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马上去厨房,让厨子熬汤。”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画笙出声把他喊住,“你想娶戚姐姐?”
“嗯!想。”西山平日跟着路昭华话还能多些,但是对着姑娘,尤其是戚浔,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好不容易说出来的还特别让人生气。
“我同戚姐姐一起长大,对她的喜好多少也了解一些。”画笙故意停顿一下,吊他胃口,“说实话,你很不错,也很对戚姐姐口味。只是,她怎么会突然对你这么排斥?”
“我,我也不知道。”
画笙连他懊恼的摇头,便知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下去熬汤吧。”
西山临出门的时候又回过身来,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谢谢夫人。”
路昭华这说进来看看画笙,险些同西山撞个满怀,看他头也不抬的狼狈逃窜,摸不着头脑的走了进来,“这人,最近古怪的不行。神神秘秘不说,还总是偷着乐,赶明儿你给他号号脉,看是不是病了。”
“呆瓜。”画笙低头喝了口茶,“你没看出来,他最近跟戚姐姐牵扯不清?估摸着是最近吵了架,昨儿戚姐姐才那么失态。”
“这样啊,西山这个人你尽可放心,靠谱。”西山跟着自己,数不清多少年了。一块儿从尸体里爬起来,一块儿从云端跌入尘埃,“戚浔意下如何,你有没有试探试探?”
画笙还没回答,戚浔就推开门走了出来,正好看到西山端着汤进来,立马就退了回去把门嘭的一声关上。
路昭华笑着看了看西山,幸灾乐祸的说了句,“兄弟,任重而道远。”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出发
第二百五十四章出发
北国偏冷,饶是进了三月,也是将他们冻的瑟瑟发抖。树枝上还能瞅见晶莹的冰霜,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棉袄,缩着脖子,偶尔养手心里哈口气。
路昭华找出一件厚的披风给她围在身上,将一门心思往外看的人拽了回来,“此时还未进城,北国多流民地痞之辈。你这么好看,怕是会给咱们惹来麻烦。”
这夸人的话说的一本正经、有理有据,宜苏不耐的撇撇嘴,往画笙那边挪了挪,低头耳语几句,不叫别人听见。
画笙瞅了瞅路昭华,又瞅了瞅颜舜华,嘴角噙着笑,终是什么都没说。然后半靠在宜苏身上闭目养神。这奔波了两日,刚刚要入眠,马车戛然而止。
路昭华皱了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拍了拍画笙以示安抚,朝着颜舜华点了点头掀开帘子探头出去看。这车夫被人拽了下去,刀架在脖子上,那人得嘴脸蒙的严严实实,看不出端倪。
“阁下何人,总该说明来意再动手不是?”路昭华的匕首已经从袖子里已经滑到手中,待那人不备之时,便可取其性命。
沈凌自是知道他的手段,腾出一只手来扯下了蒙脸的布,“诚邀王爷一叙。”
路昭华这才缓了口气,将匕首拿在手中举到胸前,点了点头,“不胜荣幸。”然后又回过头去掀开帘子交代到,“你们先进城找地方安顿下,我随后就到。”
颜舜华点点头,算是应下此事。画笙满腹担心说不出口,可看他并无慌乱之色而是成竹在胸,便也稍稍放了心,只叮嘱了两句让他小心,并未多问。
沈凌同他并肩而立看着马车缓缓离去,微微歪了歪脑袋,看着他说道,“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能找到你?放心,那个笨蛋找不到的,早被你把注意力新单大路上去了。”
“我其实一直在犹豫,到了今日才敢肯定。”路昭华自嘲的笑了笑,迎上这个少年的目光,“本王助你回宫,是希望你给这两地百姓安宁,莫要让本王失望。”
负手而立,沈凌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待时间过去许久,才抬起头莞尔一笑,清脆的应道,“我明白的。”
“此战需速战速决,耽搁太久,南国恐怕会生变数。”路昭华想起那个糟心的陆瑾年就变得惆怅,若他有沈凌一半聪慧,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在他去南国的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办法架空他的权利。可毕竟他筹谋十年有余,绝非片刻之间能致其倒塌。”沈凌目光放的很远很空,忽然想起他同这人初见那日,也是如今日这般,乘光而来。
路昭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亲密的事情,“这边还有我的一些旧部,剩下的就交给我。你保护好你想保护的人就是。”
“父皇过几日会大摆筵席为他新得的美人庆生,我会想办法在筵席之后拖住他。你们趁这几天摸清随来的情况,一举攻之。”沈凌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果然看他的眉头松了些,自己心里也好受许多。
“进关这几日盘查严密,幸得你一直暗中相助。大路那边肯定会分散他不少注意力,而且我交代那边不要甩掉他们的跟踪。”路昭华笑了笑,似是有些不耻自己这种行为,“多少年没玩这一套了,还真是有些生疏。”
“时势逼人,咱们做这些都有违本愿。”沈凌忽的想起刚刚掀起帘子看到的那位女子,瞅着路昭华欲言又止,“那个,那个人就值得你冒这么大风险?”
“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这件事我应该去做。”路昭华爽朗的笑出声,拍了拍沈凌瘦弱的小肩膀,“等你遇到那么个人就知道了。更何况谷主三番两次救我性命,还为此丢了性命。”
沈凌垂下头有些丧气,从腰间拿出一个玉牌塞到他手里,闷声说道,“有这个做事会方便一些,有什么事随时来府中找我,我会竭尽所能助王爷办成此事。”
沈凌的贴身小厮六平走上前来,行礼说道,“跟王爷一起来的认下榻都城南边仁居里,一路上不曾有人跟踪。”
事情已经谈完了,路昭华也是顾念画笙,便同沈凌告辞,“此事过后,怕是无缘再见。本王只希望你记住今日说过的话,莫要丢失本心。”
沈凌双手抱拳,两眼含泪,哽咽回答道,“谨遵王爷教诲,我一辈子都会记住王爷恩德,永不敢忘。”
六平看着人都走远了,他还痴痴看着,便把搭在胳膊上的披风递过去,“既是喜欢,为何不说明原委?”
“纵然我告诉他我是女儿身,也是自取其辱。他不仅不会再接受我的帮助,还会同我保持距离,忘到九霄云外。”沈凌抹了一把脸,努力看清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六平,咱们也回吧。”
我永远都会记得,在我临死之际那个施以援手的大善人。虽然你带着目的前来,但我仍心甘情愿被你收入囊中。从小娘亲就教导我,帝王家的儿女身不由己,万万不可同他们扯上关系。
颠沛流离数十载,我从未哭过,可偏偏见到你,哭的泣不成声,泪流满面。本以为你是我今生归宿,却不曾想我为你回来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帝王家。
将错就错,女扮男装,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可后来我才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意中人。其实在沈善书去南国的时候,我也去了一趟。
跑死了三匹马,终于见到她。倾国倾城,知书达礼,多才多艺,遂铩羽而归。可即便如此,我也愿你帮你,我无数次告诉自己,如此只当是偿还你的救命之恩,以后就不要再相见了。
可是当那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来,依然如同五雷轰顶般。无法反驳,无法接受,只能含泪说道,有缘相见。路昭华,再见。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一探虚实
第二百五十五章一探虚实
这随来药铺当真是个药铺,有跑堂的小二,坐诊的大夫,而且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听说是这儿的掌柜的心善,常常施以良药不取分文,乐善好施,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
画笙同路昭华坐在在药铺对面的茶馆二楼,隔着窗小心打量,果然发现不少猫腻。一整条街上有两个茶摊,零零散散坐着数十人,而且大都身材魁梧,且腰间鼓鼓的,应当是藏着兵器。
“我觉得不光茶摊上的这些人,很可能这条街都是为了这个药铺。”画笙若有所思的说道,看着那快被踏破的门槛心里总觉得不安宁。
西山敲敲门面色有些不好的关门走过去,从怀里取出一个账册摊在桌子上,“这是都城里近一年失踪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路昭华随手翻了两页便把册子合上,示意西山坐下来不必拘礼,“看来这个药铺底下应该还有玄机,也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活着。”
“我百棠谷的蛊虫之术意在去害救人,却被他们如此糟蹋。”画笙紧紧抿着唇,恨不得现在就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可那三千卷医书,若到了危急关头,不要也罢。
“等夜里你带人来这里探探,不要恋战。”路昭华喝了口茶又往外边看了好几眼,忽然发现有些不对,“画笙,你看那是谁。”
今日是随来药铺的例常施粥,他也难得从地下室出来透口气,却不知自己鲁莽行为为自己埋下祸根。
画笙震惊的看着那言笑晏晏的人,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看得更真切一些,“师叔?他,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