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之人依旧你侬我侬,屋外之人却徒留断肠泪。
一方天地,两方心境。
煜月见暮生哭的着实可怜,松开了怀抱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轻声诱哄道:“好了,乖,不哭了,嗯?”
直到许久后煜月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向她解释。
“自从母妃出事以后我便整日里病着不省人事,但才恢复过来时却迷迷糊糊被人往嘴里塞了一粒药丸,因此对之后说的话做的事全然没了多少印象,也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若不是问过旁的人,竟是连自己将你赶了出去都不知晓。”说着煜月不禁软下了目光一手抚上她的发细细得抚了抚。
“还疼吗?”暮生突然问了一句。
煜月立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便轻轻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傻瓜,不疼了。”
而暮生知道他说谎却也不愿意拆穿他,只是双手紧紧的抱住他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心想:“五十军棍又怎么会不疼,骗子。
这事情一过,煜月便暗中开始着手调查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依旧不忘彻查自己母妃之事。
误会解开,煜月和暮生两人自然也就默契的没有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花满楼的鸨娘那里煜月差人去提了一通,鸨娘难得的没有多加阻挠和挽留也婉拒了煜月让人带去的银票:“这姑娘,命够苦了。谁伤了她,她也只会去伤害自己。我虽是个外人,以这种营生,但也烦请告诉你们家殿下一句,待她好些。”
派去的人应了如实回复给煜月。
姝儿最近倒是一直很安分,不曾闹出什么乱子,暮生也反而被煜月晋了位分做了侧妃,比之从前日子更是好过了一些。
不过暮生倒是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所谓位分,就连姝儿那里她也是觉得只要两人能一道好好的在这王府中相处便好。
许是经历了太多风浪,平淡如水的日子反而更加让人觉得珍惜。
煜月也在府中待了半月身上的顽疾才好的差不多。
过了几日去上朝,却见群臣百官皆是愁眉不展。
“谢大人,近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煜月问了一旁的侍郎大人谢勉。
谢勉摇摇头正要开口却见公公长出了一声:“上朝。”便只好作罢。
“众位大臣可有何事启奏?”煜允之捏了捏眉心看起来很是费神。
一旁的谢大人赫然出列道:“皇上,南蛮国近几年来暗中养兵蓄锐,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啊。何况近日来,我国与南蛮边疆频频传来两方小规模的交战活动,怕是南蛮国并不止于在边界挑衅,其真正的心思和目的已经天下皆知了。”
煜月听完也紧缩眉头,万万没想到这几年来南蛮国不动声色竟然暗地里的势力错综复杂至此,若是随便寻个由头贸然开战只怕东越的胜算也不大。
龙椅上的煜允之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近日以来,许多与南蛮交界的地方官都快马加鞭送了折子来秉明此事,各位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顿时大殿之上各位大臣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却是半天都拿不出一个像样的对策来。
站在煜月方寸外的煜阳深深看了煜月一眼,煜月顿时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却不知他这是何意?
“父皇,儿臣倒是有一计却不知是否可行?”煜阳施施然开口,众人顿时噤声。
“说吧。”煜允之开口。
“儿臣听说二弟的武功承蒙多位师傅从小教导甚是了得,可身为皇子怎能轻易去边疆戍守,”他话锋一转,“可二弟身边的侧妃亦是从小待在二弟身边得了二弟悉心教导的武功自然上乘,现下情况紧急又不能立时找出合适的人选来。依儿臣之见,不如赐一个女将军的位分让二弟的侧妃担此重任?”
龙椅上的煜允之陷入了思索,煜月闻言身子却是一僵,他这难不成是让生生去送死,戍守边疆是何等危险,为了报复自己他竟然连这种主意都想的出来!
然而一种大臣略略思虑过后却纷纷点头赞同:“皇上,依我们诸位看来,此计倒是可行的。我东越国向来没有女子不能参军当将领一说,这么看来自然也是合理,再者二殿下亲自教导出来的定然也不会差。”
煜允之便也应下:“如此,甚好。朕不日则下旨,月儿也记得回府中向侧妃道清原委。”
煜月自然是要辩解,煜允之脸色变了变:“家国大事当前,儿女私情又算得了什么?不要忘记了,你如今的锦衣玉食不过是因为你担着皇子的名号,此事无需再议,退朝!”
公公便也依言喊道:“退朝。”
于是众位大臣面面相觑随即作鸟兽散。
第五十一章 与君离别意
众位大臣不禁三三两两结伴而去,不时有几位捋着胡须啧啧赞道:“这大殿下虽说时而会犯些小错,不过也是无伤大雅。偏偏性子也是沉稳的紧,遇见事情了总还是能及时想出好法子来解决,当真是更胜一筹了。”
身旁之人不禁转眼偷瞄两位皇子的反应又悄然附和道:“是啊,是啊。”
“哎,可反观之,二殿下虽说身份高贵些许,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好苗子,却不该栽在了儿女私情上,当真是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然而终是有一人出声:“管他那些做什么,我们为人臣子什么该做什么该说只消自己掂量清楚便好,剩下的自有定夺。如此这般背后嚼人舌根未免不会落了把柄叫他人拿捏。”
众人闻言终于停了下来顿觉所言甚是,于是面面相觑掩面轻咳一声退了出去。
煜阳与几位大人闲话几句也准备离去然而却不见他真的挪动脚步。
只是送走了几位大人依旧闲闲的嘴角勾了笑,等在那里。
煜月不消多想便知道他这是在等自己。
你为何要将她推进这次战事中,她明明是个女子,你知不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你若是有什么尽可向我来就是了,何必牵扯她,更遑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心悦她?”煜月上前,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说完了?”煜阳不减笑意低下了头去转弄左手大拇指上的那枚玉扳指,“那我就一个个回答你的问题,第一,这样意味着什么我比你再清楚不过。第二,我亲爱的好王弟啊,你可是忘了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的对你,我又怎么敢轻易对你动手呢?再说起心悦,呵,我们这种子弟,心悦这种事情随便说说外人也便当做随便听听罢了,傻弟弟,你可不会是当真了吧。”
随即笑得开怀:“当不得真,不作数的。何况,难道这才不过几年,你便忘记了声儿?”
“你住嘴,这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跟我提她的,就是你!你不要以为过了这么久我真的忘了声儿到底是怎么死的!”煜月说到震怒时竟然直接一手狠狠揪住了煜阳的衣领。
煜阳也不恼,只是一手慢慢的使劲儿拉开了他的手道:“没忘就好,若是真的忘了那可就没有意思了,不过哥哥我也不介意再帮你想起来。”说完便行了个礼,“那我便先走了。”
煜月只能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咬紧了牙。
回了府中,尽管他强撑着笑意百般掩饰,却终究被暮生觉出了不对劲儿。
“你今日怎么了?为何去了早朝回来便是这番魂不守舍的样子了,可是朝堂上又出了什么烦心事?”
煜月盯了她良久终究也只说的出一句“没有。”
但在暮生盛汤时却听到他喃喃了一句:“若是我们真的要分开个三年五载且生死未卜,又当如何?”
暮生盛汤的勺子一下子就掉在了汤碗中溅了许多汤汁出来。
忽然之间,煜月突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生生,父皇听了他人的建议,想要……让你去做女将平定东越国与南蛮边疆的战事,虽然不一定会两方交战,但这一去,便是生死未卜的归途,是至少三年五载之别……怪我,总是没办法护着你……”
说着,暮生便感觉到臂膀处的衣物被缓缓浸湿。
暮生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手足无措的,然而她懂他的顾忌,他的为难和无能为力,娶她是他力排众议,带她回来是他受了无端的责罚换来的……
良久,她亦只能强压住心头哽咽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脊。
这一夜,两人皆是一夜没有合眼,各怀各的心事躺在榻上。
暮生只是一手轻轻抚上煜月的侧脸:“不过是做女将,我去,你一定要等我回来。”随即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煜月悄无声息的收紧了揽住她腰的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一定要回来。”
暮生往他怀里靠了靠道:“嗯。”
次日上朝去回了煜允之,煜允之不禁大喜过望赞道:“果然还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不愧是我皇室的人。”
“他为何如此深明大义,怕是各位都清楚得很。”煜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偏生让朝堂上顷刻就安静了下来。
“话可不能这样说,毕竟父皇也是为了东越国想。”煜阳想要拍拍煜月肩膀的手就刻意的被煜月避开了去。
煜阳也只是泰然自若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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