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怜敢肯定姜怡天心里一定被她搅乱了!
她抱着瑛哥回到住处,拿出姜怡天送她的那瓶药,涂在了孩子的患处。
瑛哥见母亲又是抱他又是给他上药,就想得到娘的更多关爱,于是赖在她的怀里不肯下来。
艾怜再不喜欢他,也架不住一个漂亮的肉团子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你,祈盼让你多爱他一点。
艾怜抱着瑛哥问:“你喜欢姜大爷吗?”。
瑛哥奶声奶气地回答:“喜欢。”
艾怜告诉他:“喜欢的话就多去找姜大爷,看他是怎么习武的,但是你不许吵到他,否则他就不喜欢你了。”
瑛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艾怜无意中扫了冬妹一样,看到她撅着嘴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这小丫头,早熟得很!
为了不让她察觉到自己是在勾引姜怡天,艾怜对她说:“瑛哥是男孩儿,身边却没有父亲教导,我怕他以后会缩头缩脑。姜大爷武艺高超很有本事,你常领着弟弟去看看姜大爷,让你弟弟多跟他学学做人的道理。如果你弟弟闹的厉害你就把他领回来,别让姜大爷厌烦了你们。”
冬妹点点头,又怯怯地问她:“娘,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爹爹?”
死孩子,还想你那狼心狗肺的爹呢!等着他杀你们早死早投胎吗?
艾怜看了看冬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鬼的很,肯定发现了她的母亲自从土地庙雨夜之后性格发生了变化。
面对她可要小心谨慎,千万别让这孩子察觉到她不是他们真正的妈妈。
“等我们手里有些钱,进城后能不为吃住发愁的时候就寻你爹。”
冬妹疑心地看着娘。这几天,娘不知为什么对他们姐弟俩很冷淡疏离,而且还一副很严厉的样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慈祥了,动不动就训斥瑛哥淘气,嫌弃他脏。
以前娘最怕惹事,尽量避开男人,可是她这几天好像什么人都不怕,见了那个吴大还有说有笑的,对那个严厉的姜大爷竟然也不怕。
娘怎么变了?
她不敢问出口,眼眶微微发红,低头轻轻地说:“娘,你以前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尽快找到爹爹,到了爹爹身边,我们就什么不都不用怕了。”
艾怜耐心地同她讲道理:“冬妹,娘带着你们一路走过来,吃了多少苦你是知道的,为了不让坏人盯上我们,我们三个不敢梳洗,蓬头垢面就像是乞丐。如今京城近在咫尺,你爹爹是读书人,清高的很,见到我们贫穷肮脏的样子他一定心里不喜。再说娘也不知道进了城后多久才能找到你爹爹,在京城里没有钱寸步难行,没办法娘才带着你们暂时在这落脚,待赚些钱,再进城里,干干净净地站在你爹爹面前,你爹爹才会高兴。”
冬妹的鼻头也开始发红,她扑进了艾怜的怀里,无声地抽泣着。
艾怜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继续说:“姜大爷若是教导你弟弟,你在旁边也要跟着听跟着学,你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多学点本事将来肯定不吃亏。孩子你一定要记住,我们女人千万不能把命运都寄托在男人身上,男人如果靠不住,还有自己可靠。”
瑛哥见姐姐在母亲怀里,觉得眼热也凑过来要往艾怜怀里钻。
艾怜躲过他,教训道:“男孩子少往娘怀里钻,不嫌丢人吗?”
说完轻轻推开冬妹:“给你弟弟洗洗脚,早点睡吧。”说罢铺床叠被,准备休息。
这以后,艾怜总是能看到姜怡天的身影。
瑛哥喜欢姜怡天,每当围着他疯够了之后,觉得渴了饿了就会拽着他来厨房,这时候艾怜总能端上一碗新熬制好的酸梅汤或是绿豆水给他们喝。
一口气喝下去,既消暑又解渴。
姜怡天的目光越来越难以从艾怜的身上移转,虽然身穿粗布衣裙,却难以掩盖她动人的身姿。
不止是她的容貌吸引他,那温柔的语气,优雅的举止,端方的气质无一不让他着迷,更难得的是一次偶尔和她攀谈起来,她所表现出来的见识及见解也让他大为敬佩。
她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在逗瑛哥和冬妹玩的时候,从孩子们的嘴里套出了很多关于她的情况。
知道她识文断字,知道他们的外公是秀才,饿死在了饥荒中。知道她的丈夫是她父亲的学生,她父亲觉得这个弟子日后必有大出息,不但把女儿嫁给他,还一直供养他读书。
一个乡下穷秀才竟然能教导出如此聪慧大度的女儿来,想来他的弟子女婿也应该能被教导成一个栋梁之才。
想到这他深深地对她的丈夫起了嫉妒之心。
哎,如此好的女子竟是他人妇,此生无缘!
他是正人君子,虽对艾怜生了爱慕之心,但并不会起什么叵测之心,做出什么夺人所爱之事。
于是又开始回避她,唯恐心里的情丝长草,不可收拾。
艾怜敏锐地察觉到了姜怡天的变化。
当她看向他时,他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样子,当她不看他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胶着。
这身体真不愧是三合一的结合体,里面属于潘金莲的部分,对男人的感觉如此灵敏,就像雷达探测器一样把男人的情绪摸得准准的,难道这是系统新开发的潘金莲的又一技能?
只是这两天不容易见到姜怡天了,他也不再来厨房。
她敢肯定姜怡天是喜欢她的,但为什么要躲着她呢?
如果他是小人的话应该像狗皮膏药一样死缠烂打,现在避而不见应是怕做错事有损彼此的名誉,他这难道是在避嫌?
这样的表现的确是君子所为,他果然正派的很,不过对这种一本正经的男人她有些欣赏不来。
反正是把他当做踏脚石的,艾怜也不想真和他牵扯上什么,只要日后她有为难之事时求到他的门上,他能记起她的好,伸手帮她一把,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又过了几日,姜家的厨子也就是吴大的老婆回来了,见那厨娘一脸妒意地瞪着她,艾怜知道她该离开了。
幸亏把吴大老婆的破衣服洗干净还回去了,要不然被她看见指不定怎么闹呢。于是领着俩孩子前去跟姜怡天告别。
姜怡天挽留了几句,见她去意已决,又不能阻拦人家女人去寻自己的丈夫,他再次感叹自己与佳人无缘,无奈塞给了她一锭银子。
艾怜一看是一锭大约十两的纹银,虽不大懂得这里的银钱换算,也知道十两银子对她这种贫穷的妇人来说是一笔巨额财富。
她心知姜怡天这是在可怜她,想尽可能帮一帮喜欢的女人。
虽然她也很想要这锭银子,但由于她一直在他面前扮演的是端庄的正经女人,怎能接受别的男子的馈赠?
她心里十分遗憾地把银子放回姜怡天的书案上,违着心说道:“姜大爷,您家的厨娘一天的工钱是八十文,我在这里做了十六天天的活计,共一千二百八十文,但我们娘三个在这里连吃带住,扣除食宿,你给我一贯钱已经是很开恩了。这锭银子我说什么也不会收的。”
姜怡天心疼地看着艾怜,拿起那锭银子,轻轻劝道:“这两个孩子很得我的欢心,你们进城后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你官人,你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俩孩子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吧?手中没钱难道要流落街头吗?这锭银子算我借你的,你寻到你家官人后再还给我吧。”说罢又把银子塞进了她的手里。
艾怜心里感叹,只有发自内心的喜欢才会为对方着想。
她没有矫情下去,拿着银子弯腰施礼,两个孩子也懂事地要向他磕头谢恩,被他一手拦住。
他又拿出两贯钱道:“这里有你的工钱,我家的厨娘也是吃住都在这个院子里的,所以不会扣你的食宿,你的厨艺要比她好得多,另外上次你置办的席面我很满意,我把给你的赏钱都放在一处了,这些是你该得的,拿着吧。进城之后,如果有困难,千万不要同我客气,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的。”然后又把自己在京城的住处告知了她。
艾怜再次和孩子们谢过了他,离开了他的书房,回住处收拾东西去了。
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包袱皮里有几套新做的衣服。
前几天玉梅拿着两块布料来找她,说是姜怡天喜欢两个孩子赏给孩子们做衣服穿的。
玉梅走后,艾怜用手轻触料子,布料细腻柔软,不是很贵重,一般小康之家的娘子走亲戚会客时还是能穿得起的那种料子,对现在这种身份这种处境的艾怜来说再合适不过了。这料子的颜色不是鲜艳明快的,不适合七八岁的小女孩穿,但很适合她这种年轻的小媳妇。
艾怜心里明白这实际上是姜怡天给自己的,没想到那么一本正经的人竟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艾怜心里有一丝甜蜜,不可辜负他的心意,于是利用每天空闲时一针一线给娘三个又各做了一套衣裳。
艾怜把衣服收好,又把银锭子贴身放好。把一贯钱藏在了冬妹的身上,想想还是觉得不把握,把剩下的一贯钱拆开,拿出四百文拴在了瑛哥的腰上,剩下的六百文自己放在手边,这样万一丢了一处,还有另外两处救急。