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娘见着形式不对连忙和颜悦色的来劝阻,毕竟一个是殿下,一个又是老主顾,两头都是金主弄不好便会两方都得罪了去,谁会同银两过不去呢?
“二位爷,消消气。都不过是些小事情,几句话怎么就触了霉头惹得二位爷不高兴了呢?”说着递了个眼色,旁边的小厮心领神会拉开了两人。
男子从鼻孔中哼出一声轻蔑的“呵”随后又作势理了理衣襟,又将一叠钞票塞给了鸨娘:“还是鸨娘您会做事。”
鸨娘笑着应了“是”随后又笑着提醒:“乐容姑娘估摸着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那人果然换上了一副笑意满满的表情进去了。
却见着乐容已然出来了。
意料之中的,看也没有看煜月一眼,自始至终目光不曾放在他身上片刻,像是当做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不知乐容说了些什么,那男子笑得轻薄,一手更是不安分的搂住了她的腰,将人整个带进自己怀里。
乐容先是一愣随后继续换上那一副惯常用来应付这些人的表情浅浅笑意。
一霎那间气血上涌,几乎是下意识的煜月就想要一同跟上去却被鸨娘和小厮拦住,鸨娘看了看乐容的背影:“有些事殿下心里也是有分寸的,何苦为难我来砸了我的招牌呢?我不过就是这王城内做生意的,有买有卖,很正常。何况,殿下要是真的有心当初带她回去又何苦不待她好?恕我多嘴一句,殿下看起来远远没有当日大殿下一半的用心。”
随后说着退下了。
“鸨娘,告诉她,什么时候愿意见我了,就下楼吧,我会一直在这儿等着,等到她愿意见我为止。”他的声音喑哑低沉,听清来很是难听,像有一丝不自然的病态。
鸨娘只是步子顿了顿:“男人呐,都是一些贱骨头,得不到的总是垂涎,得到了又不懂得珍惜。”
亲自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是何感受?又何况而今夜半站在花满楼下眼睁睁看着那乐容房中堪堪被吹灭的烛光,这意味着什么,他自然再是清楚不过的。
心如刀绞,生不如死。
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狠狠地在他心上一刀一刀凌迟了他,鲜血淋漓,望过去,也只不过是满目的疮痍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突然才刚刚恢复了意识就又被人喂下了什么东西,从那之后做过的事情说的话也大多都是模糊的没有什么印象,只是清醒过来的时候却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旁人拗不过便支支吾吾告诉他他自己亲口赶走了暮生。
他方才来寻,却把人给弄丢了,且害怕再也不能带回家去了。
煜月从儿时起便不常掉眼泪,尽管年岁尚幼便与母妃分开他也极少哭,只因母妃不喜欢,母妃总是告诫他,男子汉大丈夫不应当轻易掉眼泪,会让别人看了笑话去,何况别人越是展现出强大你越要装着更加镇定从容的模样去击溃他。
他从小便被母亲灌输着这样的思想,很累却也不得不顺着她的心意去做。
可而今,在这花满楼下众目睽睽之中他脸上却赫然有着风干的泪痕,只是不多时旧痕便又添了新痕,好像泪怎么也留不完。
有些不明就里的人煞是奇怪,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站在这市集中哭什么?
亦有些眼尖的认出了他的身份只是多瞧了两眼却也不敢乱说些什么匆匆走过。
眼前的景物好像突然就变得有些模糊,眼皮变得沉重起来,一阵凉风吹过来煜月甚至觉得有些微微的凉意。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只听“轰隆”传来一阵闷雷的声响,不消片刻一阵瓢泼大雨应势而来。
他也不躲,索性就那样站在那里,久到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整个人的身子终于重的再也支撑不住,便两眼一发黑就栽了下去。
第二日送了客走才终于有人来报:“乐容姑娘……昨日来得要见你的殿下夜里在楼下雨中淋了一夜,今儿个一早被抬回去了,听说人走的时候还是不省人事,听着那脸色像是也极为惨白……”
皱起眉头,乐容只是回她:“记得今日帮我向鸨娘说一声我出去一趟。”
应声她便出了门。
走了没多久便走到了煜月府邸门前,踌躇了许久到底要不要进去却看见了正从里面出来的程钰。
程钰见到是她却并不意外只是走近拱手行了个礼:“许久未曾见到……”他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乐容也不在意。
“是来探望殿下的?”程钰问。
“嗯,他如今如何了,若是好些那我便……”
叹了口气,程钰带她走进去:“姑娘还是自己去瞧一瞧便知。”随后退下也不多言。
下意识就向他房间去了,推开门却不见有任何人在帮着伺候,只有煜月一个人盖了层被子躺在榻上。
走近看,煜月脸上分明就连丝毫血色也没有,惨白着一张脸,脸上却又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她伸手探向他额际,果然,温度高的灼人。
她正欲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紧紧攥着不肯松开,似是睡的极不安稳即便在睡梦中也紧紧皱着眉头一刻也没有舒展,看到他的嘴唇张张合合,暮生便俯身去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入耳的也只是这么一句:“别走……生生,别走……”
这一次,她听得明明白白,是“生生”终于不再是“声儿”。
他爱的人心里,终于也有了她分毫的存在,可她不知的却是,不是此刻才有,而是一直以来都有,且只有她。
暮生的眼光一寸寸滑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正沉浸在丝丝缕缕的感动中却发现门边赫然站着眼神冰冷似利刃一般的姝儿。
第五十章 巾帼英雄
姝儿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怎么,这会儿伺候完别人了,终于记得起惦记自己夫君了?”想了想却纠正自己,“哦,不对,现在已经不是夫君了,你们本就是毫无瓜葛的人了。”
见到是她,意料之中,暮生只是浅浅的:“是他先赶我走的。”
“是啊,你记得不错。”说着,姝儿极快的来到了暮生身边,见她还坐在煜月榻边且被煜月紧紧的攥着手不放心中就翻涌起了一股怒火。
一霎那的寂静,暮生冷冷的看着又要故技重施的姝儿:“怎么,同样的伎俩还没有玩够?”
姝儿看着紧紧捉住想要掌掴她却反手被捉住腕动弹不得的人愣了愣。
“啪。“清脆的声音响彻了整间屋子。
只不过这一次,挨打的人却变成了从前打人的人。
若非她一直挑战她的底线逼她,她又何苦至此,因而暮生下手也是毫不手软,再加上她是个常年习武的女子,下手自然也更重一些,力道更是不必说。
片刻,姝儿的脸颊就肿起来,狠狠地一片红。
“这次,该知道被打到底有多痛了吧?我从前百般处处忍让,却换来你一步步陷害得寸进尺,以后……”说着她嘴角扯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以后若是再有这般行径,你以为你也能在这府中安然无恙的待下去?劝你,最好收敛一些。”
折身回去又伸手探了探煜月的额头:依旧很烫。她的眉头不禁皱得越发的紧。她现在,根本没空搭理姝儿。
“心疼了?我竟是不知你这种人也是有心的,会觉得痛?”姝儿依旧自顾自说着。
“如今这般心疼,当初他去花满楼下见你在你与别的男人欢好的时候他站在楼下淋了一夜的雨!你那个时候怎么就能狠下心来连瞧也不去瞧他一眼?”
见暮生依旧不说话,姝儿索性也就不再管她什么反应。
“你可知,他自从母妃殁了高烧过后许久醒来,神智就有些不清醒,好不容易醒过来却阴差阳错收到了一封关于他母妃死的实情,你说,换了你你又会如何?”
“他反应过来自己将你赶出去后悔莫及,想要立时去找你回来,可恰逢宫中出了事情,皇上急召他进宫,原来不知何人无事竟因你参了他一本,将你往日里失手害死先前大王妃的陈年旧事搬了出来,皇上即便有心护着他,奈何文武百官见证他如何偏私?只好赏了他五十军棍。他回了府中脸色苍白如纸,却也只是匆匆上了药就赶去找你,可你呢?”姝儿说着说着越发的激动,眼眶不禁也红了起来。
面对姝儿的质问,暮生一时之间有些哑口无言,蹙起眉头手不禁抚上煜月的脸,喃喃:“你怎么这么傻?”说着泪珠子就掉下来砸在了煜月脸上。
就这时,煜月突然又皱紧了眉头,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见到榻边坐着的暮生有些不可置信,却在见到她泪眼朦胧之时整个心都像被泡在了水里胀得发酸发疼。
长臂一伸索性将面前的人紧紧拥进了怀中,像是要一直这般抱着再也不松手了。
姝儿见状,不自觉的整个人紧紧的握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血肉中,她却已然感觉不到痛了。
于是只好转身离开:明明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心这么明显他怎么就看不见呢?还是装作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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