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在她家里蹭了三天的床,然后就被赶走了。
萧姝微微踮脚,红唇贴着他耳尖, “等下雪吧!到时傅老师给我暖被窝。”
上次问这个问题时,萧姝说的是等天凉了就同居,现在却变成下雪了,下次是不是要说等开春?
呵呵,她就是不想和他同居,也没考虑和他结婚。
傅淮生的笑容阴恻恻的,唇角的弧线紧绷成一道弓弦。
滴!主线任务完成度上升1%。
萧姝垂眸,眼底泛起了然的笑意,有潋滟的光流转其间。
转眼到了电影《忘川》发布会,这次片方别出心裁,在发布会后组织了内部观影活动。
萧姝坐在一片昏黑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神色十分认真。
在这部武侠片的结尾,入目是苍黄的莽原,旷野的风肆虐,女主沐清立在孤坟前,背对着血色残阳,长发乱舞衣袂翻飞,忽而跪下,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远去,消失在暮色之中。
最后定格的画面里,坟头的荒草,已近半人深,寒鸦栖枝,萧声凄切。
安静中,傅淮生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抽噎,他看过去时,只见萧姝眼睫上含着清泪,双颊湿漉漉的。
她竟然哭了!甚至到出展厅时,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傅淮生任由她蜷在自己怀里,身子软软地贴着,过了好久那低泣才止住,萧姝抬起头,眼儿红红地说:“沐清很爱她的师傅,可师傅永远看不到了。”
声腔里透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很悲伤。
傅淮生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小丫头,怎么忽然开始悲春伤秋了?师傅虽然看不到,可师傅永远在她心里,连死亡都不能将她们分开。”
这段解释并没有安慰到萧姝,她情绪低落,在接下来的酒宴上,一杯接一杯地喝,来者不拒,豪爽程度惊到了所有人。
到最后她瘫软如泥,是被傅淮生抱回家的,到家了却不肯睡,吵闹着爬上阳台,非要摘星星摘月亮,却站都站不稳,双膝发软,一个后仰,倒在了傅淮生的胸膛。
她双颊酡红,散发出水蜜桃的芳泽,通身的肌肤也泛着微微的粉色,妖冶如一朵红罂.粟,在夜里丝丝绽放,勾得傅淮生眼神微暗,腹下一阵发.紧,很快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衣服才脱到一半,她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目光迷离落在他脸上,有星火倏然从眼底深处腾起。
她勾住他的脖子,痴痴地问:“致钧,是你吗?”
“我好想你呀。”她放柔了嗓音,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一字一字,有多柔情蜜意,落在傅淮生耳中,就有多么的刺耳。
简直如坠寒窟!仿佛有人拿了把刀,在他心尖上一片一片地切。
她这三个月的乖巧果然都是假的,她心里有另一个人,他不知道那人是谁,反正绝不是他傅淮生。
难怪啊!难怪她今晚看《忘川》时哭得那么惨兮兮,她肯定是想起了她的旧情人,那个人于她,正如师傅于沐清,同样的刻骨铭心。
她是不是想离开自己了?她这么聪明,如果动了离开的念头,自己肯定防不胜防。
傅淮生心如刀割,他已经没办法理性思考了,呼吸一下都感觉会痛,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将她锁在床上、以后再也不放她出去的念头。
他的女人,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看到,其他人不管是谁,都别想从他手里夺走她,永远别想!
滴!主线任务完成度升高4%。
小仓鼠急得开始揉自己的毛,“姝姝,你的手段太激进,傅淮生要黑化了!”
“我知道。”萧姝淡淡道。
黑暗中,她感觉有双深沉的眼盯着自己许久,久到她睡着后依然无法忽视那双眼中的沉炽。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一边脚踝系了条链子,一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另一边的脚踝安装了跟踪仪,傅淮生正轻抚着她脸颊,唇角勾起凉薄的笑,“这样子,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萧姝气得大怒,把房间里砸了个稀巴烂,她恨恨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滚!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傅淮生却是展眉轻笑,“姝姝,你不舍得的,因为你只有我了,只有我会永远陪着你。”
萧姝眼眶红红的,抄起茶壶就朝傅淮生砸过去,他闪身一躲,合上门出去了。
他才离开,萧姝愤怒的神色立刻收尽,她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束缚,唇角一扯,“凭这个就想困住我?”
不到三天她就逃走了,在看守的眼皮子底下,等傅淮生发现人去楼空时,已经过去了小半天。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刹那间有想杀人的冲动。
口袋里手机响了很久,他不耐地接起,发现是萧姝的号码。
很好,还敢打电话回来!
手机那端响起了陌生男人的声音:“萧姝在我们手里。”
“带着三千万,你亲自过来,我们就放她一条生路。”
第14章
昏黄的灯光下,萧姝慢慢睁开眼。
这里看来是一处地下室,很是破旧,头顶呈现石灰脱落后的斑驳,大片裂痕夹杂着暗黄的污渍。
她双手被绑在椅背上,嘴也被堵住了,无法动弹,无法说话,只能将双眼瞪得浑圆,盯着那扇破门的方向。
两个戴着面具的人进来了,一胖一瘦。萧姝的目光落在胖子身上时,胖子朝后瑟缩了下。
瘦子伸出脏腻的手,在她的小脸上捏了把,似乎有些蠢蠢欲动,手肘碰了下身边的胖子,淫.笑着说:“这女人嫩得像块水豆腐,咱们先尝个鲜,弄得还留几口气就行。”
胖子眼神微闪,“先等等,头儿还没吩咐我们动她。”又压低了声线:“到时我让你先上,怎么样?”
瘦子本有些不高兴,从地下车库绑来这女人后,头儿没说动她,可也没说不准动她!又听到后头那句,心情才美了几分,不情不愿地收了手。
胖子捏了把冷汗,围着萧姝转悠几圈后,故作自然地松开她的嘴,问她:“喝水吗?”
萧姝撇开脸,抿着唇冷冷挤出一句,“叫沈佩妤来见我。”
瘦子面具下的脸色微变,只听萧姝嘲讽地勾起唇,“不用装了。去年九月,你们四个,我记得一清二楚。”
有掌声忽然响起,在逼仄的空间里,每一下都被放大到极致。
“我的好妹妹,记性果然不错,还敢说出口,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沈佩妤推门进来,冷冷睨着萧姝。
才三个月没见,沈佩妤变化却大到让人几乎认不出来,她消瘦了很多,嶙峋得像个骷髅,再加上那一头干枯的黄毛,阴森森的目光,模样十分瘆人。
萧姝迎上她那能吃人的眸光,淡淡一笑,“我不说,你便会给我活路?”
沈佩妤捏住她的下巴,幽幽地说:“活着有什么好?沈琰那个废物都死了,你不如也去死啊!”
萧姝目光一顿,带着肯定的语气,“你杀了他?”
沈佩妤尖尖的指甲掐进她的脸,嘴巴凑得更近,萧姝能嗅到她身上沉腐的气息,和这昏暗阴冷的地下室,如出一辙的气味,令人作呕。
“就是在这儿,在这个房间,我先是切了他的命.根,然后剁掉他的手脚,挖掉他的眼睛,他流了两天两夜的血才断气呢,啧啧,都是血,全是血,你听到滴水的声音了吗?那是他的血,还没有流干净。”沈佩妤竖起耳朵,显得神经兮兮的。
萧姝不说话了,因为沈佩妤掏出一把枪,抵在她的太阳穴,瞪着眼睛看她。
“都怪你!怪你!你这个贱人,抢走了我的淮生哥,抢走了我大小姐的位置,害我沦落到被沈琰那个老东西玩弄!害我变成这鬼样子!”
沈佩妤在她耳边咆哮,“你怎么不去死?你去年这时候就该死的!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给你和沈琰同样的待遇,保证尸体被野狗啃得干干净净。”
萧姝嘲弄地勾起唇,“偏偏你去年这时候没能弄死我,我还因祸得福认识了傅老师。”
沈佩妤扯住她的头发,狠狠一提,“贱人,你以为他真的爱你?我才是淮生哥最爱的人。”
“可他提都不想提你呢。你还不知道吧,我就要和他结婚了,不过你是没机会参加我们的婚礼了。”萧姝被她揪得狼狈,语气却云淡风轻。
“不可能,他要娶的人是我。”沈佩妤忽然松开她,连枪都收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恰好手下人进来,说傅淮生已经到了。
“先别放他进来,我去换身婚纱,对,我要马上办婚礼。”沈佩妤飞也似的奔出去。
覆满爬山虎的院墙外,傅淮生一袭黑色礼服,身后叠着一堆牛皮箱,他独自一人正等着。
狙.击手已不动声色地占领所有高地,更远处的沈泽南,举着望远镜焦急地观察动静。
这个地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为这里与沈家大宅只有一墙之隔。自从谭露被杀,沈家就封锁成一座死宅,没想到萧姝会被藏在这附近。
傅淮生攥紧双拳,手心已被热汗濡得潮湿,他的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唯恐稍一迟钝,萧姝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