氏也是被蒋氏害死的,还是一尸两命!
锦绣可不是又怒又恨,既恨蒋氏心狠手辣,又恨若非如此……她娘也许早就带着她回了容家!
这也亏她还以为等她请安离了致雅堂,蒋氏等人便会暗暗商议怎么对付她,她这才急急忙忙跑来偷听。
敢情人家根本并不在意多她一个,而是直奔华贞这个更加重要的三奶奶之位而去!
这时的蒋玉兰也不知是被蒋氏这话吓到了,还是被蒋氏给她画的饼欣喜坏了,声音也便带了几丝颤抖。
“那、那姑母不会想叫我多往三房走动几次,再由我将那秘药下给三表嫂服用吧?”
“还请姑母饶了我吧,这等事我可做不来,我胆向来就很,姑母您是知道的。”
“再万一等我离开三房,三表嫂后脚便产了,三表兄也必会猜疑我,他哪里还会娶我做填房呢?”
这番话落在锦绣耳朵里,她几乎已是想象得到蒋玉兰的满脸恐惧,而这人内心的自私至极却也同时暴露无遗,一副只想等着天上掉馅饼、又生怕烫着嘴的德性。
只不过蒋玉兰的担忧似乎也对?锦绣便皱了皱眉头,只想再仔细听一听蒋氏的真正安排。
谁知蒋氏却是半晌没话,蒋玉兰也未曾出声催促,头顶的内室便突然沉静起来,令锦绣以为这两人不是已经离开了,便是换成了旁的交流方式。
她便难免有些着急,着急于哪怕她已经知道蒋氏想要对华贞下手,用的还是一剂秘药,却到底没弄清蒋氏打算如何下手,用得又是什么人,这根本于事无补。
难道那同轩馆里还有蒋氏过去暗暗埋下的钉,在前几日也未曾被清理出去?
还是蒋氏也被蒋玉兰这副自私德性气到了,深恨蒋玉兰只想做那摘桃之人,也便正在琢磨应该怎样逼迫蒋玉兰亲自动手?
却也就在这时候,锦绣便听得茶盅搁下的声音,蒋氏也随即扑哧一笑,笑道你既然都想得到这一点,我又怎会想不到。
“只是我劝你也不要再打听了,只要你知道我不需要你亲自对华贞动手,定不会叫容程对你生疑就够了。”
起来虽是蒋氏成心留了一手,也免得被那沉不住气的蒋玉兰坏了事,再将她的手段在无意间暴露,最为着急的却还是锦绣这个偷听的。
可是锦绣又能如何?
她到底只是个被动偷听者,她还能使出前世从预审同事那里学来的手段,直接跳上去撬开蒋氏的嘴?
她便只得强自按捺下满腔的急切,越发努力倾听起来,随后便听得蒋氏开合箱的声音,不但给蒋玉兰添置了几匹做衣裳的绸缎,还给她预备了首饰头面、裙上的压裙珮,以及挂在腰间的银香囊。
“只是这银香囊虽好,它既是个崭新未曾用过的,里头也没有香料,等我回头便吩咐翠环给你配一些、再送到你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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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大材小用
这之后锦绣又凝神细听了片刻,待那蒋玉兰先是连声道了谢,又笑了几句有的没的,便与蒋氏告辞离开了,她也便知道自己今日再也挖不出更深的阴谋。
等锦绣再听见蒋氏离开内室的脚步声,还有那遥遥传来的呼唤仆妇之声,她这才一口接着一口吹熄沿路的数盏油灯,速速离开了这条密道回到藏书楼。
“我进去这一会儿,外头没人来过吧。”
她伸手搭在前来密道口接她的连翘胳膊上,借力轻轻一跳便跳了出来,又一边问着这话,一边回头将密道的盖板紧紧掩上。
连翘连忙上前帮她将那掩饰的柜推回去,又仔细确认了柜与墙壁间未留过大的缝隙,将那密道口的盖板也全遮掩住了,这才笑道姐放心。
“甘松一直都站在门口瞧着呢,莫是来个人,连一只鸟都没来过。”
只是连翘也有些不明白,她与甘松等人既是三爷特地叫人从培养起来的,三爷也必然将她们的身手与姐讲过,姐怎么放着藏书楼外那棵大树好藏身却不用,偏叫甘松那么显眼的站在门外。
姐就不怕这么一来会将很多心怀叵测的人直接吓走,甘松也就无法替姐抓到谁的把柄了?
锦绣听得连翘这番疑问便笑了。
“在树上藏身确实隐秘得很,或许指不定哪天真能抓到几个前来试探的人。”
“我猜你与甘松学本事时,我父亲的本意也是想将你们留作密探之用,只有将自己提前隐藏好了,才更容易探听对手的秘密。”
“可今儿你和甘松本就是来替我放哨,不许任何人接近藏书楼的不是么。”
“那若叫甘松一直藏在树上,却被她发现有仆妇靠近藏书楼,甚至想进入藏书楼,她是喊破还是不喊破?”
“她若是不喊破,来人便很可能会进入藏书楼,继而发现藏书楼的秘密,你能做的要么就是将人灭口,要么就是放虎归山。”
“而她若是喊破了,必会叫来人发现她与你的身手并不是寻常的丫鬟,不但令你二人的特殊身份暴露无遗,结果不也与那不喊破差不多,无论如何都是两难?”
锦绣既是已经知道这二人的来历,她又怎会不懂她父亲叫人调教这些女孩儿的用意;就是她娘当年作为密谍,也必是将自己隐藏起来打探情报的时候多。
白了便是密谍终归是密谍,肯定不是为了站岗放哨方才如此调教的,叫这些人站岗放哨也确实大材用了。
那她当然也不会因为连翘的一点疑问,便将连翘和甘松当成傻丫头不是?
她所能做的也就是尽早叫这两个丫头得知,今后她只要带人来了藏书楼,这俩丫头只要替她起到威慑之意、不叫任何人有机会接近藏书楼便够了。
至于这二人是否为这些差事太过琐碎细而感到不甘,甚至觉得杀鸡焉用宰牛刀,她自有信心不出几日便叫这两人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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