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忙不跌地跟着点头道:“包子也要学武!包子不怕苦!燕草姐姐武功这么好,包子一定能成为大侠的!”
包子满怀憧憬,他已经能够想象当他学艺有成时,拜在他们身后高呼花大侠的百姓们,多得都快挤破他们花家的大门了。
被万民拥戴,这得是多拉风的一件事儿啊!
满怀激情的小包子们,压根儿无法想象不日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一场魔鬼地狱式的训练。
到那时他们才晓得,平日里花朵朵对他们的严厉,跟这铁面无情的燕草师傅相比,那压根儿就是蚊子挠痒痒,不痛不痒。
但那时的包子们想后悔已路无门了,当然这是后话。
这头花朵朵见燕草三言两语便治服了这俩泥猴儿,心里大为诧异,当下她便决定将管教这俩皮娃的任务甩给燕草。
甩掉一个大包袱后,无事儿一身轻的花朵朵,便寻思着找花有福商量商量在镇上置宅子的事儿。
昨儿个刘掌柜已替他们在青门镇城东处寻了一处好宅子,正待他们上门相看相看哩!
花朵朵交代了燕草几句,便转身朝大厅走去,她估摸着这会儿花有福十有呆在大厅里喝茶。
花朵朵刚踏进大厅的门,果然就看到花有福正坐在厅里哩!一同坐在那儿的还有花嫁村的几位老祖宗和花家的其余男丁门。
花朵朵一走进屋里就发觉气氛不对。屋里的人个个都摇头叹气,愁眉苦脸的,眉头皱得都快纠结在一起了。
花朵朵跟众人匆匆行过礼后,便讶异地问道:“阿公,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花有福叹气道:“朵儿,这些天你不在家有所不知啊!咱们田里的禾苗都快叫虫子给吃光了。”
“虫子?”花朵朵惊得眉眼一跳,急忙问道,“什么虫子啊?”
花有福哭丧着脸道:“就是那种专吃叶子的虫子啊!前些日子咱们发现田里有虫子在吃禾苗,当时咱们也没在意怎知这虫子越来越多,如今田里的苗子都快被吃没了。”
天哪!这不是蝗虫吗?
花朵朵不由脸色大变,“是哪边的稻田啊?”
花志繁连忙道:“是护花河西北边的那几亩水田。”
花朵朵紧张道:“大哥,快带我去看看!”
花朵朵跟在花志繁身后,撒腿就往护花河奔去。
屋里的老人们见状也没在意,连他们这些跟田地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人都拿这些虫子没办法,你这个毛还没长长的小姑娘能想到啥好法子来呢!
花六爷摇头叹息道:“近些年真是天灾不断啊!上回的旱灾才过了不久哩!现在又来了个虫灾!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是尽头啊?”
一旁的花十爷也愁着脸道:“可不是啊!咱们这些农家汉那可都是靠天吃饭的啊!要是天公不作美,咱们的好日子也到头咯!也不晓得那边的大人是不是哪儿触犯了老天爷,咋就灾祸连连呢?”
花十爷说着暗地里指了指京城的方向大伙儿听了这话儿面面相觑,彼此都心照不宣。
花里正敲了敲桌子,沉吟道:“不瞒各位叔伯,小侄听说最近京城真是挺乱的,几位皇子都在暗地里蓄势,准备争夺储君的位子哩!”
花十爷听了这话儿脸上更是乌云密布,“前不久先皇帝驾崩,京城才过了一场动乱,眼下又要打仗了么?若真是这样,恐怕又要民不聊生了啊!这虫子兴许就是老天爷在向咱们示警哩!”
花十爷话音刚落大伙儿忙合掌拜了拜,脸上俱是惊疑不定的神情。
而这头花朵朵刚奔到田里,就发现田野里成片成片的蝗虫在跳舞飞跃着景况怵目惊心。
花嫁村西北片的稻田已经惨遭蝗虫的“毒手”,几十亩禾苗被蝗虫啃得只剩下残叶了。而花有福家的玉米地上,大片的玉米叶也已是千疮百孔,树叶都只剩下乐茎干。
花朵朵见状脸色一阵凝重,“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虫子的?”
花志繁回想道:“月初的时候我便发现田里出现虫子了。当时村里的树上、田里都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好多虫子。当时我想着田里出现个把虫子本来就是很寻常的事儿,便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才半个多月的时间,这虫子便越积越多眼下更是把这一大片的禾苗都吃光了。”
花朵朵不解道:“你们看到这么多禾苗被吃也没想办法来治治这虫子吗?”
“想啊!怎么不想!”花志繁忙不迭地说。
原来这些天村民们都在和蝗虫大作战,家家户户都全员出动守在田边不停地捉着虫子。
人们很聪明,用上了各式各样的工具来对付那虫子。但那蝗虫显然也不傻啊!人们集体来捕捉他们它们就和村民打起了游击战。
这些天来,村民们天天对着蝗虫进行大围剿,但显然成效不大。人们都累得精疲力尽了,但那蝗虫数量却并没有较少的趋势。
花朵朵看着眼前越来越庞大的蝗虫队伍,不由一阵皱眉。
西北这一带的稻田显然已经被毁了,这蝗虫若是不加以控制,接下来受灾的必然就是其余地带的稻田了啊!
得尽快想个法子来消灭掉这一群层出不穷的皇粮害虫!要不然下半年恐怕咱们得颗粒无收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此乃神虫
是日傍晚,花氏祠堂。
祠堂前的空地前人声鼎沸,几百个村民团团围坐在那儿,吱吱喳喳地讨论着蝗灾的事儿。
花六爷端坐在高台上,重重地跺了跺拐杖,“都别吵了!”
大伙儿纷纷噤了声,脸色惶惶地看着花六爷,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花六爷脸色凝重地开口道:“今日召集大伙儿来,正是为了商议应对虫灾的事儿。这些天咱们各家各户都在绞尽脑汁去灭虫了,但这蝗虫还是一日多于一日,咱们得尽快拿个章程出来。”
花六爷说着环视了大伙儿一巡,“方才大伙儿议论了半天,不知可有谁想到啥得用的好法子出来了?”
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能说出个好法子出来。他们所提的来来去去都是那些寻常的捕捉和棒打等法子,这些法子显然效果不大,花六爷不由听得皱起了眉头。
花朵朵心里倒是有个好点子,但这时显然还不是她说话的好时机,她得等哪些叔辈们说到没话儿可说了方才发话。要不然又得被有心人说她目无尊长没有教养了。
正在大伙儿议论得热火朝天时,一把苍老的声音蓦然打断了人们的喧哗声。
“六哥,这蝗虫乃是神虫,咱们万万不能灭啊!”
说话间,花十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花十爷此举可谓是一言激起千层浪,人群顿时像被炸开了锅般,好一阵哗然。
花十爷在花嫁村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了,他早年跟镇上的秀才先生识过几个字,在韦夫子还没迁进花嫁村前,他可是花嫁村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
花十爷身子不好,常年不管村里的大小事儿,想不到今儿他竟走出了那药罐屋子,管起事儿来了。
方才那耸人听闻的话儿从花十爷口中说出,无疑让大伙儿心里一阵惊惧。
花十爷拄着拐杖,神色惶然道:“六哥,荡无农收,不是咱们人力所能制止的啊!这是因为人怨上闻,天灾才会下降,才会致使咱们连岁旱蝗。况且杀虫众多,必戾和气啊!这事万万做不得,万万做不得啊!”
大伙儿听了这话儿一阵心慌,他们低声嘀咕了半天,脸上均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花里正忙起来帮腔道,“十爷爷说得对!这神虫是老天爷派来给咱们预警的,咱们须得敬着养着,万万不能滥杀了去啊!难道你们忘了几十年前隔壁村拐脚李就是因为主张捕杀蝗虫,尔后他的儿子就遭天谴死掉的事儿了吗?
大伙儿听了这话儿吓得脸色一阵刷白,他们想起这些日子来滥杀了无数的神虫,当下不由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念念有词地磕起头来。
祠堂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磕头声和求饶声,花朵朵见了不由一阵皱眉。
这怪力乱神什么的真是一件麻烦事儿啊!要是大伙儿真相信了这话儿,都不敢去灭虫了可怎么办?她不敢想象当这蝗虫大军繁殖到极端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恐怕整个花嫁村都将为之毁灭吧!
这可是灭族的大事儿啊!花十爷为啥会在这时候走出来说这事儿呢?这出现的时间也太凑巧了吧?
花朵朵警惕地看了花十爷一眼,上回旱灾这么大的事儿可都不曾见他出来说过半句话儿,这回倒是肯出来主持大局了!这事儿怎么看都有点蹊跷啊!
还有这花里正,别人不了解他她还不了解他吗?若这阴险狡诈的小人也是那会相信怪力乱神的人,那她宁可把头劈下来给人当板凳坐!
这事儿绝对不单纯啊!花朵朵抬头狐疑地盯了花十爷和花里正一眼,她决定按兵不动,且看看这俩人是出何居心才说出这等妖言惑众的话儿。
花里正看到大伙儿惊恐万分的模样,便晓得心里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大半,当下便喜得满脸放光起来。他竭力忍耐住不断上扬的嘴角,佯装出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