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玉整个人都散发着阵阵冷意,小心翼翼的将季临渊放在地上,拖着大刀站了起来。
原本还在地上打滚的几人,原本就被白玉收拾的够呛,这会儿见她一个女人杀人了也面不改色,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顿时心里直发怵,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那跑在后面的人是恨不得多长两条腿,不然给白玉追上了怕是小命都没有了。
这样想着,也顾不得身上的痛了,加快了脚上的步子。
“临渊……”看着劫匪离开,白玉扔了手里的大刀,两步跑到了季临渊的身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季临渊,整个人都有些不住的发抖。
小心翼翼的想要将季临渊从地上抱起来,颤抖的双手,愣是抱了好几次都没将地上的季临渊抱起来,顿时,眼泪就从白玉的眼中落了下来。
“嫂嫂,我没事的,你别哭。”
季临渊看着白玉巴掌大的小脸,此刻已经布满了泪痕,伸手擦了擦白玉的眼泪,然后抓住白玉的手。
“嫂嫂,别哭,我没事的,你看……”说着,季临渊抓着白玉的手,竟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吃力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背上传来钻心的痛,让季临渊不住的冒冷汗,白玉见状,连忙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说着,白玉转头看着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的车夫:“还不过来帮忙。”
车夫是给吓的不行,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整个人不由一个哆嗦,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架起季临渊的另一只手,将人小心翼翼的扶到了马车上。
县城家里,此刻白玉和张寡妇,薛寒雨他们都神色沉重的坐在大厅里,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那紧闭的卧房。
良久,那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白玉等人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老大夫,临渊怎么样了?”白玉看着从房间里面出来的郑元生焦急的问道
郑元生看了白玉一眼:“我说玉儿啊,你可真是能折腾,这才刚被人陷害了,这后脚就遇见劫匪了,你怕是今年犯太岁吧。”
白玉此刻正担心这季临渊呢,见郑元生这么说,顿时急了:“老大夫,临渊到底怎么样了?”
什么太岁不太岁,她哪里有功夫去管。
一旁的薛寒雨见状,伸手拍了拍白玉的肩:“嫂嫂,郑老大夫这样说,说明临渊是没事了,你别担心、”
要是临渊怎的有事,郑元生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打趣白玉。
果不其然,薛寒雨的话说完后郑元生点了点头:“有我郑元生在,什么样的伤不能治,况且就是个刀伤罢了,我要是这都治不了,这天下第一医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郑元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站在他眼前的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白玉一进门就看见季临渊面色苍白的趴在床上,身上缠着雪白的纱布,纱布已经被血染红了不少,仿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一般,红的灼人的双眼。
看着那纱布上的那抹鲜红,白玉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捏在她的心头一般。
“临渊……”白玉的声音带着些许咽哽,脑海里来回都是那躺着鲜血的大刀,和鼻尖阵阵的墨香,心中传来阵阵悸动。
从她有记忆以来,不管是在那个时代,什么时候,都没有这样一个人,拼了命的护着自己,可就是眼前这个人,分明还是个少年,可他却用他那并不宽厚的胸膛将她护在了身下。
想到这里,白玉那颗原本只想看着季临渊长大,等他高中就游山玩水看看这大千世界的心,泛起了阵阵涟漪,要是有这么个人陪在她身边,就是不去看那大千世界,也没什么遗憾的吧?
思索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玉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身上披着一件薄毯,迷迷糊糊的抬头,就落入一个漆黑的眼眸中,顿时心头猛地一跳。
“临,临渊?”白玉看着季临渊漆黑的双眸,仿佛要将她溺毙在其中一般,若是以前,白玉还真不觉得怎么样,可昨天过后,她对季临渊升起了别样的心思,现在就有些心虚了。
看到白玉这个样子季临渊的心里有些发虚,难不成是嫂嫂发现了什么?这样想着,季临渊的心里顿时不安起来,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看着白玉,抿了抿唇,良久,他压下心中的慌乱缓缓开口。
“嫂嫂!”
正在出神的白玉,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顿时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正趴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季临渊,有些尴尬,自己刚刚不会表现出什么来吧?
这样想着,白玉心中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要是给临渊知道了,以后还怎么面对他,毕竟他一直将自己当做嫂嫂啊,思索间,白玉压下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冲季临渊笑了笑。
“醒了?要喝水吗?”
季临渊原本已经做好被白玉嫌弃的准备,冷不丁的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由怔了片刻,才摇了摇头。
“不喝水。”
说着,季临渊顿了顿:“嫂嫂刚刚是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什么?
季临渊的话仿佛一颗炸雷一般在白玉的耳边响起,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是发现她难点小心思了?
白玉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啊,我那是睡懵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呢。”
白玉有点心虚,然而她的心虚却被季临渊理解成了逃避。
原本心中就有些忐忑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低低的哦了一声,果然,嫂嫂是知道了吧,她讨厌自己了吧?
这样想着,季临渊整个人都变得消沉起来,对于季临渊的改变,白玉自然是感觉到了,想着因为自己让季临渊这么困扰,白玉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坐在床边,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气氛变得沉寂起来。
良久,白玉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大清早的,饿了吧,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说完,白玉跟逃似的离开了季临渊的房间,一出去却发现,张寡妇和薛氏母女都不在,只剩薛寒雨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看着书,听见白玉出来,连忙站了起来。
“嫂嫂,醒了?临渊出了什么事儿了吗?”薛寒雨站了起来,见白玉急急吼吼的跑出来,以为是季临渊出了什么事儿了,担忧的问道。
却见白玉摇了摇头:“没,没什么问题,他醒了,我出来做点吃的。”白玉的神色有些尴尬,目光落到薛寒雨的脸上,发现他双眼有些发红,眼下是一片乌青,不由愣了愣:“寒雨,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随即转念一想,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薛寒雨和临渊住一间房,自己在房间里守了一夜,他上哪儿睡去?
薛寒雨见白玉尴尬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啊,也没多说什么,低低的应了一声。
“张婶儿和你娘他们去哪儿了?”
白玉闻言,往四周看了一眼,问道。
“马上就要到清明了,娘和小妹他们会薛家村去了,张婶儿也回去了,临渊受伤了,嫂嫂恐怕也不方便,所以我留下来帮则照顾临渊。”
白玉闻言有些怔然,清明了,要是临渊没出事,他们也该回去上香扫墓的了,思索间,白玉点了点头:“嗯,那我去做点吃的,你现在应该也饿了吧”
说着,便转身往厨房去了,不消一会儿,屋子里就蔓延着阵阵香味儿,早上吃不了多少,况且季临渊现在这情况,能吃的东西很少,最后白玉就做了点瘦肉粥,给薛寒雨盛了一碗,就给季临渊送饭进去了。
“临渊,吃饭了。”白玉一进去却发现季临渊在睡觉,之前他不是醒着呢吗?怎么这会儿又睡着了?
思索间,白玉将粥放在了凳子上,伸手拍了拍季临渊放在床边的手,入手的肌肤仿佛火在烧一般。
“临渊!”白玉心惊,伸手探了探季临渊的额头,发烧了!!
“寒雨,去叫郑元生过来,临渊发烧了。”白玉慌了,这个时代,缺医少药,往往有时候丧命不是因为那伤口太要命,而是受伤后感染,发烧,都能导致一个人的死亡。
季临渊这会儿发烧,万一破伤风怎么办?
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不好来了。
原本在外面吃着早餐的薛寒雨,听见白玉的声音后,顿时一惊,扔下筷子就找郑元生去了。
白玉一遍一遍的用温热水给季临渊做物理退烧。
终于,在白玉急的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薛寒雨拉着郑元生来了。
“老头儿,你怎么现在才来,快点,临渊发烧了。”
郑元生听着白玉对自己的称呼,不由抽了还凑嘴角:“这才多少时间,放心吧,烧不死。”
郑元生的话一说完,就往房间去了。
“老头儿,到底怎么样?”白玉着急的看着把完脉的郑元生问道。
郑元生闻言,转头看了眼白玉:“好的很,发热很正常,放心吧,死不了。”
说着,顿了顿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我说你个小娃娃,饭馆里都死人了我也没见你皱皱眉头,不过就是发发热,你急的跟要死人了一样,你能不能拿出你之前在饭馆里那种沉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